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到劉珌之后,王越對于徒弟史阿,是愈發地嫌棄了。
他可沒有忽視方才史阿在殺敵時那賊亮的眼神。
就那么一點武藝而已,難道就讓史阿上天了?
要是說出來,當真是丟臉啊。
對于王越的轉變,劉珌只是但笑不語。
倘若王越繼續試探他的話,他可不介意在師叔跟前告一狀的。
不過,王越倒是個耿直性子,有些許狡詐警惕,心思卻是不壞,并未讓劉珌反感。
故作沉思了一會兒,劉珌才煞有其事地回道:“嗯,王師兄放心,等師叔來了,我會有選擇地告訴師叔的。”
“有選擇”這三個字,劉珌故意地加重了語氣。
聽到這話,王越臉色一變,趕緊討好道:“好師弟,都怪師兄莽撞,剛剛不該不信任你的。師弟啊,你看師兄都一把年紀了,若是再被師父教訓,那得多丟臉啊,是吧?師弟,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忘了這一茬吧。”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小師弟,比之他那個冷冰冰的四師弟還要讓人頭疼,不是那么好糊弄得罪的。
也怪他一時想不開的,居然在有了七八分相信的時候,還要去試探他,更是瞎編師伯的信息。
他師父在對待師伯的事情上可向來都是毫不講理的。
一旦他師父知道了這件事情,鐵定會跟他好好聊聊門規,再松松筋骨的。
為今之計,只好讓小師弟氣順了,他才能免過被師父收拾一頓的悲催下場。
不過,這樣子厚臉皮討好自己的王越,也是讓劉珌意外了。
心中好笑,劉珌這臉也是繃不住了,遂搖了搖頭,說道:“王師兄放心。師弟也不是個嘴碎的人。今日之事,師兄謹慎處理,是應當的。況且,今日還得多謝師兄出手相助。你就將心放寬吧,師兄。”
說完這些,劉珌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而見到劉珌笑了,王越也是松了一口氣。
好在這不是個真真睚眥必報的,要不然還真不好相處。
再次討好地笑了笑,全然不顧自己師兄的威嚴,王越趕緊謝道:“那,師兄就多謝師弟了。至于剛才之事,那是小事,師弟不必客氣。”
話音剛落,王越余光瞥見在邊上的徒弟史阿,此時竟是還在怔愣中,不禁朝著不爭氣的他踢了一腳,虎著臉喝道:“子正,發什么呆?還不快來見過你小師叔!”
這一聲叱喝,讓史阿從震驚中醒轉過來。
心中一片被打擊過后的悲催,史阿很是低落地趕緊向劉珌行禮:“師侄史阿,見過小師叔!”
說真的,史阿原本還覺得自己天賦不錯,在劍術一道上小有所成,值得自己驕傲的。
方才殺敵,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進步,史阿愈發自得。
可在經歷了他四師叔的狠狠碾壓之后,他已經有些受打擊了。
如今再看到一個可能會更加妖孽的小師叔,史阿只覺得他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在他還有些沾沾自喜之時,他的那個四師叔,早就將他甩開一大截,有些遙不可及啊。
如今再碰到小師叔,雖然還沒看到小師叔出手,但小師叔并未收斂的氣勢,卻是讓史阿清楚地知道,這也是個不簡單的。
只怕,小師叔會比四師叔更加的彪悍吧。
想到了這里,史阿真真是有些郁悶了。
哎,他今后還是得多多勤學苦練才是,要不然,這笑話可就鬧大發了。
看著史阿臉上的了無生趣,王越很不客氣地繼續打擊道:“你看看,都說了習武一事上不進則退,萬不可有所懈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才進步了一點,這尾巴就想要翹上天了嗎?”
怒其不爭地瞪了史阿一眼,王越接著補刀:“現在見到你小師叔了,瞧瞧這氣勢,該知道你與小師叔之間也有差距了吧。”
聽了師父王越的話,史阿有點怏怏的。
哎,他師父的這些小師弟,他的小師叔們,怎么都這么彪悍呢?
這一對比,他實在是太差勁了吧?
悶悶地點了點頭,史阿還是恭敬地應道:“師父教訓的是。”
說著,史阿忙向劉珌行禮。
不說別的,就是小師叔這身份,也是妥妥地壓他一頭啊。
看到史阿這個樣子,王越也不忍心全然地打擊徒弟,轉而說道:“開眼界了,那么在今后,你切要好生努力,不可再盲目自大了。”
聽著師兄王越教訓徒弟,還有史阿那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劉珌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只是很快,王越突然僵硬地轉過頭,愣愣地看了下劉珌,咽了咽口水后,問道:“小師弟,你當真才垂髫之歲?”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劉珌可不就還只有垂髫的年歲!
一個垂髫小子,卻是他的小師弟,且以他看來,劉珌的本事也是不低的。
不說徒弟史阿不敢置信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太不可思議。
這可是比他四師弟更加妖孽恐怖的存在啊。
他家老頑童師伯,是怎么收到這么一個極品徒弟的?
等到他師父來到洛陽見到真人,還不得可著勁地拾掇他們師兄弟幾個?
一想到這里,王越臉色再次一變。
同樣的,聽到劉珌個子雖高,卻真的是只有垂髫年紀,史阿更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拿著木劍呵呵哈嘿地練招式,眼前這小師叔,卻已經有了這等厲害的成就了嗎?
只要想想,史阿就覺得自己已經破碎的自信,再次被碾壓得渣都不剩,化為塵土給飛走了。
聽到這問話,劉珌也沒有隱瞞,只是云淡風輕地應了一聲“嗯。”
可這般不覺得是大事的樣子,卻愈發引得王越牙疼。
好吧,他那師伯,收的徒弟果然不是一般人。
若是他的兩位師兄見到了,只怕也會受打擊的。
一想到兩位一向高深莫測的師兄變臉的樣子,王越自認受到的打擊已經不算什么了,反而咧嘴暗笑。
這個傻傻的樣子,與堂堂禁衛統領那威嚴不茍言笑的一面,著實是天翻地覆啊,讓劉珌見了,都覺得有些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