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王讓也是后怕不已。
這萬一要是陛下崩了,鄧皇后還在位,又有當時在值的左倌等人幫著遮掩一番,豈不是要將事情推到他們的頭上來?
那時,他們就算是多了一張嘴,只怕也是有苦說不出了。
幸好的是,陛下福大命大,被鄧皇后那般折騰,掏空了身體,還能扛得住。
不過,對于劉珌給的那些藥,王仁事后已經聽劉珌解說過,知道那藥的效用與限制禁忌。
如今事情出了這么嚴重的變故,王仁立即想到了最重要的一點,問道:“此前,陛下與田貴人都有服用那方子?服用幾帖了?可有效果?”
王讓對于這件事情也很在意,一直都有關注跟進,當即回道:“按照小主人的吩咐,陛下與田貴人都已服用了三帖藥。昨日我在給田貴人把平安脈的時候,看著脈象,似乎已經有效果了。”
對于這樣的結果,王讓也極為的震撼。
不過,他還是補充道:“只是日子尚短,脈象還無法完全確定。”
若是因為自己好搓買而誤了小主人的大事,那可就遭了。
畢竟,那時日尚早,也不一定能夠號得準確。
聽了這個消息,王仁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以王讓那不俗的醫術,即便是脈象時日尚短,也不至于會出差錯的。
只要事情辦妥了,那還不至于最糟糕。
至于說陛下的身體問題,他也得先回去與公子說一聲,看公子有什么安排沒有。
問清楚了事情之后,王仁也不敢在此耽擱,與王讓道別之后,便又匆匆回府。
等他將事情回復給劉珌的時候,劉珌也很是意外,心下一片神獸奔騰而過。
鄧猛女,果然是名不虛傳,真有夠猛的。
所幸,田圣這會兒,該是有了身孕,他這福星的使命,也算是盡到了。
要是事情慢了些,劉志的身體被鄧猛女先給毀了,劉珌都不知道該怎么安全地出招了。
想了想,劉珌還是對王仁說道:“子仁,你去找一下子讓,讓他這段時間在宮中時,注意陛下與田貴人的情況。尤其是田貴人,要確認對方是否已懷有身孕。”
至于說劉志的身體問題,劉珌是不打算再出手了。
一次奇方可以說是偶然的機緣,多了,豈不是有問題?
以王讓的醫術,幫著劉志調理身體,該是足夠了。
當然了,前提是劉志能夠克制自己的縱樂。
在這一點上,劉珌對于劉志是沒有什么信心的。
知道這件事情關系到他家公子今后的計劃,王仁恭敬地應下,便立即去辦理。
留在房間里,劉珌雙眉緊皺,覺得事情好像有些棘手了。
就在這時,剛剛出去辦事的王信回來,面帶喜色地向劉珌稟道:“公子,子禮從揚州回來了。”
一聽這個消息,劉珌沉悶的心,再次激動了起來。
很快,一身風塵仆仆的王禮便來到了屋內。
行禮之后,王禮高興地回道:“公子,屬下幸不辱使命。”
事情辦成了,劉珌心下更是歡喜。
點了點頭,劉珌笑著回道:“子禮,此番揚州之行,辛苦你了。”
聞言,王禮搖了搖頭:“公子,屬下此行順利,全賴公子事先解說清楚,讓屬下少走彎路。即便是吳郡當地的村民,都不甚了解那些茶葉的用途,更不用說精細炭焙了。”
說著,王禮取下了身上還背著的行囊,取出了一包仔細包裝好的茶葉,恭敬地遞給了劉珌。
有成品出來,劉珌對王禮如此高的辦事效率,心下更是滿意欣賞。
接過了那一包茶葉,劉珌打開之后,先取出一小點,觀察了一下茶葉的成色。
顯然,這一些都是王禮挑選過的,每一片的色澤質地,都是上佳的。
將這點茶葉放近一點,劉珌聞了聞,一股優雅清芬的味道飄進了鼻子,讓劉珌不由得一喜。
好久沒有聞過這么地道的茶葉了,劉珌都有些恍惚了。
取一點茶葉泡開,看著茶葉浮浮沉沉間,茶水的顏色慢慢加深,卻不至于過濃,堪堪達到了最合適的程度,劉珌對于這些茶葉的品相很是滿意。
與此同時,對于王禮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將焙茶技藝掌握到了這等的地步,成品更是如此的不俗,劉珌心下也是微微詫異。
但更多的,劉珌還是慶幸。
幸好他遇到了師父,師父給了他王信這幾個幫手,許多的事情,他才能得以如此順利地開展。
不過,事情既然辦好了,等量一多,再配合他隨身倉庫里的存貨,這又是一道斂財的好門路。
而更加讓劉珌意外驚喜的是,王禮在余杭縣尋到了一個合作的世家,且居然是凌家。
倒不是說對凌家的生意能力有多看好,劉珌更在意的是,余杭凌家的人。
只是如今時間尚早,劉珌也不急著去拉攏。
反正,有了這條生意門路在,今后與凌家的來往多了,他有的是機會將凌家納入麾下。
一想到這里,劉珌暗暗勾了勾嘴角。
先是韓當,再是凌家,也不知道,到時候亂世來臨,江東孫家還能夠拉攏到多少的能人呢?
只是在眼下,他還是先暗暗地斂財,暗暗地發展勢力,先將眼前的難關度過再說吧。
而他之所以選擇將制茶這一道放在明面上來,也是因為茶葉暫時還不為大多數人所熟知認可,利潤還是有限的。
同時,這也不關系到民生大勢,那些大世家一開始還不會太過在意。
當然了,即便是在以后興盛起來,也不會引起太大的覬覦。
瓊酥酒那般神秘,若是龍井茶也是這樣,只怕他所帶來的忌憚會更多。
到那個時候,連累到的,可能會是整個隆順酒樓。
心中思量已定,劉珌抬起頭來,向王禮贊賞地點了點頭:“此趟,辛苦子禮了。一路趕來洛陽,子禮也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吧。”
感受到公子對自己的關心,王禮心下一暖,當即躬身應是,便退了下去。
而劉珌,則是又看向了窗外,對于即將發生的事情,心下仍然難免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