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客套了一番,王大龍是對常生越來越好奇了,所以問的問題也是越來越深。
什么出自哪家道門,師承何人等等都是他刨根問底的項目。
常生自然是搬出了早就想好的說辭,應對的還算從容。
而王大龍也是提出了想拜見常生并不存在的“師兄”的想法,常生自然是委婉推脫掉。
而兩個保姆則是不一會兒又要來客廳打掃衛生,盡管客廳已經十分干凈整潔了,但她們還是不厭其煩地擦拭著家具擺設。
畢竟常生這種真真的“高人”就坐在客廳里,這哪兒能讓兩個保姆不好奇呢?
兩人這么客套了十來分鐘,門鈴聲再次響起,只是這次門沒關,因此常生也很容易地看到了來人的模樣。
這次就是四個人了,都是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鼻梁上架著墨鏡,有種電影里黑衣人的味道。
常生現在看著墨鏡莫名有種好感,想想自己戴墨鏡…往事不堪回首啊!
王大龍瞇著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隨即喊道:“進來吧!”
這四個西裝男顯然就是王大龍的保鏢了,而四人身上陰氣的位置也是出奇的一致,都是分布在全身上下。
也就是七魄通通被陰氣纏住了。
四個保鏢整齊劃一地來到茶幾面前,然后筆直的站立,他們給常生還帶來了一種淡淡的危機感。
常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分明站在他面前的是四個人,但卻給他一種被四只兇惡的流浪狗盯住了的感覺。
這四個人,有真功夫!
這是常生的判斷,實際上如果不是常生這兩天接觸到的這些事情,他是壓根兒就不相信世界上還真有武功高手這種存在。
都說華夏武學源遠流長,但常生一直不相信真的有武功存在,什么降龍十八掌辟邪劍譜,那都是電視電影小說里的臆想。
嗯,我們要相信科學!
不過在確切感受到氣和拳的威力后,常生是直接真香了。
華夏武術,博大精深!
王大龍打量了下自己的“四大金剛”,隨即開口吩咐道:“快來拜見大師!”
“是!”
四人的聲音都是異口同聲,仿佛就是四胞胎一般,這讓常生更加覺得有意思了。
如果不是眼下自己這個架子得端著,他還真想拉個保鏢出來試試自己現在的身手。
王大龍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常生也是一臉錯愕。
因為兩人坐著的沙發距離茶幾只有一人寬的間隙,所以四個保鏢一言不發直接合力把茶幾抬起來,然后放到一邊。
王大龍是看的嘴角直抽:“小心點,別給我磕壞了!”
四個保鏢已經放好了紅木茶幾,然后才回頭應聲:“是!”
王大龍臉都黑了,強笑著對常生道:“身手厲害,就是辦事有點太…直接了。”
常生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心頭卻是驚奇不已:好家伙,有錢人的保鏢都這么有個性的?
不過他也不會小看這四個保鏢,因為先前劉長在給王大龍斟地九分滿的茶杯,在四個保鏢抬茶幾的時候完全沒有灑出來。
至于其他擺放在茶幾上的雜物,那就更不用說了,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這其中需要的配合就不說了,單是這紅木茶幾的重量,就能看出這四個保鏢是有真本事的。
正常人七魄被陰氣纏繞,肯定會體虛,力氣變小也是肯定的,在這種情況下,四人還能穩穩抬起這么一套將近千斤的茶幾…
四個保鏢來到了常生面前,然后就是熟悉的下跪。
常生這時候總算是沒了一開始的錯愕,畢竟見多了也就習慣了嘛…
“見過大師!”
異口同聲的大喝,雖然這四個保鏢是“虛弱”狀態,但這喊聲著實還是把常生嚇了一跳。
王大龍連連賠笑:“大師見諒,他們一向這么精神!”
常生微微頷首,然后雙手分開搭到其中兩人的肩膀上,盧元奎也是自覺地站到兩人身后。
四個保鏢就跟四個木頭人似的,面無表情地跪在地上,常生解決…不對,幫助了一個以后,那個保鏢也不挪開,兀自跪倒在地。
常生看王大龍這次也不叫開他們,也只好委屈自己挪挪屁股。
五分鐘后,常生收回雙手然后長長吐了口氣,沒錯,就是這么快。
也就在這時候,四個黑衣保鏢同時向常生再次磕了個頭:“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還是一樣的整齊,只不過比起先前,這次他們的聲音還要更大,好在常生有前車之鑒,這次倒是沒被驚著。
四人磕完了頭,隨即就齊刷刷起身,然后又去抬那紅木茶幾回來。
常生面色古怪,看向王大龍低聲問道:“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嗎?”
這怎么看著像靈魂差了那么點意思呢?
這四個黑衣保鏢,還真是挺奇葩的!
王大龍賠著笑答道:“還請大師見諒,他們四個一向都是這樣…我當初剛招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四胞胎。”
常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既然這個事兒也解決的差不多了,還不談談報酬嗎?
……
對于王大龍先前的那種兇神惡煞嘴臉,他是有些反感的,要不是為了錢,常生可沒那么好心給這種人上門服務。
大概是因為仇富是所有窮人的共同心理?
常生不是圣母,也不是大英雄,他就算真有可以拯救世界的能力,那也得要這個世界值得他去拯救才是。
他經常聽說“熱血中二少年”,但他是個另類,在福利院里長大的他,并不覺得自己會有拯救世界的一天。
既然自己知道這一天不會存在,那還談什么中二不中二呢?
福利院的領養也是有定律的,越小的孩子越容易被領養,越大自然機會越渺茫,至于方子怡十四歲才被方氏夫婦領養,那是個例。
而福利院的這個分水嶺,就是十二歲,一般來說十二歲如果還沒人領養,那就只能再在福利院里過四年,然后出社會。
所以常生從十二歲開始,就變成了個成熟的小大人,要照顧弟弟妹妹,也要開始為自己縹緲的未來做好規劃。
像他這種人,是沒有熱血中二這個標簽的年紀的,他臉上只會寫著“生活艱辛”四個大字。
在福利院的時候,常生曾經一次又一次地希望有人領養自己,這種強烈的渴望在十六歲到來之前的一年,到達了頂峰。
倒不是他想要體驗一下遲來的父愛母愛什么的,畢竟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二歲過后就已經不是孩子了。
如果不是從小接觸,這個年紀以后的孤兒就算領養回去,關系也很難真正親密。
所以常生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在期待什么,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所以這個世界善待我的只有那么一部分人,我為什么要…拯救全世界呢?
除非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