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杰睜開眼,眼前的場景讓他疑似還在夢中。
自家的兩個保鏢被數只怪譎圍住,個個身上帶傷,情況看起來岌岌可危。
他轉頭,窗外還有數只怪譎正和藹的盯著他。
見他望過來,還對他笑了笑。
一只螳螂形的怪譎揮手將窗戶砸穿,友善的向他走來。
張世杰嚇尿了。
他環顧一圈,確認自己還睡在城主府的客房里。
“這是什么情況?”
“衛域呢,為什么怪譎可以進來,城里的衛兵都死哪兒去了?”
張世杰慌了,他透過洞開的窗戶看到外面天光大亮,再聯想到昨天的酒宴和莫名的宿醉,他明白自己被陰了。
“周正,我日你大爺!”
城主府中,傳出了一聲凄厲而怨毒的慘嚎。
聲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屋子中傳出怪譎吞咽食物的聲音
“阿嚏。”周正一連打了數個噴嚏,他有些納悶,“誰在罵我?”
“大人想多了,您為我等尋覓良途,這是萬家生佛的功德事,一定是有人歌頌您的功德。”
諸葛燈笑著說道。
周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滿意的點點頭。
只希望這些人到達靈柩山后也是這般心態就好
抬頭看看天色,周正下令繼續前行。
不過居民已經過了最初的興奮期,再加上遠途跋涉的勞累,下午的腳程反而慢了許多。
周正有些心急,照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靈柩山。
他眼珠一轉,忽然生出一個主意。
走了沒多久后,又臨時安排了一次休息。
似乎是城主發話了,這次可以休息半個時辰。
居民們發出一陣歡呼。
人群散開,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姿色的女子突然神神秘秘的開口。
“你們知道咱們要去什么地方嗎?”
“張姐,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內幕消息,有酒直接說唄。”
“好吧。”
她看了眼周圍,刻意壓低聲音,“要不是我家那口子就在官府當差,我還不知道呢。”
“聽府里的大人說,咱們要去的地方叫靈柩山,那里藏著一片千里沃野,就連土地都是黑色的,根本不用開墾就是上好的良田,春耕一粒糧,秋收萬斤谷,你們說神奇不。”
“這么好的地方,怎么沒有被別人占去啊?”
“那塊寶地是州牧府拿出來給咱們的補償,不過寶地只有一塊,咱們要是去的晚了,寶地很有可能被其他遷徙的城市占去,誰先占了就是誰的了。”
這幾人對張姐的話全無懷疑。
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普通百姓,從未跟外面有很多接觸,離開九月城百里之外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這些人頓時動心,心中暗暗打定某種主意。
同一時間,關于靈柩山的流言在人群中迅速傳播開。
寶地還有其他競爭者,而且先到先得,所有人都變得干勁十足。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行路速度。
“我這也算是異世界的望梅止渴了吧。“周正輕笑。
經過這一番插曲后,行進的隊伍又加快了幾分。
有事則長,無事則短,九月城一行人順順利利的行了數日后,剛巧被一座高山峻嶺擋住了去路。
宋海躺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想動。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到能瞧對眼的兄弟了。
總有些人嘴上說著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可真碰到事情就完全靠不住了。
這讓他很受傷。
“宋海!你墨跡什么,還不快點下山。”
催促聲傳出。
房門被粗暴的推開,一個漢子扛著闊刀走進房間,伸手將宋海蓋著肚子衣服扯下來。
宋海不情愿的從床上爬起。
他嘟囔著把衣服套上,然后泱泱的往山下走去。
現在剛好是陽光最毒辣的時候,他躲在樹蔭下乘涼,嘴巴大張著,舌頭伸的比狗還要長。
“什么嘛,我為什么要這個時候出來。”
宋海撇了撇嘴,不再關注山道,而是以手為枕,打算在樹蔭下再睡一覺。
他剛躺下,忽然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
“請問,這附近有人煙嘛,我想借宿。”
渾厚的聲音傳入耳中,躺在地上的宋海睜開眼睛,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承認,那是酸的。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
不是奶油小生的英俊,而是鐵血剛硬的那種英俊。
“有的,有的……”
宋海連忙站起來,他熱情的說道:“你想要投宿么,我帶你過去吧。”
“你真的愿意幫我?”年輕人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八顆牙齒。
“當然,大家在荒野上都不容易,一個人很容易碰到怪譎的。”
宋海抓住周年輕人的手臂,半拉半拽的將年輕人帶到山上。
穿過一道崗哨時,宋海感覺年輕人身體抖動了下。
他連忙開口安撫:“現在正是亂世,情況你也知道的。”
一直將年輕人拽到一座大殿里,宋海這才松開了手臂。
“大哥,這就是我們的新成員。”
虎皮座椅上,滿臉絡腮胡的大哥指著桌子上的一份文書。
“把那張契約簽了,從今天起咱們就是兄弟了,是自己人。”
絡腮胡聲音中帶著威嚴,讓人忍不住順從。
“是那種可以同甘共苦的兄弟么?”年輕人踟躕了下,緩緩的開口問道。
“當然,做兄弟就是要兩肋插刀的,更何況同甘共苦呢?”
絡腮胡突然笑了,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那,咱們也不用聊聊,看大家是否投緣,還有,你不用征求下其他兄弟的意見嗎?”
年輕人似乎想的很多,仍然有些猶豫。
絡腮胡眼神一厲,大殿中憑空生出一股旋風。
“別墨跡,要你簽你就簽。”絡腮胡的聲音陰沉的可怕,“這里我說的算。”
見對方這么說了,年輕人知道沒有辦法拒絕了:“那你確定認可我了,咱們從今天起就是同甘共苦的兄弟?”
“是的,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鐵面張什么時候騙過人!”
聽到這話,原本小心謹慎的年輕人突然平靜了下來。
“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你這么爽快的人。”
他從懷里取出一份皺皺巴巴的紙:“在這個上面簽字吧,從今天起咱們就要同甘共苦了。”
大殿中的氣溫降低到了冰點,宋海胳膊上甚至掛起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