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了劉珌的這番話,劉宏的臉色也愈發的好了。
還不錯,這個皇弟,還是很知分寸的。
心情不錯,劉宏又說了幾句,這才帶著蹇碩與劉珌,離開了這間密室。
帶著王越聚集起來的禁衛,劉宏一行人,直接往宣室殿而去。
禁軍的突然聚集,還有陛下帶著禁軍前往宣室殿一事,很快便在宮中完全傳開了。
這下子,有人歡喜有人愁。
正在得意的曹節幾人,感受到宮中氛圍的再次變化,都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聽聞這個消息,幾個人這才慌了。
看了一下周圍,果然沒有看到什么禁衛的身影,曹節的心如同被潑了一盆的冰水,拔涼拔涼的。
看著已經累昏過去的太后竇妙,再看看手邊的玉璽等物件,曹節心下百轉千回。
最終,這一切都不得不化為了一聲嘆息。
之前還覺得極好的東西,如今在他的手上,卻是如同燙手的山芋一般,屬實讓他難受的佷。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陛下,小看了蹇碩等人了。
只不過,曹節到底是在宮中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很快便想到了比較穩妥的處理方法。
目前的局勢,他還是先服軟,保住小命再說吧。
至于爭奪權勢的事情,今后他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
何況,只要他處理得當,沒準還能夠博得陛下的好感。
主意一定,曹節立即吩咐人看好太后,便又趕緊帶著玉璽等寶物,匆匆趕往了宣室殿。
一路來,看到宮中的秩序不再如之前那般混亂,各處都有禁衛嚴嚴守著,曹節這心,更加的懊悔。
這一次行事,本該是他討好陛下的絕佳機會,弄好了,他今后絕對會成為陛下跟前的紅人。
但他一向小看無視了陛下,只以為陛下不經事,不如他直接給處理了,才會這般行事。
如今,他也算是看清了陛下的一些真面目,這哪里是一個貪玩的紈绔子,分明就是隨時能夠要人性命的君王啊。
一想到這,曹節心里更加的懊悔。
可事情已然如此,他只能盡量地挽回一些。
等看到宣室殿守衛森嚴的樣子,曹節更是渾身冒出來冷汗。
陛下什么時候起,已經將禁衛給收服了的?
想到了蹇碩,想到了王越,曹節心下有些了然了。
看來,事情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些苗頭,只是都被他給忽視了。
就在今夜早些時候,他們計劃著控制整個未央宮的時候,可不就是找不到這幾個人?
如今再想仔細了,只怕在那個時候,陛下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在一邊坐山觀虎斗了。
更甚者,這一切的事情,都有可能是陛下有意為之的。
他們所做的一切,只怕也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被陛下看的清清楚楚的。
如此一想,曹節更是心下不安。
但是憑借著他在宮中經營這么久,曹節還是相信,陛下即便是要收拾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的。
陛下,應該還需要他來幫著穩住整個未央宮,整個朝堂的局勢。
而只要給了他時間與機會,他還是有希望逆風翻盤,再次取得陛下的信任的。
他可是知道,陛下最是愛財,也是個好色的。
只要他好好地抓住這兩點,再去討好慎園貴人,那他就有希望。
打定了主意,曹節反倒是不慌了。
因為進殿沒有受到攔阻,曹節心下一松,趕緊走了進去。
見到了曹節,劉宏眼神一閃。
這只老狐貍啊,他還是留著有些用處的。
至少在收拾人這一點上,曹節的作用可是不小。
在他登基之前,以及登基之后,可是有不少對不住他的人的,他可不想讓那些人繼續逍遙下去。
而曹節,在要他性命之前,正好可以用上一用。
于是,劉宏很是淡然地先開聲了:“曹卿,今夜之事,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剛剛行了禮,還沒說話呢,就聽到陛下這么一句,曹節一時有些懵。
不過,反應過來之后,曹節可是分析出了陛下語氣中,可并沒有怒意和殺意,當即心下一喜。
恭敬地將玉璽呈上,曹節順著劉宏的話回道:“陛下,仆不負所望,從太后去取回了傳國玉璽等,并將太后看押,等候陛下發落。”
見曹節這么的會看顏色,劉宏點了點頭,說道:“好,曹卿,今夜辛苦你等了。”
就這樣放過了曹節?
雖然有所猜測,但真的看到了,劉珌對于劉宏也是愈發的忌憚和戒備了。
不過,他想要對付曹節,已經有了另一個計劃,并不介意曹節再多活幾日。
而得到了陛下這話,曹節總算是徹底放松下來了。
他這命,也算是保住了。
不過,他越來越看不懂陛下,只能先小心應付著。
接過來傳國玉璽,劉宏用手輕撫了撫,眼中一片炙熱。
只是很快,劉宏便恢復了冷靜,朝著曹節說道:“甚好。曹卿,你先退下吧。”
逃過這一劫,曹節心下暗喜,便也恭恭敬敬地行禮告退。
眼看著天色已晚,事情又都算是解決好了,劉珌困意來襲,有些睜不開眼睛。
剛準備跟劉珌說話的,但看到劉珌這個樣子,劉宏有些無奈地笑了下,只好先讓宮人帶劉珌下去休息。
接下來的事情,他自己就能夠解決,無需劉珌繼續陪著了。
當然,劉珌并非真的發困,只是不想這么待在劉宏身邊,也給自己一個緩沖的時間。
今夜看到劉宏這一面,讓劉珌很是忌憚。
今后該怎么相處,他得好好地衡量仔細才好。
而劉宏,因為終于掌握了心心念念的真正權力,已經興奮得沒有睡意了。
正好,今夜他就想把這里的事情都給處理了。
竇武已經伏法身亡,但是竇家人,太后竇妙,陳蕃,劉瑜,馮述等等這些朝臣,還有曹節,王甫這些宦官,他都得好好地想一想,要怎么處置,才能更為的合適。
還有,他的叔父劉平,劉珌的父親,也得給尋個合適的位置來安置。
明日早朝,也是他親政的開始,他又該怎樣應對,才能穩定住朝堂的局勢?
這一些,也是讓劉宏有些煩惱了。
什么時候,他才能完全隨心所欲地當一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