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是一喜，但聽到留下手臂之后，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他們倆沒有什么后臺，唯一有些利用價值的便是這身修為。在風初境之時斷一臂，九竅不全，除非找到傳說中那生死人肉白骨的寶貝重塑手臂，要不然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寸進一步。而且少了一竅，又精血外泄。現在的修為也會大跌。
老六咬了咬牙，老三面色也極為糾結。
林臘及厲聲道：“怎么？你們不肯留？那就把命留在這吧！”
“三哥！怎么辦，要不要拼一把？”老六輕聲問道。
林臘及心頭一緊，若是他們這時候出手，自己死肯定是死不掉的，但這兩人也攔不住啊，若是跑了，這一晚上就白折騰了！
老三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悲嘆道：“拼？怎么拼？這位前輩起碼也是騰云境的強者，吹口氣都能殺了你我。”
說著，老三仰頭道：“前輩，說話算數？”
“自然算數！”林臘及心中一喜，但也不漏聲色，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
老三苦笑道：“那便多謝前輩不殺之恩了！”
話音剛落，黑夜之中閃過一道亮光，老三的左臂掉落在地。老三蒼白著臉，右手棄刀，用力在體竅上一點，心臟受激，原本淋漓的鮮血瞬間止住。
林臘及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那遲遲不出手的老六，厲聲喝道：“你還在等什么？切莫等本座反悔，到時候你們兄弟倆一個都活不了！你三哥已經為了保全你們倆的性命留下了手臂，你難道要為了你的一只手，害了你三哥？”
老六緊握著刀柄的手松了松，本來想著殊死一搏的他，此時內心有些松動了。
扭頭看去，便看見老三蒼白的臉上滿是懇求。
老六仰頭一嘆。
三哥不能死，他才剛成親，嫂子還有三個月的身孕。侄兒，嫂子，他們離不了三哥！
想著，老六咬了咬牙。
手起，刀落；刀落，臂落。
老三嘆了口氣，面露悲戚。自己的兄弟是什么心思，他太清楚了。要是自己還沒有家室，何嘗不想搏上一搏呢？
老三一手點在老六的體竅上，老六悶哼一聲，鮮血止住。
見到不再流血，老三才放了心。斷了手，總比死了好！
想著，老三轉過身，朝著林臘及低下了腰：“前輩，那我們兄弟就告退了。”
“告退？”
林臘及怪異一笑，一把擲出酒壺，酒壺在地上在地上跌地粉碎。老三老六齊齊一震。
“前輩，這是什么意思？你難道說話不算數嗎？”
老六厲聲喝道。
“老六！”
老三雖然不知道面前這前輩是何意，但還是拉扯了一下老六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老六這才閉上了嘴，
老三依舊彎著腰，說道：“前輩，是您說晚輩可以走的。”
“是啊！”
聽到林臘及這樣說，二人又松了一口氣。
說著，林臘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朝著面色蒼白的二人咧嘴一笑：“前輩說你們可以走了，但我可不是前輩！”
幽暗的火光下，那白森森的牙齒有些滲人。
二人面色一變，還來不及說什么，林臘及雙腿在地上猛地一蹬，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射了出去。
前輩……
等等，風初五層？
感受著林臘及的元氣波動，兩人似哭似笑。
從騰空之上，一下子變成風初五層？這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狗雜種，拿命來！老子弄死你！”老六本來就心有不忿，見此情形大怒道，提刀就沖了上去。
吃屎，羞辱，斷臂，欺騙……一切化作了無邊的怒火，老六的雙眼瞬間變得血紅，鮮血似乎要從眼眶中滴落下來一般。
老三還沒從這巨大的落差中回過神來，聽到老六那一聲怒喝，一下子也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
風初五層，只是一個風初五層的修士。便讓自己這倆風初九層的修士自斷手臂。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還有一絲靈智在提醒著老三，縱使他們自斷了一臂，實力大減。那也不是一個風初五層可以匹敵的，更何況還是以一敵二。但馬上，這微微的一絲疑惑便被怒火給燒盡了。
老三一腳點在摔落在地的刀身之上，隨著反震力，刀高高拋起，老三穩穩接住刀，提刀就沖了上去。
林臘及不懼反喜，本來就是害怕二人逃走。若是他們轉身就逃，倒還要費一番手腳。現在迎了上來，那不是正好？
他原本的打算是直接高喊，引來禁衛軍。但他又不敢保證，這兩人會不會在禁衛軍來之前放手一搏，先殺了自己。于是就先盡可能地削弱二人的實力，確保二人沒有辦法瞬間擊殺自己，再引來禁衛軍擒下他們。
但現在，林臘及的打算又變了。既然踏上了修煉之途，打打殺殺完全無法避免。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有人幫助。況且自己沒有經過實戰，眼前這兩人自己又不是無法匹敵，那為什么要叫來外力。
但還有一件事林臘及想不明白，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兩人為什么還不喚出自己的契約獸？不應該留手了啊？還是說，他們如自己一樣，還沒有簽訂契約？
心中思緒萬千。
林臘及跟先出手的老六已經迎面戰上，老三還落后十來個身位。
老六橫劈一刀，照準了林臘及的腦袋劈去。林臘及腦袋猛地后仰，一個鐵板橋仰天斜倚，長刀呼嘯著從林臘及身前劈過。
老六見狀，手腕一轉，刀身猛地下劈，誓要將林臘及一刀劈做兩端。林臘及絲毫不慌，連躲閃的意思都沒有，左腿仍死死釘在地上，右腿彎曲，腳尖狠狠朝著老六雙腿間死穴踹去，這一腳若是踹準了，老六必死。
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若是雙手齊全，老六大可用左手撥開林臘及這一腳。但現在斷了一臂，老六只得收回那必殺一刀，格擋在襠下。
林臘及不要命，他可還是要命的。
腳尖點在刀身，當啷一聲，老六雙手被震地有幾分發麻。林臘及右腿往后拋去，整個人順勢轉了一圈，右腳跟如一柄利斧朝老六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