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笑了笑,沖著常生吐了吐舌頭:“怎么你還不相信姐姐呀?說了你不用出手就不用出手了…”
常生撓了撓頭干笑一聲:“我這不是擔心林音姐你受傷嗎?”
林音拉了拉拘魂鎖一頭,頗為自得地挺了挺胸:“姐姐我怎么說當年也是柔道藍帶的選手,這下你知道姐姐兇不兇了吧?”
常生收回了游離的目光,訥訥地點了點頭:“林音姐好兇!”
我發誓我說的是柔道藍帶很兇!
“那是…”林音笑了笑,有一種小孩子被承認的得意神色,旋即又催促常生:“快動手給他收了吧!”
常生點了點頭,然后飛快從兜里摸出了白玉官印,毫不猶豫地蓋向剛剛準備爬起身子來的光頭青年。
光頭青年這會兒已經嚇得面如土色,他也是個膽子大的,再加上如今的狀態,說是鬼膽包天也不為過。
但眼下他是真被嚇到了,這女魂手里詭異的鎖鏈姑且不說,關鍵什么時候自己后邊又多出了一個人?
他微微轉頭看了看身后,卻是空空蕩蕩…
難道這女魂是精神分裂?自言自語?
那我也不應該幻聽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啊!
他越想越覺得驚悚,身上也是重新來了力氣,直接站起身就想用手掙開脖子上的鎖鏈。
他雖然好斗,但也不是個傻子,知道自己斗不過這女魂,再加上這詭異的一幕,他現在只想跑路!
不過下一刻,他就突然感覺背心被什么東西頂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陣頭暈目眩。
常生飛快蓋下白玉官印,沒等他抬起手,又是一陣強烈的失重感襲來,他再次來到了那個漆黑的空間。
白光籠罩著他的身體,還有身前漂浮在空中的黑色功德簿。
功德簿自動翻開到第二頁,然后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小字浮現其上。
“姓名:溫良
性別:男
生辰:丙子年奎巳月戍午日辰時三刻
陽壽:二十四年零一月三日
死因:打架斗毆重傷不治
……”
這顯然就是那光頭青年的所有信息,具體詳細地一一列在常生眼前,而等所有的信息羅列完畢后,功德簿又是自動合上,然后常生陡然感覺自己身體又迅速上升。
身子一震,常生回到了醫院之中,身前依舊是林音和溫良,周圍也是明亮的燈光。
剛才的一切恍若夢境,但常生很清楚,那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絕對是真實存在的。
接二連三出現,如果常生還不能意識到其中的問題,那他就是腦子有點毛病了。
而這一刻,溫良也是轉頭看向背后,他看不到常生,但卻能清楚感覺到背后是有個人存在的,這樣的感覺讓他更是驚恐。
害怕未知是生物本能,就算是魂體也不例外,天性如此,未知的東西向來就是令人恐懼的。
而更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是,自己竟然還莫名其妙地有一種要幫助身后這個人的想法,就仿佛這個人是自己熟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溫良可不是個樂于助人的好人,而且恰恰相反,他就是個地痞無賴,根本和好人不沾邊,這種感覺簡直是別開生面。
荒誕,又讓他覺得恐懼。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音跟常生對視一眼,感覺到后者點頭,她也放心地取下了溫良脖子上的拘魂鎖。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分明在她眼中就只有溫良的身影,但她卻能憑借自己的想象,就在溫良背后勾勒出常生的身形,常生的動作眼神她都能感覺得到。
溫良陡然感覺身子一陣輕松,裂到耳根的嘴角緩緩恢復原狀,他轉身想抬腿逃開,但卻是邁不動腿。
“你究竟是誰?”
常生輕輕一笑,盡管他知道陳剛看不到自己的笑容:“我叫常生,黑白無常的常,生死有命的生,是一名陰陽師,也可以說是你的…老板。”
聽常生自我介紹了一番,溫良瞇了瞇眼冷然道:“當我的老板?嘿嘿…老子以前最愛干的事,就是打老板…”
常生現在對面目猙獰的溫良卻是毫不畏懼了,功德簿就是他的底氣,你一個打工人,就給我好好打工!
常生搖了搖頭,神色平淡:“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打得過我…”
溫良咧了咧嘴,回頭看了一眼冷著臉的林音,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是傻子,這柔道藍段的…我可不是她對手。”
常生皺了皺眉,自然聽出了溫良的意思,他只是忌憚林音而已,對常生是沒有什么畏懼心理的。
不打不成才啊!
常生嘆了口氣:“這樣吧,你要是能碰到我一下,我就把你放了,她不會出手。”
溫良捏了捏拳頭,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了:“當真?”
常生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頓了頓,常生又道:“不過如果你碰不到我,你就老老實實聽我的。”
溫良并不遲疑:“一言為定!”
他的嘴巴再次裂到耳根,右手出拳毫不猶豫轟向面前。
他看不到常生,但卻能明顯感覺到常生的存在,所以這一拳也并不是無的放矢。
只要落下去了,不管傷沒傷到常生,那都是碰到了常生,算自己贏了。
這才是他會一口答應常生條件的原因,論速度的話,道行相近的魂體之間速度差別并不大,而自己只是帶著碰到常生的目的出手,那簡直不要太簡單!
常生不躲不閃,溫良的拳頭眼看就要落到他胸口,他卻依舊是面色平靜,臉上沒有絲毫慌亂。
白玉官印都蓋下去了,你還想蹦跶個啥?
心念一動,溫良的身形陡然停在原地,就仿佛他的身體在這一刻靜止下來。
他面色猙獰,咬牙切齒想再往前動一些,但卻是動彈不得,不管他怎么用力,那短短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卻猶如天塹,根本不能逾越。
常生似笑非笑:“服了么?”
溫良咬牙切齒,嗓子中傳出不屈的嘶吼聲:“我!不!服!”
氣勢十足,不過并沒什么作用,他的身體就是動彈不得,根本無法碰到近在咫尺的常生。
常生清了清嗓子,左右掃視一圈,確認沒有人走過來以后,開始了自己的攻心戰術。
“溫良,你留在這醫院究竟是為了什么?”
溫良聞言,臉上的表情從不服氣變成了狐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常生故作神秘,“這個是天機不可泄露,我怎么說也算個陰官…”
“陰官?”溫良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神色,顯然對這個名詞還是頭一次聽說。
常生點了點頭:“就是陰間的官,你跟著我,那好歹也是陰兵起步,比當初你死的時候來拘拿你魂魄的拘魂使,都還要高級一些…”
“我要是跟著你的話…”溫良的嘴角漸漸恢復原狀:“那你能讓我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