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商會對面，全都有商會，一道倩影在窗前打量著。
看到那張人皮時，她展顏一笑。
“倒還真是個廢物！”
……
倒也沒讓林臘及等太久，兩三分鐘的功夫，木子商戶里頭就沖出來了二十來號身穿護院服飾的漢子，持刀持劍持斧持水火棍的都有，甚至還有一人提溜著兩根掛肉的鉤子。
“那就一起上吧！”林臘及歪了歪頭，發出了咔噠咔噠幾聲響，伸出錘子朝著幾人指了指，不屑地哼了一聲。
九個竅穴里頭還有點漲呢，正好打個痛快！
“姓林的小子，我認得你。你如此作惡，就不怕府長署懲治嗎？羅華給你撐腰，你當真就覺得沒人奈何得了你？”人群中，一個熟悉的矮小身影竄了出來，看了一眼地上李達的人皮，指著林臘及的鼻子破口大罵。
尋常百姓怕的是什么，匪，要人命的匪。
更怕的是什么？官匪勾結。
尤其是這匪都敢打上李家大門，那他們那些尋常百姓呢？
聽了常福財的話，人群中一下子起了不小的騷動，對著林臘及指指點點。
林臘及還好，反正臉皮厚。
身后的柏通卻連脖子都羞紅了，低著頭，腳尖不安地在地上畫著圈。
林臘及見這大男人一副小女子姿態，滿臉黑線。
罵的又不是你，你那么害羞干什么？
本來還想先打個痛快，再站在道德高度譴責他們的。
看樣子不行了！再讓他們說下去，自己反倒成反派了。
這下子可好，先罵了，鬼知道還能不能打得成！就算出手了，跟一群士氣全無的人交手有什么意思？
這一群人的修為林臘及基本上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多數都是風初四五層，這些人可以忽略不計。剩下的人，有三個風初九層，兩個七層；那常福財是琴心一層。還有那拿鉤子的，還沒出手，林臘及看不透。
林臘及嘆了一口氣，反手甩出了三枚令牌。一枚是今日李達身上的。兩枚是上次老三老六的，在羅華、許宏達手里走了一圈，上次見面許宏達又還給了林臘及。
令牌跌在地上，發出當啷幾聲響。
李翰墨一看，面色大變，指著林臘及驚叫道：“原來張老三，張老六也是你殺的！”
眾人聞言，元氣齊齊爆發。
周圍的人頓時全做鳥獸散，二十幾個人同時爆發元氣產生的威壓實在是太過恐怖，即使針對的是場上的林臘及。
周圍圍觀之人中的修煉者還好，最多不過是覺得有幾分喘不過氣。但可就苦了那些普通人，一下子宛若天塌了一般，巨大的恐慌之下不少人直接被生生嚇尿了。
場上頓時多了些難聞不堪的腥臊氣。
林臘及也被逼得微微后退了兩步。但令林臘及沒有想到的是，身后的那柏通卻像沒事人一般，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林臘及別有深意地打量了柏通一眼，看樣子這家伙也不簡單。
柏通。
姓柏！來自冀州！
倒是不知道冀州有哪家大家族是姓柏的。
林臘及腦中思緒一轉，抬起頭面向氣勢洶洶的李家眾人，朗聲道：“李家倒行逆施，修煉魔功，更是自立圣宗。名為圣宗，實則為魔宗。”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皆是大驚。
知道這圣宗的，眉宇間滿是恨意。有些小年輕，或是剛來廣平府，不知道這圣宗的，連忙向周圍的人詢問。聽了個來龍去脈后，也是露出了一股濃濃的恨意。
李家眾人也是齊齊變色，有些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李翰墨。這時候，李翰墨便是他們的主心骨。
也有幾人雖然也變了神色，但卻微有不同。別人是不可置信，這幾人卻是滿滿的驚恐。
林臘及看在眼里。
不遠處，一直用精神力探查的許、李二人將這幾人的狀態記在心里。
李博海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更為衰老了。
許宏達笑了笑，拍著李博海的肩膀安慰道：“再富的糧倉底下也總有幾顆腐了的糧食，總有那么幾只養不熟的鼠輩。這一次，我幫你把這腐了的糧食清掉。以后你這糧倉才能長久不衰啊！這次不殺，總有一天，滿倉的糧食都會壞透了。”
“這個道理我知道！”李博海艱難地點了點頭：“雖然我是苛刻了些，但是我待他們不薄啊！那陳小子，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爹娘沒錢下葬，還是我出的錢！沒想到，他也……”
許宏達又拍了拍李博海的肩膀，長嘆了一聲。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騰龍街，木子商會前。
“小子，你一派胡言！我李家以德行立世，以仗義行商。怎會干這種事！倒是我家這護院李達，卻似是被以魔宗魔功吸去了渾身精血！你才是那魔頭！”李翰墨聞言，勃然大怒，指著林臘及大罵道。
一時間，風頭再轉。
百姓又開始對林臘及指指點點。
畢竟李家幾十年以來，風評一直不差。雖然有時行事霸道了些，但這也是難免的。自己若是有錢了搞不好還不如李家。
災年施粥，收留無家可歸的孤兒，給流浪的乞子準備過冬的衣裳，給吃不飽飯的窮苦百姓提供一個可以吃飽飯的工作。
這些善事，他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相比起李家是魔頭，他們更愿意相信這個渾身是血、上來就亂丟人皮的少年是魔頭。
聽著那些按捺住的低罵聲，林臘及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聞風而動，迎風搖擺，立場不穩。墻頭草，真哪哪都是啊！
這便是人的劣根性嗎？
林臘及腦中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個畫面，那金色佛陀從天而降，一掌滅世。
“沒了你們，世間才會更好！”
沒了人，這世間會更好嗎？
起碼也糟不到哪去！
林臘及回頭望了一圈，嘴角輕輕上挑，不屑地笑著。
本就不敢大聲罵的百姓，感受到林臘及的眼神更是不敢開口，唯唯諾諾低下了頭，眼神飄忽著飛往別處。
那嘈雜的低罵聲，一下子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若我真是魔頭，那你們這些人中，應該有不少人的家人是被我殺的吧！應該有不少人的親朋好友就是死在了魔宗手上吧。
這大魔頭此刻就站在你們面前，不說食肉寢皮，竟然連罵都不敢罵？
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