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街,全都有商會前。
火焰漸漸熄滅,底下的張安平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瘦弱不堪,好像僅僅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
這般減肥的速度,倒是真讓人咂舌。
張安平諸身竅穴經脈,被一道道雷電化作的細針封著,針頭處封印著李博海的一縷爆炸性的火焰。只要不是二人出手,針一動,火焰爆炸,張安平瞬間就能被炸成一個馬蜂窩。
眼皮,雙耳,嘴,均是扎上了細針。
隨著張家之人被帶走,店鋪的門上貼上了長長的封條。
此事,算是告一個段落了。
但這事發生地莫名其妙,結束地也莫名其妙,一波三折。
明明是一開始被列為魔宗的李家,最后成了幫助府長署剿滅魔頭的功臣;明明一直置身事外,隱隱成為此事受益者的張家。最后卻是被與己交好、與李交惡的一個毛頭小子一語定為魔頭。
明明上一秒還在打生打死的兩人,下一秒卻是共同對敵,乘人不備直接拿下。
今日之事,足以夠在場百姓津津樂道好幾載了。若是寫成戲劇話本,肯定是大受歡迎。
“小兄弟,今夜我做東!記得來!”李博海拍了拍林臘及的肩膀,笑道。
“額,是玉歡樓還是怡紅院?”林臘及眨著眼睛,隱隱有些期待地問道。
李博海一愣。
見李博海沒有回答,林臘及又道:“難不成是醉仙居?還是易慶齋?”
見李博海依舊沒有點頭,林臘及有些急了:“李老丈,不地道了啊!再剩下的,可就沒什么好看的姑娘了。”
李博海倒吸了一口氣,一個暴栗就朝著林臘及頭上砸去。
林臘及頭一仰,躲了過去。
李博海沒好氣地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家,去我家!城南李宅!”
林臘及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一旁的許宏達也是連連嘆氣,直嘆這林臘及被羅華給帶歪了。
李博海大袖一甩,冷哼了一聲:“跟老許一個貨色!”說完就背著手欲往店里走去。
許宏達目瞪口呆,這火是怎么燒到自己身上的?
在一邊站了許久的柏通突然上前道:“李老先生,那晚輩也可以去嗎?”
李博海一愣,轉過身上下打量了柏通一遍,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什么人?”
“晚輩柏通,是林兄弟的好兄弟!”柏通行了一禮,恭敬說道。
林臘及一聽,拼命地朝著李博海使著眼色。
他可不想跟著這貨一起吃飯,一閑下來那嘴就叭叭叭個沒完。
李博海卻是誤會了,還以為林臘及急著讓自己同意下來,雖然心底隱隱有些排斥,但想到當初答應過林臘及的話,他有要求必定做到。況且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想著,李博海點了點頭:“你來便是!”
說著,又往屋里走去。
林臘及一聽,瞬間就泄了氣。
剛走幾步,卻又聽李博海輕咦了一聲,又回過頭來問道:“你姓柏?冀州的?”
“正是!”
柏通行禮道。
“柏君昊是你什么人?”李博海問道,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柏通一遍。
“老先生,您認識我爺爺?”柏通驚喜地說道。
“見過幾面!那柏修平那只小貓是你爹?”李博海有些驚訝的說道,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柏通一遍:“柏家那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是怎么養出你這么個兒孫的。秀氣地跟個娘們兒似的,你要不說我還以為你是那周陰貨的種!”
柏通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但馬上就跪下來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李博海微微一愣,笑了。
“小子,我又不是你家祖宗,跪我干嘛?”
柏通微微低著頭看著地上,沒有再直面李博海的臉,恭敬說道:“老丈既然與我爺爺有舊,那就是我的長輩。自然該受我這一禮。”
“不錯不錯!你小子算是識禮,比林小子強多了!”李博海滿意地點了點頭,還不忘順帶說上林臘及一句。
林臘及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住了。好端端的扯上我干嘛?你自己喊我小兄弟的,你家兄弟見了你還得磕一個?
李博海又極有深意地看了林臘及一眼,搖了搖頭,往里走去。
柏家……這倒是個機緣,就看你小子能不能把握住了!
林臘及可沒看出李博海的深意,還以為他還在心里編排自己,沖著李博海的背影直接瞪了回去。
許宏達一把拉過被堵上嘴的瘦子張安平,朝林臘及招呼道:“小子,沒什么事,你就先回家吧。記得跟你家外頭那幾個貨說一聲:江流石不轉。他們自己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有什么事,今晚再說,這下子府長署可有的忙。”
說著,叩著張安平的肩膀,凌空而起,往府長署的方向飛去。
沒多久,禁衛軍押著垂頭喪氣的張家人,一瞬間就走得干干凈凈。
林臘及站在原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一群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的貨!
嘆著氣,林臘及豁然抬頭,看向這些人的背影,皺了皺眉。
這些人里頭,沒見著扶柳啊!
自己也不可能看錯,扶柳那身材,絕對能一眼認出來!
扶柳不見了!
怎么會?
自己當初若是沒看錯,那扶柳應該是個完全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才是!
在禁衛軍的重重包圍下,不可能逃了才是!
除非,她也有個飛行妖獸,直接飛了。
可能嗎?
林臘及仰頭看天,輕笑道。
笑著笑著,臉色突然一變。
對!妖獸!
林臘及知道什么地方不對勁了!就是妖獸!
那張安平的血液中明明有契約獸的影子,說明張安平肯定有契約獸。
但在后來的烈火煉體中,林臘及卻沒有感受到半分妖獸的氣味。按理說,只要簽訂了契約,他的身體中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妖獸的氣息。在火焰下,血液蒸發,這種氣息只會更加重。
但剛剛卻沒有留下半點氣息。
想著,林臘及快步走到剛剛張安平待過的地方,雷針入體,地上留下了不少血痕,還沒來得及清理。
林臘及蹲下身子,抹了一把。
在血書的力量下,林臘及手中的鮮血卻再沒了半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