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雙手掛在牢房門上,身上那身華麗的服裝全都被剝了下來,套上了一套破棉衣。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人不是我殺的。”
“你們趕緊查清楚啊,我真的沒殺過人,快把我從這放出去。”
秦立無助的向外面呼號著。
牢房里原本還怨氣沖天,結果其他人呼嚎的聲音都沒秦立大,反倒被他一個人的聲音給壓下去了。
“兄弟別叫了,能到這兒來的有幾個不冤的?”
說話的人就在秦立身后的陰影處,秦立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還有一個室友在這。
“你是誰?”
那人半截身子都藏在陰影里,聽著秦立這么問,將腦袋給伸了出來。
這是一張怎么樣的臉,亂糟糟的,頭發胡亂的披散下來,有的披在肩膀上,有的搭在鼻梁上,有的直接將他嘴唇都給蓋的嚴實。
在這一頭秀發的掩蓋之下,這張臉再也看不到任何有用的細節,只是能夠看到這還是一個人,一個活著的人在這說話。
秦立被這室友的打扮給嚇了一跳,小心的后退了一步,靠在牢房門上。
那人見著秦立的反應,不屑的搖了搖頭,又緩緩的向后靠了過去,重新靠在了墻壁上,又回到了陰影里面。
“人都已經到這兒來了,是誰還重要嗎?”
他的話說得如此滲人,讓秦立聽著心里一陣陰森森的。
秦立急忙說:“你胡說什么呢?我有兄弟在外面,他們一定會把我救出去的,他們不會將我自己丟在這不管的。”
秦立自己這話說的也多少有些沒底氣。
雖然趙永樂手段很多,本領通天。但是如今強力自己面臨的狀況是什么?
是有一具尸體就切切實實的在他屋里被發現了,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還不是百口莫辯。
那人聽著像是冷笑了一聲。
“在外面一定有朋友吧?”
“當然了,而且我朋友可厲害的很。”秦立給自己壯著膽兒說,“我沒有亂說,他本事可大了,反正他一定會想辦法把我給救出去的。”
“果然還是個年輕人啊,等你在這牢房里蹲上二三十年,你也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你這老頭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做事光明磊落,我從來沒殺過人,我也不可能在這蹲上二三十年!你便誆我吧!”
秦立賭氣似的走到另一個角落蹲了下來,剛好與室友遙遙相對。
這人說話沒個分寸,隨便說說就如此嚇人,秦立可不打算再給他多說什么了。
那人悠悠的嘆了口氣,兩人一明一暗,秦立的在那陽光依稀照得到的角落里,而他則是一直坐在黑暗中。
秦立還以為這人嘆了口氣之后會說些什么,結果沒想到這老頭嘆了口氣之后就什么話都不說了,把人憋的難受。
“喂,老頭!”
那人笑了笑:“看你像個讀書人,怎么也是沒大沒小的。”
秦立自知理虧,說話聲音也小了一些:“老先生,你是為什么進來?”
那人反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是為什么進來的?”
秦立有些惱火,看著他說:“老頭,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道理?”
“你且回答我。”
“都說了我是被冤枉的,還有什么好說的。”
秦立悶悶不樂地蹲在墻角。
“本來前天喝酒喝的好好的都沒什么事,可是一大早醒來忽然就發現屋里躺著一具尸體,這種是跟見了鬼一樣。”
聽著秦立說完,他的獄友忽然間身體顫抖了一下。
“是在哪里?在望仙樓嗎?”
那人聲音也有些顫抖的說。
“你怎么知道?”
秦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看著這位室友。
“一定有辦法,對不對?你竟然知道我是在望京樓里被人栽贓陷害,那我想你一定知道這里面的內幕,一定能幫我出去對嗎?”
秦立急忙走著湊了過去。
“你不覺得這樣說很可笑嗎?”那人不住的笑著,“如果我有機會可以洗脫冤屈的話,我早就出去了,也不會在這鬼地方一呆就是30年。”
“怎么會呢?既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去找縣太爺把這事說明白了。”
盡力還是不愿意放棄,希望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能夠出去的,不像是面前這個獄友這么悲觀。
這人笑著抬起頭來,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秦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怪就怪,你身上有他們看中的東西吧。”
“什么啊?我就是一個跑腿的,我什么都沒有,我身上哪來的東西?”
秦立委屈地看著他說。
想想自己昨天不就是喝多了一點喝的神志不清的,誰能想會碰上這事兒。
而且問題是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讓人一點準備都沒有。
那血淋淋的軀體就躺在身邊,更是讓秦立當時連反抗的心思都沒了。
獄友忽然間站了起來,半蹲著一步跨出來,到了秦立面前。
“小子,你身上要是沒點寶貝,你能到這來嗎?”
“胡說八道,我什么都沒有,我都跟你說了,我就是個跟班的。”
“跟班的?跟誰的班?”
“跟誰的班?”秦立嘟嘟囔囔的說著,轉念一想忽然間意識到形勢有些不對,“那間房子本來應該是趙兄的才對!”
“趙兄?”這人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那么看起來你口中的這位趙兄,應當就是破局的關鍵了。”
“什么意思?”
“這種事情還不正常嗎?仗著你對他的信任,讓你住到他的房間里,再將這等人命案子嫁禍與你,然后將你的財產盡數吞并,多老套了。”
“你胡說八道,趙兄怎么可能是這種人?”秦立怒不可遏的瞪著他說。
“那你說呢?你說他如果不是這種人,為何你又出現在他的房間里,接著又在這蹲大牢,他呢?卻在外面自由自在。”
秦立本來沒往這方面想也覺得沒什么,但如今轉念一想,這事情越發的蹊蹺。
為什么她總覺得趙永樂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其中的軌跡,然后特意安排這出戲嫁禍于自己。
可是為什么?自己如此信任的趙兄,一開始沒有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