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深夜，一聲輕響把林臘及從修煉中驚醒過來。
周圍的元氣一下子又變得無法吸收。
林臘及睜開眼，有些無奈地看向陣盤。
陣盤上，那密密麻麻鑲滿的下品靈晶已經褪去了光華，黯淡無光，就像是路邊隨便揀的小石子。
林臘及拿起陣盤，左手在背面輕輕拍了幾下，上頭的靈晶化作飛灰，灑落了一地。
隨意用袖子掃了掃地上堆積著的靈晶灰，林臘及面前一下子就變得灰蒙蒙的。再呼了幾口氣，把這飛灰吹干凈了，重新把陣盤擺在地上。從邊上的小匣子隨意抓了一把靈晶，往陣盤上隨意一撒。靈晶在陣盤上一滾，待填滿了陣盤上的坑洞。林臘及在陣盤上一扒拉，把多余的靈晶掃下來，握在手里，往小匣子里隨便一丟。
半個月前，剛送來陣盤的第一天林臘及就發現了一個很尷尬的問題。自己手頭沒有靈晶，當初靈晶全給存到卡里了。只能第二天一大早，又去府長署換了五千塊下品靈晶。
十五天來，其他的不說。買的那價值一百八十中品靈晶的精血已經見底了，只剩下寥寥十幾滴精血。林臘及嘆了一口氣，干脆一口吞了個干凈。
血氣比起半個月前，不知道要粗壯了多少。精血入肚，血氣洶涌，往心臟處的體竅沖了過去。
林臘及微微皺了皺眉頭，體竅離心臟實在太近了，牽動著心臟隱隱作痛。本想加快速度的林臘及只得作罷，誰知道這么修煉到底會不會引起什么后遺癥。
血氣變得平和了許多，在體竅處慢慢沖刷著。
不過十余次呼吸的時間，血書上的光芒就隱匿了下去。
精血的力量耗光了！
林臘及當初的猜的沒錯，隨著修為的提高，這種低等精血的作用越來越小了。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他的修為會提升地這么快，一個月的功夫，居然就開了八竅了。原來想著，這個過程怎么的也得要個一兩年。
精血之力耗盡，林臘及也沒有停止修煉，直接開始吐納，無縫連接，繼續壯大著血氣。
畢竟這陣盤的靈晶已經花了，這陣法又不能停下來，耽誤一點時間，這靈晶不就浪費了？
直到靈晶又化為灰燼，林臘及才停止了今天的修煉。伸了個懶腰，往房里走去。
“明天又得買靈晶了！”林臘及嘆了一聲，閉上眼，睡了過去。
一夜無事，林臘及是睡了。
林臘及府外。
“乖乖，這小子總算睡了，今天喝了多少瓶精血，你算過了嗎？”路邊，一棵大樹上，一根枝丫突然露出了一張嘴，窸窸窣窣竟是低聲說話了！
“好像是十二瓶吧！”大樹上方，樹葉刷拉拉一聲響，也開口道。
“這群醫師太恐怖了。妖獸精血有能量誰都知道，但哪個嘗試的不是落個爆體而亡的下場？這小子怎么跟喝水一樣？”樹干又說道。
“你沒看見重點！一連半個月，天天都是這么造。你算算得多少靈晶？”樹葉不屑地說道。
“嘶，臥槽，是啊！”樹干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倆差不多就行了，要是讓頭兒知道你們在這閑聊，屎都給你們打出來！”不遠處，一個小土包，肉眼不可見地微微晃動了一下，也低聲開口道。
這才安靜了下來。
也得虧是深夜，要是大白天被人看見這一幕，估計得懷疑人生。
老樹，土堆……成精了？
若是有修為稍高的修士仔細看去，便能看見土堆下露出的那一雙眼睛。樹干上，是一人穿著深棕色的衣衫，緊緊貼在樹干上。樹頂上，也是一人穿著綠色衣衫，隱在樹葉中。
這些都是藏身在這周圍的禁衛軍強者，日日夜夜監視著林臘及府中發生的一切。
除了這三人，墻根下，房頂上，處處有人。十人，兩兩一組，一五個方向將林臘及的宅子圍成了一個圈。
林臘及也懶得去掩飾什么，他服用精血這事半個月前就被許宏達給點了出來。說林臘及現在就像個屠夫一般，身上一股子血腥氣壓都壓不下去。
還讓林臘及在十月十三進府長署一趟，他給解決掉。
既然能被人看出來，那還隱藏什么，純屬脫褲子放屁。
這些日子，林臘及是沒費什么心思，就是苦了外頭這幾個弟兄，雖然每隔五日會輪崗一次。但連著五天精神高度緊繃，那也不是好受的。這十人，每個人的雙眼都是血紅一片。縱使如此，仍是一刻都不敢松懈，連眨眼的次數都盡可能減少，生怕一個不注意就錯過了魔宗的蹤跡。
在十人緊張地注視下，這一夜如之前半個月一般安然度過。
魔宗似是又徹底隱藏了起來。
清早，林臘及如往常一樣，依舊天不亮就爬起來修煉，直到遠處太陽慢慢升起。
這毅力，讓外頭的十人都是佩服不已。心里也是在暗暗揣度，雖然自己是琴心境，但是能有這毅力嗎？
沒有！
隨著能吸收的元氣滿滿弱了下去，林臘及洗了個澡，準備出門了。
自打開始修煉，洗澡這兩個字似乎離林臘及越來越遠了。風初境，疾病不生，塵埃不染。身上的污垢本就少，就算是出汗，基本上跟水也差不多，沒有什么不妥的味道。
況且元氣比這清水不知道要純凈了多少倍，每天的修煉就相當于用元氣不斷沖刷著身體，那還洗什么澡？
但這習慣卻是林臘及自小就養成的，小時候在孤兒院里，條件不允許他們每天都能洗個痛快。除了一個時候，那就是出門前。
孤兒院的那個老院長，常常說一句話。
出門前，要好好洗個澡，將自己收拾地利利索索的。這樣自己也舒坦了，見著人也不會害羞。而且也不會給人家帶去困擾，誰都不喜歡身邊站著一個邋邋遢遢吸溜著鼻涕的小邋遢。
林臘及換了一身新衣裳，揣著靈晶卡，提上符文箱就出了門。
“兄弟們，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樹頂上，一人見林臘及上了街，連忙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