“區區一城主,也敢攔住老夫?”
不遠處又傳來了聲音,同樣帶著凜冽殺意。
事實上,隨著白給離開璟城之后,今日東門也來了不少人,準備離開。
如果是普通的漁民獵戶倒也罷了,眼前好幾位錦衣烈馬,玉墜絲絳,一看就是權貴人物,他們時間卡的這么微妙,跟著白給一同離開,司馬昭之心已經顯露無疑。
不過這些人的考慮……似乎欠缺了一些周全。
他們沒想明白,像趙睿智這樣的小城主,究竟是誰給的勇氣,居然敢毫無理由地攔下他們?
一時間,劍拔弩張,隨時都有翻臉的味道。
而那些真正璟城的住民,見到東門獵獵旌旗背后大片黑壓壓的軍士后,早已匆匆離去,畢竟璟城四面環山傍水,而且均有官道,走哪里出去其實都一樣。
但這些想跟著白給的人不這么想。
機會稍縱即逝。
等白給走遠了,他們再想要抓住白給,又得再廢不少力氣。
“讓開,我最后再說一遍。”
為首馬車之中男子望著城門遠處已經幾乎消失不見的兩道背影,語氣帶著濃烈的殺氣!
趙睿智臉上那副萬年不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唉,王城的老爺們,脾氣就是大。”
“成吧……我給老爺讓路。”
言罷,他讓開了身子。
那馬車緩緩行駛起來,簾內男人目光陰翳,狠盯住了趙睿智,他對于對方故意拖延時間感到十分不快,準尋一個什么好的機會也把他處理掉。
不過趙睿智一直低著頭,看也沒有看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輛馬車出行后,他又上前,攔下了后面的一輛。
里頭的不再是一個中年人,而是一個相對年邁的老人。
須發皆白。
目光同樣不善。
并且已經提前開始憤怒起來。
趙睿智放走了前面的人,而又攔住了他,對他而言,是一種藐視。
不知什么時候,璟城的螞蚱也敢藐視他這樣的巨龍?
他要開口呵斥,但話剛到喉嚨,眼睛便忽然瞪大,瞳孔之中映射出了漫天箭雨!
城門外,三千璟城精銳帶著王城歐陽先生特制的驚神弩,向著方才駛出城門的男子射去,在二境三境修士氣海力量的加成下,配合驚神弩的強大威力,僅僅一個瞬間,那輛精致華貴的馬車,便被箭雨吞沒,咀嚼成渣!
五境的修士能擋下數十驚神弩,能擋下數百驚神弩。
可方才一瞬,射來了三千發!
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鮮血從坍塌碎裂的馬車廢墟之中滲出。
那里……
再無一絲動靜。
這場面前后不過寥寥幾個呼吸,可帶來的震撼力,卻讓人汗毛炸開!
那個叫趙睿智的人……
怎么敢動手?!
對方可是王城來的人,他不要命了?
趙睿智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插進了彼此的袖兜里面,又慫又怕地帶著一臉抱歉的笑容,低聲下氣道:
“老爺們,回去吧。”
“我這人膽子小,殺了人,晚上會做噩夢。”
“你們今兒成群結隊來了七八個大人物,我若是都給你們送走了,回頭一個月都睡不著覺。”
“所以,為了我的睡眠健康,還請各位不要以身犯險。”
老者看著眼前的這個面容略顯丑陋的年輕人,喉嚨一陣干澀。
什么話也講不出來。
沉默了良久,后面有持刀的安家下人開口冷冷道:
“今日你盡可逞能,可他日……自會為今日的行徑付出代價!”
趙睿智瞟了他一眼,忽然面露驚色。
臉上神情幾經變換,調整了之后,他忽然對著大街兩旁的鐵甲軍叫道:
“快把這個人抓起來,他是朝廷的通緝犯!”
“身邊的,定是犯罪同僚!”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
放狠話的那人臉白了,人也傻了。
他什么時候成了通緝犯?
他怎么不知道?
在陣容龐大,裝備精良的璟城駐守軍面前,那人雖有三境巔峰的修為,一旁還有不少同伙,可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便被抓住,連同他們保護的大人,一同押送去了璟城的地牢之中!
其他的人,見到了趙睿智的做法,終于明白了眼前這人分明是個笑面虎!
看上去我唯唯諾諾,實際上我重拳出擊!
他們沒膽子從東門離開,不得不散去,另想辦法。
帶著些人散盡之后,典獄長陳寧才走到了趙睿智身邊,低聲道:
“大人,方才抓住的是安家的人……怎么處理?”
趙睿智想了想,問道:
“你覺得如果我放了他們,他們會回來找我麻煩嗎?”
陳寧思索片刻,肯定回道:
“會。”
“安家的人,是一群老流氓,記仇得很。”
趙睿智點點頭,旋即咧嘴笑道:
“那就廢了他們武功,讓他們一直在牢房里面呆著吧。”
“回頭倘若喂豬的飯食多了些,就賞給他們吃點兒,如果豬都吃不飽……”
“那就……給豬加個餐。”
看著趙睿智臉上謙卑的笑容,陳寧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二人從城門口離去,趙睿智又津津有味地和陳寧講起了自己養豬致富的計劃……
…
“蘇姑娘對妖物了解如何?”
三人騎馬徐徐前往嵐宮山,期間田填恬就像是一個乖寶寶般,讓他往東他往東,也不說話,認真聽著二人的聊天。
蘇有仙思索了片刻,解釋道:
“不算很了解,但是曾經遇見過。”
“大部分的妖物,都具有和人類一樣的靈智,也有自己的修行方式,他們進入五境之后,便能夠化形為人,除了氣海構造不同,其他幾乎一模一樣。”
“這類的大妖可以在人類的世界里享受非常高的待遇,因為修行的困難,往往同境界的妖,要比同境界的人更加強大!”
“夏朝的妖并不多,奈何之中有一些,而西周和南朝比較多。”
頓了頓,她又說道:
“嵐宮山上倒是的確有一處秘境,不過那是一個小秘境,里面的妖物也都是非常孱弱的素食妖物,怎么會忽然鬧出事?”
蘇有仙玉顏上寫著疑惑,白給沒有回答她,因為白給也不知道答案。
她偏過頭,細細打量著白給的側顏,忽然又挑眉道:
“會不會是豐南故意引你去送死?”
白給翻了個白眼。
“不至于。”
“他要想弄死我,機會太多了。”
“不必這么麻煩。”
“你這樣的修士想要殺我,我也未必能夠逃掉,更何況他?”
蘇有仙聞言,媚眼輕泛。
“別瞎說,我可不舍得殺你。”
“回頭你若是死了,誰陪我唱戲?”
白給眨眨眼。
“你不是說只唱一遍么?”
蘇有仙玉面微紅,啐道:
“女人的話,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