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影奔襲在夜空之下,如同兩把尖刀,快速飛逝在一閃而過的星火中。
轟的一聲巨響,他們身后的爆炸讓艾薇爾滿臉后怕。
“別停下來!”
杜籟卡心情不怎么美妙,連忙將艾薇爾從那怔愣的樣子中拉了回來,躬身繼續遠離這個危險的平地。
在又是一發穿擊的銳音中,他們藏身的土墻也被火炮摧殘,變得一塌糊涂。
視野精準的描繪出了兩次炮擊的火力徑跡,杜籟卡心思微動,不敢相信居然這群人還能有一門榴彈炮。
而且似乎不是什么殘次品,開火的頻率很快,只不過他覺得用大炮對付他們兩個屬實有點小題大做了。
“看起來我們被盯上了?”
艾薇爾眼神微蹙,她謹慎的看了看遠處的建筑群,黑洞洞的完全看不清楚那門火炮的位置,杜籟卡拍了拍她,示意她留在這兒。
沒去管她心里有什么表示,杜籟卡抽出軍刀迅速踏出掩體,心中開始默念起數字。
1…
2…
3…
轟!
思緒被巨大的危險感知拉了回來,杜籟卡猛地撲在地上,火炮穿擊在土殼上,飛濺的碎片也順勢讓杜籟卡看的清清楚楚。
“打死他了嗎?”
“不…桑丁,那家伙沒死!”
仔細端詳爆炸出的滾滾煙塵后,經驗豐富的成員沒有發現血霧,他神色陰婺接著開口:“沒打中他,再來一發!”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再度裝填起來,把質地極重的炮彈搬起來塞入炮膛中,繼續指向那個快速移動的目標。
杜籟卡鎖定了那門火炮的位置,掏出了那把唯一的手槍,砰的一槍打碎了最外側成員的腦殼,直接一躍沖進了建筑群。
見杜籟卡能威脅到火炮,成員們紛紛驚恐不安,在頭目的斥罵下幾個人一組拿著簡陋的武器搜尋著入侵者。
杜籟卡的感知很快摸清楚了這個藏身點所有敵人的位置,他冷笑幾聲。
傳入神經中的暴戾感,還有那種渴望殺戮的施虐感再度浸過心頭。他不想再把控下去了。
深吸了幾口氣,使勁握了握手中的槍支,他走了出去。
“啊!”
“什么?”
兩個小隊的成員順勢回頭一看,杜籟卡已經穿刺了一個人的心臟,面帶詭譎的笑容,手里的槍口直挺挺的指向他們。
“我們…!”
還沒等幾人開口求饒,杜籟卡就搶先告訴了他們答案——用身體的疼痛。
手槍的彈夾很快就被揮霍一空,面對身體強化,手握武器的士兵,這群手拿可笑雜物的成員的結果可想而知。
當艾薇爾走進這棟屋子的時候,她神情一澀,滿地都是慘死的人讓她一時有點緊張。
“噢…”
當看到那門火炮的時候,艾薇爾眼角劇烈的跳著,不是因為這門火炮的精致巨大,而是因為旁邊的杜籟卡的模樣。
他似乎也根本沒有在意手上的傷勢,攥起那個奄奄一息的人,用刀子戳爛了他的臉,臉上勾起耐人尋味的狂放。
“我想你有點嚇到我了。”
艾薇爾微微囁嚅道,微微低眼不敢細看,杜籟卡這種殺人方式已經能稱得上殘暴了。
強把自己心里那股暴戾渴望壓制下去,杜籟卡微微抬眉笑了笑,語氣卻與柔和起來的面龐截然相反:“怕了?”
“現在滾回家還不晚。”
艾薇爾沒理他,自顧自的敲了敲那門通光剔透的锃亮大炮:“現在我們要用這個嗎?”
“還用問嗎?”
杜籟卡的口吻有些狂躁,艾薇爾覺得這和平常理性而陰沉的他完全不一樣。她不敢多說什么,稍稍退開了身。
“嗯哼,瞧瞧吧。”杜籟卡看著遠方激突的街區,將炮管調轉了位置。
“來搭把手,1號!”
“噢!”
遠方的街區奮戰正憨,幾個羅比尼奧的成員正在把一捆捆的土制炸藥綁在乖寵的身上,另外幾個人正在謹慎的脧看對方的位置。
很快這種乖寵“炸彈”就弄好了,幾個人陰笑幾聲,吹出獨有的口號,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出發了。
乖寵頓時焦躁起來,變得如同一只只荒郊野狼,睜著慘白的雙目猙嚎著沖了上去。
莫比烏斯的成員不敢大意,明白這群乖寵是用來攻堅的自殺式襲擊武器。他們的火力全都集中在這些橫沖直撞的人影中。
轟隆隆的爆炸把乖寵的肉體死的粉碎,只有少數人能幸運的突破莫比烏斯的沖鋒槍封鎖網,突入到里面引爆炸彈。
不過這寥寥無幾的乖寵也對街區的工事造成了極大的負擔,越來越多的缺口讓他們驚慌失措,也有羅比尼奧幫的成員可以透過缺口開槍殺傷到里面的人了。
羅比尼奧皺起眉頭,他所在的位置已經是在最前線了。
星體旗幟高高飄揚給了成員們極大的鼓舞,士氣大振的羅比尼奧成員紛紛在街區的各個角落向內滲透。
不過這里的進展依然緩慢無比,他心下開始焦慮,如果在莫比烏斯的支援到來之前還沒能搶點什么回去。那他這一輪行動可真就算是損失慘重了。
“羅伯!讓兄弟們再沖一次。”
羅伯顯然不怎么贊同首領的提案:“你認真的?”
“第一小隊已經損失過半。”
“現在繼續沖擊很可能讓我們正面的力量失去戰斗力。”
羅伯的口吻也急躁起來,他沒有想到莫比烏斯的防御建立的如此健全。整個街區被密密麻麻的雜物堆積成鐵桶,各處可見的簡易工事和射擊孔讓他們吃盡了苦頭。
羅比尼奧見他反駁,心下怒意橫生:“我是首領,你敢違抗我?”
“我們可以用乖寵慢慢消磨掉他們的掩體,并不需要做到這樣!”
羅比尼奧大吼起來,把手中的槍也對準了羅伯,不管不顧的警告著:“來不及了!”
“我不管他們手里的是無可披靡的沖鋒槍還是回家喂孩子的奶嘴,總之都要給我拿起手上的東西滾到對面的房子里!”
“羅伯,我是說現在!!”
羅伯心下不屑,所謂首領,也就是這樣用手下人的性命去給自己鋪路而已。
早就被戰爭的歲月磨平了棱角,他也不抱什么首領回心轉意的期望,開槍打死了一個莫比烏斯的雜種,羅伯向后揮了揮手大呼起來。
“繼續沖鋒!為了羅比尼奧!”
轟隆隆,夏季的第一場雷鳴在夜空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