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許宏達眉頭猛地皺了皺,有些糾結地看向一邊的床鋪。
雁難歸……應該挺臟的吧!
這被褥得換了!
要不,床也換了?
……
“大哥,怎么了?”
林臘及還沒走幾步,就看羅華火急火燎地追了上來。
“邊走邊說!”
羅華喘了口氣。
“這廣平府,應該不太平了!”
“怎么了?扶柳又鬧事了?不應該啊!”林臘及有些納悶。
想到扶柳,林臘及突然想到了當初的張胖子。
“對了,大哥!張胖子怎么樣了?”
“張胖子?”羅華眼中閃過了一絲鄙夷。
“那就是個慫貨,學超還沒動手,刀子往腿上一架,什么都招了!跟你想的沒差,張安平對這些事一無所知。甚至他都不知道扶柳是天榜妖獸!”
林臘及眉頭一挑,饒有興趣地聽了下去。
說來也是諷刺,張安平在這件事情上,甚至比林臘及想象中的還要無能。
什么圣宗,什么吸收精血,一概不知,甚至扶柳都不是他的契約獸。
七十三年前,李博海剛來廣平府,就在張家對面建起了木子商會。
那木子商會一出,瞬間就搶走了張家商會的大半客源。張安平被氣的胸悶氣短,就想著出去轉轉。
這一轉,居然真的發現了一個機緣。
在城北的一個小山洞里,發現了一瓶精血,邊上還有這精血的使用方法和一本功法。
張安平本來毫無修煉天賦,甚至于一竅未開。但吞下精血以后,居然一下子進入了風初境。
學習了功法之后更是順風順水,一路晉級。
至于當初為什么會心虛害怕,感覺不對勁了就要跑路?
是因為那功法說到底,就是門邪功。
很邪!
第一,便是飯量大增。確切的說,是沒有飽腹感,怎么吃都吃不飽!
“至于第二,那就更邪門了!每隔三天便要吞服一次丹藥。而這丹藥,最主要的一種原材料就是女子的天葵……”
說到這,羅華的臉色一白。顯得微微有些反胃。
天葵?
林臘及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這玩意兒也下的去嘴?
這張胖子還真是個人才!
難怪那全都有里陰盛陽衰,感情是為了弄藥。
“那其他人呢?說出點什么沒?”林臘及又問。
“也沒說出點什么名堂,但是這么多年犯下的事全招了,跟魔宗的行事也對上了號。那扶柳估計還動了什么手腳,一開始還有幾個直接爆體而亡的,一下子沒注意還真讓他們傷了幾個弟兄。后來府長找李老頭要了個陣盤,就沒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羅華搖了搖頭。
說話間的功夫,他們已經走出了府長署。
看著外面的情形,林臘及猛地愣了愣。
好多人!
比往常多出了十倍不止。
街上黑壓壓一片,一眼望不到頭。
雖說這府長署周遭的街道本就繁華,但那也得有個度不是?
這么多人?難不成整個廣平府的人都聚到這條街上了?
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
不對。
這些人的修為自己看不透……全是琴心境之上?
林臘及心頭一震,緊接著耳畔就傳來了一陣噼啪的鞭炮聲。
空中傳來的!
林臘及仰起頭,循聲看去,被陽光刺地微微瞇了瞇眼。
云層中,不時有人快速穿梭而過,似是在整個府中搜尋著什么,那也不是什么鞭炮聲,而是他們身后帶出的陣陣音爆聲。
凌空而渡,起碼也是騰云境!
“廣平府什么時候有這么多強者了?”
林臘及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說自己就昏睡了幾天嗎?
這怎么感覺過了幾百年了?
這還是自己熟悉的廣平府嗎?
琴心多如狗,騰云滿地走……滿天飛?
聽著林臘及的話,羅華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陣仗,他剛出雁難歸的時候也被嚇得不輕。
“我剛剛追出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結果這一下子被張胖子的事給扯遠了。”
“什么情況?”
林臘及瞪大了眼,嘴也圓成了一個“O”形。
“廣平府的天,要變了!”羅華苦笑著搖了搖頭。
林臘及滿臉疑惑。
這人真不會說話,這怎么說話還帶說一半的?
你這語氣,要不是我看見這到處都是飛來飛去的人,我估摸著都會以為你在說明天會下雨。
羅華可不知道林臘及在心底這么編排自己,接著說道:“這廣平府,估計有遺跡要出世了!”
“遺跡?”
