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里外。
一座極為宏偉的寶殿中,一青衣女子盤腿坐在寶座上,輕輕閉著眼。
那原本沒有半分感情的臉突然變色,雙眼霍然睜開。緊皺著眉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道:“封印……沒了?怎么會?人死道消?還是說有哪個不怕死的給他把封印解了?”
說道這,青衣女子那古井無波的眼中突然迸出濃濃的殺機,咬牙喃喃道:“是誰?猴子?死貓?還是那個臭書生?”
正說完,那女子卻是一怔,輕笑道:“我剛剛居然發怒了?修為還是不到家啊!罪過罪過!管他是死是活,一個封印五六十年的廢物還能翻起什么浪來?雷槍?斷了的槍還能殺人嗎?”
……
羅華裹挾著林臘及匆忙往后院逃命。
身后,那氣息越來越讓人害怕。
原本只是禁錮在許宏達和雷鶴身邊的雷電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一點點往周圍擴散。伴隨著噼啪的閃電聲,房內的各種擺件被擊成了黑炭。
在一人一鶴身邊,連地板都沒有逃過這被毀滅的命運,已經露出了淡黃的泥土。雷鶴的雙腳、許宏達身下的雷電座椅正一寸寸往下陷去。
“我日!”
看著近在咫尺的門,羅華又罵了一句。
正罵完,一道雷電直直劈在了羅華后背上,噼啪一聲,哪怕是仗著破地熊的防御能力,那塊皮肉也瞬間變得焦黑。
羅華整個人瞬間僵直,頭發如一根根鋼針豎向天空。
懷中的林臘及因為羅華元氣的的保護,沒受到什么傷害。
來不及多想,羅華忍著疼痛,元氣出體,將雷電帶來的麻痹感驅散。速度不見衰減,直接竄如了后院。
廣平府與雁難歸相接,無數想進林子找契約獸的勢力都得從此過。
如此暴虐的氣息早就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注意,感受著外頭街道凌亂的元氣,羅華輕輕把林臘及放到地上,仰天一聲吼:“城主府辦事!無關之人散開!兄弟們,把這店給老子守住了,以二十米為界。踏入者,不論身份,斬!”
這么大的動靜,禁衛軍早就聞訊趕來。聽到羅華的吩咐,齊齊把店外圍了個嚴實。手持長槍,嚴陣以待。
看見禁衛軍前來,看熱鬧的人少了許多,但也還是有膽大的,在遠處遠遠地看著。其中有幾人是尋常百姓?又有幾人是各方勢力派來的探子?沒人知道!
許宏達和雷鶴也是苦不堪言,實力被封印了五十幾年。現在一股腦全涌了上來,再加上雷電之力本就極為狂暴,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控制。
快爆了!
許多年都未接受過如此強大的元氣,渾身竅穴就像是久未見水、干涸的湖泊。而這干涸的湖泊在毫無準備之下,突然遭受了一場暴雨。一開始可能是享受,到了后來隨時都有沖破堤岸的危險。
許宏達死死咬著牙。
聽說羅華的介紹后,他本來只是打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想著隨便來試一試,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要是知道林臘及真能治好他,萬萬不可能這般魯莽,起碼也要用藥材滋養壯大過竅穴后再來。
現在?
媽的,撐不住了!
微微一衡量,許宏達悲催的發現,要是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只有一個結果,渾身竅穴爆裂!就算不死,也跟廢人差不多了。
“鶴兄!”
許宏達一聲悲呼。
幾十年的老兄弟了,無需多言,雷鶴便知道了許宏達的打算。化作一道白光,光芒周圍纏繞著噼啪作響的雷電。
白光直接鉆入了許宏達的識海,氣息再強大了幾分。一道道雷電從竅**破體而出,凝聚在身前。
許宏達神情肅穆,雙手做爪狀,那些無法控制的元氣化作雷電滿滿聚集在兩手之間。隨著許宏達的臉色慢慢變白,那些雷電狀的元氣滿滿凝成了一個人頭大的球,暴虐之氣慢慢散去。但那球中的力量,縱使是許宏達也是心驚不已。
看著元氣球成型,許宏達的臉總算是松了下來。
但這球……該怎么辦呢?
雙手虛抓,元氣球在掌心不斷變化著形狀。
許宏達眼睛一亮,那球慢慢散開,便做一個個小球。小球不斷拉長,變扁,最后化作了三百一十二根藍色羽毛。
“鶴兄!”
許宏達心中意念微動,腦袋上慢慢浮現出一道雷鶴的虛影。許宏達一手托起,那雷鶴的長喙也張了開來。
那三百余根羽毛似是受到了召喚,慢慢飄向了雷鶴的虛影上。
一道電光閃過,雷鶴雙翼尖上多了一小片毫不引人注意的藍色。
許宏達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本打算制造一根長槍,但仔細一想,契約獸是雷鶴,武器是長槍……這太扎眼了,但其他的武器又不太擅長。索性就造了這三百多根羽毛。平常既可以慢慢吸取這羽毛中的力量,滋養竅穴,不過三五年的功夫,肯定可以恢復到巔峰時期的狀態。
在這之前,若是遇上危急時刻,這些羽毛也能當做個底牌。不顧竅穴的壓力,全部吸取,大概能增長三段的力量。若是將這些羽毛全部引爆,就算是騰云高階,也能被傷到,不查之下,直接擊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高興著,許宏達突然感覺到外頭那些不斷往里探查的精神力,面色一冷,眼里閃過一道電光。
……
感受著房里那暴虐的元氣已經全部散去,在后院緊張兮兮的羅華總算是松了口氣。正想踏步往房里走去,下一秒卻是大張著嘴,怔怔的看著。
一道全城可見的碩大電光從店內擊出,擊破房頂,直插云霄。
電光散去,許宏達背負雙手,身上早已以元氣重化了一件白色長衫。
白衣勝雪,凌空而立,睥睨全城。
下一秒,一開口卻是將這神仙氛圍全破壞了。
“老子就是這廣平府的府長!誰他媽再把眼睛亂往里伸,老子砍得他爺爺叫我爹!”
街角,一赤甲男子面色凝重,喃喃念到:“騰云境!”
身旁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也是面色凝重,說道:“李叔,這府長不是說是小騰云境的修士嗎?怎么變成了騰云境?看上去還是高階!”
那赤甲男子搖了搖頭,笑道:“管他呢?這廣平府離中州遠著呢!再說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騰云境,又能翻起什么浪來?我們給你大伯送完藥就回中州。”
話雖如此,但說話間這赤甲男子還是微微打量了一眼許宏達。
這人,怎么好像有幾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