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吐著血的男人艱難的在地上拖出一行血痕,他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門框,用力扒住了它。
然而眼前的紅色一閃而過,他感到腹部一涼,頓時污濁的血液從他的小腹潺潺而下,內部被掏出了一個大洞。
“不!不!求你了大人,饒了我吧!”
這已經是第七次逃跑了,這個該死的男人給人逃跑的希望,然后在一次次的過程中絕望的告訴他——想逃走是不可能的。
他面露絕望,擺動著脫臼的四肢企圖從死神面前爬開。
隨后,男人用了不到一秒鐘徹底斬斷了他的希望,一腳將其踢了回去,用火焰將他圍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到是跑啊?”
男人癲狂的尖嘯仿佛在鑿擊人的耳膜,在這個火焰聲噼里啪啦的,不足三平米的小房間中鬼火搖曳。
漂浮在空中的火焰好像被一雙雙無形的人手托起,暗紅色的輪廓將火焰襯顯得愈發鮮紅,看起來有點像是怪誕故事中描述的怨靈。
杜桑向前稍稍走了幾步,一手掐住了地上面如死灰男人的后脖頸,將其拖了回去,隨后是慘烈的嘶吼尖叫,以及讓人難以忍受的巨大響聲。
門外的炮聲仍舊轟隆隆,這間破敗的房子也正在腐爛,原本的人家早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而現在里面住著的是兩個惡魔。
第四百一十三個人,或者是第四百一十四個?
杜桑不怎么在意,他將手上剛剛剝下來的頭骨隨意的扔到一邊,瘋癲的笑了笑。
僅僅是為了殺戮而殺戮,參加戰爭的原因也只是想發泄自己的暴力。
不管怎么樣,他都不得不承認,他不想戰爭結束,也不想這場沖突有一個結尾,和其他膽小的懦夫不同,這位血滴公爵很享受這場戰爭。
在桌子旁邊擺放著一個剃下來的,駭人的盆骨,上面的每一絲血肉都沒有剩下,精美的竟像是一個玉石瓷器一樣。
杜桑很喜歡這件物品,這是在一個被他親手殺死的法希特戰隊長身上割下來的,他到現在都還能想起那種美妙至極的感覺。
嘎吱,大門被打開,一個面色冷寒的女人邁著方步,杜桑放下了那精致的盆骨,似乎有點意興闌珊,興致缺缺的瞥了女人一眼。
“芙蕾雅,你怎么回來的那么晚?”他不悅的開口,那鮮紅的嘴唇上仿佛還殘留著淡淡的血氣。
女人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那桌子上的盆骨,有些厭惡:“你那卑劣的小癖好不要讓我看到。”
“殺戮平民沒有意義,這件事情需要讓我和你重申多少遍,我們是德魯尼亞正規軍,不是暗夜故事里的殺人狂魔。”
這話對他顯然沒有什么說服力,杜桑哈哈狂笑幾聲,在芙蕾雅惱怒的眼神中炫耀般的將空中的一枚火焰扔到了一邊的黑暗處。
那里的墻壁懸掛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婦女,四肢早就被砸死在墻壁中,接觸到那猩紅的火焰后全身便兇猛的燃燒起來,慘叫帶著令人發麻的焦糊氣息一路蔓延至鼻腔。
“咳啊啊啊啊!”
芙蕾雅臉色難看,她緊抿雙唇,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瘋子,悄然無聲的走了出去,路過的地面上全都凝結上了一層淡淡的鐵霜...
“德魯尼亞人的帝國死去了,連軍隊的意志和底線也在被扔掉,我們還能失去什么呢?”
芙蕾雅自嘲幾聲,靠在門邊,失神的看著外面一望無盡的白芒雪地。
他們剩下的生存物資已經不多,不過杜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養成了吃生肉的習慣,所以他們的生活到底算不算拮據她也說不準。
呵,她感到一絲厭煩,或許結束戰爭才是對的也說不準?
正當她心下大感動搖之際,不遠處的雪地中猛然一聲爆響,隨后是一發可怖的穿甲彈旋轉的切割空氣朝她飛來。
是機甲!
芙蕾雅心下一驚,手上的動作快過大腦,狠狠伸手就劈了過去,以肉身之軀硬抗火炮。
轟!彈片橫飛,雪霧被炸得四處彌漫,遮蓋了不遠處深瀾機甲的視野。
咔噠,機甲式手持重炮上了第二發炮彈,退出炮膛的彈殼砸在雪地上,濺起少許的雪花。
雪霧遮擋了戈德溫的視野,不過他還是看到了那女人最后的動作。
他微微駭然的活動了一下肩膀,道:“那個女人用手砍斷了三號穿甲彈!”
在駕駛艙的羅伯聞言皺起眉頭,感覺自己聽到了什么笑話:“你確定嗎?”
“快,趕緊離開這兒!”
戈德溫話音剛落,那剛剛爆起的雪芒之中劃過的閃光仿佛要撕裂空氣,裹挾著絲毫不輸于炮彈的勁力砸了過來。
羅伯一時驚慌,對這突兀的攻擊猝不及防,幸而右側的2號機甲及時開火,炮彈和閃光相撞,直接彈飛了那彎曲不定的光線。
就算是這樣,那強悍的勁力仍然直接撞擊在機身上,巨大的力道撼動了整個裝甲,戈德溫的肩膀在劇烈搖晃中撞上了鐵板,疼得他齜牙咧嘴。
“我日她...”
剛想罵娘之際,遠處又是連續的三道閃芒,地面皸裂,厚厚的雪地都被一擊鏟平,徹底讓他滅了火。
幸而羅伯此時也終于從愣神中反應了過來,連忙操控著步戰機甲翻身躲開,那閃芒掠過原地,直接炸毀了他們后方的一處廢墟。
“有幾只小老鼠溜了進來。”
芙蕾雅冷笑幾聲,她握緊雙拳,看見了不遠處幾百米的法希機甲,深藍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狡詐的詭芒。
她的腳下緊接著綻出放射性的線條,直接將附近的地面都扯裂,在不停的擠壓中從中心升起了一個高地。
緊接著三四道看不清晰的,宛如水面波光般的線條從她的用力揮擊間飛了過來。
5級強化的破壞力如此恐怖,戈德溫不敢大意,非常確信那種東西可以輕易撕裂深瀾的外裝甲,連忙讓羅伯規避開來。
隨即他再度射出一發炮彈,爆炸熱量和彈片直接淹沒了他們的視野,戈德溫厲聲命令兩臺機甲呈互相掩護的陣勢相互馳援,確保不會被她的能力所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