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云心中驚駭,但倚靠在床頭,默默喝酒,同時用心聲與魔音對話。
“原來你可以交流,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沒有理智的魔物。”
“剛被你召喚入體時,本座確實難以抑制嗜血殺戮的欲望,但吞了那女人幾滴血后,元氣恢復了些,再加上那女人在你識海中埋了一柄本命劍,有壓制作用。”
魔音發出桀桀的怪笑:“咱們想辦法搞那娘們一手,她跌境了,但二品肉身的底子還在,吞食了她,本座修為可恢復大半,天下任我們闖蕩。”
“你在教我做事?我跟你很熟?”馮云沒好氣道。
魔音頓了頓,他堂堂三階英靈境的大魔,竟然被一個凡人懟了?
“你不怕本座?本座當年馳騁天下時,世俗皇帝對本座都得恭恭敬敬……”
“為何要怕你?我連皇帝都不怕。”
笑話,我馮云一個來自信奉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世界,早已破除封建帝制,人人生而平等,你丫在這兒裝什么?
更何況,現在你住在我身體里,我不讓你交房租已經給足你面子。
馮云對英靈上身這種套路熟得很,前世時,看過不少電影動漫,什么尾獸人柱力,召喚進擊的巨人,毒液附身等等。
這種設定都被玩爛了,你還在玩?
“喂,我問你,我今后必須吞食人的血肉?動物的血肉可否?”
“本座不叫喂,本座名諱為珈蘭,你可稱本座為珈蘭魔將。”
“好的蘭蘭。”
珈蘭:……
“蘭蘭你怎么不說話?”
“本座在想,等你進入自身識海時,該用何種手段將你折磨致死。”
“呵,我不進去就是。”
“不,你一定會進來的。”
“蘭蘭你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杠精嗎?”
“……”
“蘭蘭,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美貌少女的血肉最好,動物血肉也可,只是本座貴為魔將,竟吞食牲畜血肉,傳出去顏面無存。”
你丫的在重口味的變態里,口味都算刁的了吧?馮云忍不住心中鄙夷。
不過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只要不用吞食人類就好,吃人……他過不了心里那一關。
“小子,每個月吞食一次血肉,是你目前的最低需求,強忍欲望,你會瘋的。”
“每月一次?”
喝血吃肉都如此規律,馮云不禁生出惡趣味。
“你知道癸水嗎?”
“不知,你可以在識海中想象一下,本座可以看到。”
幾秒鐘后——
珈蘭怒聲咆哮:“呸,惡心,惡心死了,嘔……你若敢喝那玩意,本座,本座就……嘔……”
馮云忍不住笑出聲,他已經想象到那一頭紅毛的家伙掐著脖子連連吐口水的狼狽模樣了。
他也側面印證了一件事,珈蘭不能將他這個宿主怎樣。
珈蘭是個三階英靈,能和二品的墨臺博士打得有來有回,被他如此惡心,卻只能無能狂怒。
他們是雙位一體的共生關系,不,準確說,珈蘭此時寄生在他身上,需要他吞食血肉來維持。
想到這里,馮云徹底放下心來,早晨離家后的陰霾一掃而空。
“馮公子,奴家洗好身子了。”
凝霜出浴后,披了一件開襟綢緞睡袍,左右簡單一裹,款款走來。
“快,小子,本座數千年閱女無數,此女膚白貌美,血肉一定香甜可口。”珈蘭在識海中催促道。
“閉嘴。”馮云回了他一句。
凝霜嘴角含笑,雙手一推,將馮云推倒,跨坐上來,彎腰附在馮云耳畔,呼出溫熱的氣息。
這誰能頂住?
但馮云還在苦苦堅持。
當然他堅持的不是抵御美色誘惑,而是抑制自己將凝霜脖子撕咬開的沖動。
“小子,很難受吧?別忍了,現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是凌駕人類之上的存在,吃人不是罪惡,而是理應如此。”
珈蘭在馮云識海中小聲蠱惑著。
馮云躺在床上,看著凝霜一點一點靠近,如臨大敵。
“馮公子今日為何如此沉默寡言?是奴家不好看么?”
廢話,一心不能二用,不,三用啊!
我一邊跟體內的寄生蟲交流,一邊得抵御你的誘惑,還得跟你聊天,實在分身乏術。
“快,她毫無防備,你這身皮囊簡直是少女殺手,嘗一嘗,只要一次,你會愛上這味道。”珈蘭興奮道。
“馮公子,你不想要奴家嗎?說話呀。”凝霜看馮云不為所動,以為自己哪里做錯了,眉眼間霧淚氤氳,惹人憐愛。
此刻馮云腦海里仿佛有兩個小人在喋喋不休。
左邊是凝霜千嬌百媚的誘惑:來啊來啊!
右邊是珈蘭饑渴難耐的攛掇:上啊上啊!
而馮云被凝霜騎坐在身上,雙手抓緊床單,腳指頭蜷在一起,倔強地將頭扭到一邊。
不,我馮云不是那樣的人!
但我那樣起來不是人!
凝霜低頭輕咬著馮云的耳垂,細長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笑聲連連。
馮云突然暴起,翻身將凝霜壓在身下,雙手將凝霜的潔白的手腕舉過頭頂,牢牢箍住。
珈蘭在識海中發出一聲嘯叫:“上啊小子,急死本座了。”
凝霜癡癡地望著馮云,她手腕被捏得好疼,但是她不能喊痛,這是身為青樓花魁的自我修養。
只能在喉嚨里擠壓出一絲悶哼,睡袍左右滑落,胸膛劇烈起伏著。
她看到馮云牙關緊咬,纖薄的嘴唇張開,喘著粗氣,額頭都生出汗珠,整個人緊繃著,像彈簧被壓到極致。
她修長的雙腿纏在馮云腰間,將他勾近些。
鳳眼閉合,聲音軟糯道:“來吧,馮公子,不要強忍,您想怎樣,奴家都受得住。”
馮云終于低下頭,對準凝霜的脖子張開嘴……
平躺著的凝霜,消瘦的身子陡然間像弓一樣挺起來。
半個時辰后。
凝霜已沉沉睡去,脖子、手臂……到處都是令人觸目驚心的牙印。
不過只是痕跡,并未破皮,恢復后連疤痕都不會留。
珈蘭難得用贊賞的語氣道:“小子,不錯,定力可以。血肉送到嘴邊,都能忍住,本座傳承了九代,歷代傳承之人中,你是唯一一個能克制住嗜血欲望的人。”
“我也是想試試究竟能否克制嗜血欲望。”馮云下床,向窗邊走去。
“呵呵,若你未控制住欲望,那女子,現在已經是一灘碎肉殘渣了。”珈蘭嘲諷道。
馮云沉默片刻,扶著雕花欄桿,眺望京城燈火輝煌的夜景。
“她死了,也算一種解脫吧。凝霜說過,相比于活在這個籠子里,她更想要的是,自由。”
珈蘭魔性收斂,如滄桑智者道:“哪有什么自由?每個生靈都是奴隸,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主人,叫作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