“對!就是上古時期,一些強大的修煉者留下來的宅邸、道府之類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的宅邸也不會被時間所摧殘,而是留在某處,等待某種機緣、又或是有緣人去開啟它。而這些強者留下來的東西,哪怕是一塊石頭都可能是至寶。”
“你也想要吧!”林臘及打量了一眼羅華。
“廢話,遺跡啊!一步登天的機會!誰不想要!”羅華翻了個白眼,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林臘及。
“你怎么突然這么問?”
“喏,擦擦!”林臘及從懷里掏出了一塊方帕,遞給了羅華。
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還問我怎么突然這么問?
這么明顯還用說嗎?
羅華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接過方巾擦了擦嘴,然后順手就塞進了自己懷里。
這擦過口水的手帕總不能再還回去吧!
林臘及看這樣子,收回了想拿回方巾的手。口水算什么,都快是穿一條褲衩子的親兄弟了……主要是這方帕純絲帛的,有點貴。
怎么連一塊手帕都貪?自己買去啊!
林臘及微微有些不滿地聳了聳鼻子。
羅華見林臘及這模樣,一時間還沒有弄清楚林臘及的意思,還以為林臘及是嫌自己墨跡,說話說一半。清了清嗓子,趕緊繼續往下說去。
“就前幾日,我們在雁難歸的時候……算算日子,那時候我們應該還在生死線里頭。這家伙可好,天生異象,動靜可大了,整個廣平府都看得清清楚楚。”
天生異象?
“什么異象?”
這一下子吊足了林臘及的胃口,什么手帕瞬間拋到了腦后。
這比一塊手帕可有意思多了!
“聽府長說,好像是一口大鐘!然后就是什么仙樂……哦!對了,還有一個人在說什么二十三,天地送助!”
“天地送助?”
林臘及輕聲念了一句。
讓羅華沒想到的是,緊接著林臘及卻是哈哈大笑。
“怎么了?笑什么?”羅華看著林臘及這樣子,有些納悶地問道。
我說錯什么了嗎?不會啊!府長就是這么說的!
我這說的也不是笑話,有必要笑成這樣嗎?
“大哥,我不是笑你。”林臘及揉了揉笑得發疼的肚子,一張臉皺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小雛菊。
忍俊不禁。
“我是笑這個遺跡。你說說他損不損,我覺得這二十三會不會是說一個人已經二十三歲了?人家生日出來送助,最后送了個鐘。過生日送終,這都損到家了!”
說著,林臘及又是捧腹大笑,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這其中也不乏強者,在這個人人尋寶的時機,一個人如此放肆大笑,怎么能不引人注意。
一瞬間,林臘及只感覺這目光像一柄柄利刃朝著自己猛地射了過來,整個人瞬間被扒了個精光。
“哼!”
林臘及識海中,小蟲正翻著身呼呼大睡,突然感覺一道道不善的目光射了進來,更有甚者直接用精神力試探。
偷看我睡覺?
小蟲兩條觸須輕輕一碰,冷哼一聲。
跟本王玩精神力?
你回家喝奶去吧!
就這一聲冷哼,林臘及瞬間感覺渾身上下輕松了不少。
那些朝著林臘及瞎瞟的,一個個如觸電般收回了目光,瘋狂的揉著眼睛。只感覺兩只眼睛似是被煙熏火燎一般,一陣陣刺痛,眼淚唰唰往下淌。
人群中,有幾人卻似是突然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就像是一根僵直的木頭直直往下倒去。
一片嘩然,一個個的神情瞬間變得極為緊張,就像是躲避瘟神一般,沿著道路快步散開。林臘及和羅華眼前,瞬間就空了一大片。
只留下了那幾個不幸暈倒的可憐人,連個攙扶的人都沒有。
畢竟,真正的強者都在天上飛呢。這些在地上靠兩條腿走路的,就算強,那也相當有限。
見著林臘及這一手,那還顧得了太多?萬一這是個嗜殺之人,那命都保不住了!別說這暈倒的只是個路人,就算是自家親爹親媽,那也得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走吧!”
感受著羅華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林臘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正好,這些人把路給讓開了。
羅華砸了咂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這小子,越來越古怪了。
就剛剛那句走吧……
威嚴十足,霸氣側漏。
一瞬間羅華感覺自己身邊站的都不是林臘及了,而是府長許宏達!
這種感覺很奇怪……
羅華不知道的是,在夢里,林臘及起碼也是當了幾百年霸主的存在。麾下兩尊乾元境,一百多號暉陽境。這種上位者的氣勢,早就練出來了。
這還是林臘及有意控制了,如若不然,更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