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她懷了孩子,那你還把她整成大熊貓,你還有沒有點人性呀!”吳昊然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的頭上。
“是打了以后才知道的,打之前還不知道她懷了孩子呢。”裴繼方喃喃的說道:“也不知道那孩子是誰的呢。”
他的聲音雖小,還是被吳昊然聽到了,驚訝道:“什么,你還懷疑你媳婦肚子里的孩子是別人的?”
“怎么能夠不懷疑,她和那家伙糾纏不清。”
“那你是不是還想著回去,再把她整成大熊貓呢?”
裴繼方像是被制服了一樣,急忙說道:“不會,要真是我的孩子,我就有后了。”
吳昊然不想繼續瞎掰,嚷道:“九月二十一日,亥時三刻(21:45),斗毆了以后,你又去了哪里?”
“是挨打,不是斗毆。”
“是嗎?那袁可泰身上的傷,是自己整上去的?”
“我挨打,當然得還手了,只有笨蛋才只挨打不還手。”
“看來你媳婦是個笨蛋,她也應該還手,把你整成灰熊。”
裴繼方假笑了一聲。
“趕緊,你后來去了哪里?見過了什么人?誰做證?別想騙我,被我查出來,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吳昊然吼了一聲。
裴繼方顫抖了一下,伸手護著驢腦袋,唯唯諾諾的說道:“當然是去找郎中看傷了,把我打的頭破血流,要真的留下什么后遺癥,那還得了。”
“你把你媳婦整成那樣,都不怕留下后遺癥,你擦破了一下皮,就擔心留下后遺癥了。”吳昊然一巴掌過去,話鋒一轉:“去哪個郎中那里看了?有幾個和你一起?”
“陳大夫。”
“那個陳大夫?”吳昊然另一邊的人在做記錄。
“陳倫大夫,當時和我一起的就是喝酒一塊的那三個哥們,他們也要看一下。”
“那大概什么時候離開?”
“看完傷,處理完,要了跌打藥水,就離開了,大概是亥時六刻(22:30)左右。”
“離開之后呢?”
裴繼方說道:“我們就各自散了,但我沒有回家。”
“你自己走了。”
“對。”
“那你去了哪里?”
“買了一只燒雞。”
“回去找你媳婦賠禮道歉呢?”
裴繼方嘻嘻一笑:“沒有,去春風樓,找江姑娘了。”
“江姑娘?”
“江春花,得有人給我擦藥,剛和家里人吵架,又不能回去,自然去找個落腳的地方,難不成,我要睡在大街上,我還需要像流浪漢一樣睡在大街上嗎!晚上得有人給我暖被窩,否則太冷了。”
吳昊然一巴掌又罩過去,問道:“你什么時候見到江春花?”
“大概是子時初(23:00)吧,當時有人敲鑼報時了。”
“然后呢?”
“你不會想讓我把那天晚上,我們都干了什么,全部告訴你吧,但我不介意跟你們分享的。”
“分享是吧!”氣得吳昊然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的驢腦袋上,還多打了兩下。
疼的裴繼方直叫,護著自己的額頭,竹鼠一樣縮成了一團。
吳昊然繼續問道:“后來沒有離開了吧?”
“沒有,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離開的。”
吳昊然若有所思。
裴繼方說道:“人不是我殺的,你們肯不能冤枉我了,那就是一頭狼,我們好幾個人都打不過他,我怎么可能淹得死他呢,那個大塊頭把我淹死了還成。”
“你要是敢有一句話騙我,我剝你的皮。”
“不敢,絕對不敢。”他用手擋在頭上面,似乎擔心吳昊然再給他一個火鍋,還說著:“你們應該去找劉家的兒子,他才是最有嫌疑的,袁可泰死了,幾乎毫無疑問,他就內定進執法衙。”
“你少在這里胡說。”
“可不是我胡說的,都這么說。”
吳昊然喚了一聲:“把他帶回執法衙,核實清楚。”
“還要回執法衙呢,我都交代清楚了,不會用刑逼供吧。”
跟著吳昊然的兩個手下,已把裴繼方架了起來。
吳昊然又說:“你們先回去。”
一下子剩吳昊然一個人。
吳昊然站起來,朝不遠處的方言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說道:“你應該也是來找裴繼方的吧。”他見到對方把椅子推了出來。
方言沒有說話,給他倒了一杯茶。
“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一個大概,袁可泰的死,我也感到十分的難過,我是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的。”
這一點方言當然知道,吳昊然家里貧窮,因為有一手很好的功夫,才給袁榮看上了,袁榮需要幫手,特別是像吳昊然這種,十分年輕,而且又非常的聽話、老實,就帶著他。
因為沒有人脈關系,他就跟著袁榮,把袁榮當成師傅,基本是袁榮的左右手。
上一次袁可泰請張洋幫忙,不是因為他和張洋的關系比較好,而是吳昊然的事情太多,基本沒有那么多空閑的時間,所以才找了張洋。
方言說道:“如果裴繼方說的都是真的,那他應該不是兇手。”
“你這么認為?”
方言分析道:“他在亥時六刻(22:30)離開了陳大夫的藥館,子時初(23:00)到了春風樓,這個時間段,確實有半個時辰的空閑,但他要是規劃,跑到白玉潭淹死袁可泰太倉促,幾乎不可能,而且在亥時六刻(22:30)到子時初(23:00),在白玉潭泡澡的,有兩群人,分別是蘇家大兒子和劉東來他們帶來的。
“要是他在這時候,跑到白玉潭,就算還有幫手,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淹死袁可泰,那兩群人,一定會發現什么異常的事情。”
吳昊然聽了點點頭:“你應該找到了張洋,問了他審問的情況吧。”
方言沒有否認。
吳昊然又道:“的確,要是能夠證明,裴繼方說的是真的,確實可以排除他直接行兇的可能。”
“你是想說,還有一種間接的可能是嗎?”
“難道沒有這種可能,他完全可以利用這半個時辰,花錢買到兇手,你也知道,這世道上,只要花得起錢,買兇殺人,常有發生。”
方言搖搖頭,說道:“時間太短了,太倉促了。”
“時間太短?”
“對,他確實可以因為被打的緣故,產生殺人的念頭,花錢請冷血殺手,可是你就算是找到了冷血殺手,也不一定就知道袁可泰去了白玉潭,更不知道袁可泰喝醉了酒是淹死他的好機會。”
方言繼續分析道:“要真是什么殺手,這種人,靠殺人混飯吃的,可不是草包,他們要賺錢,卻也要保護自己,他們殺了人還要全身而退,一般殺手,殺人都會有個成熟的計劃,要不然不會行動。基本先要對要殺的人日常的活動等研究一番,兩個時辰,能做出什么計劃呢,還要找到要殺的人,這已經非常困難了。”
吳昊然微微的點頭:“分析的還不錯。”
“袁可泰是在顧家豪他們正要離開的時候去了白玉潭。”
“你是說,他那個姓周的手下,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嗯,我去火雞店鋪了,店鋪的小二說,袁可泰打架了以后,沒有立刻走,就喝酒了,喝了一壇,抱著一壇離開了,正好和姓周的看到吻合。”方言繼續說道:“雖然他沒有確定,但白玉潭邊上,不是有破碎的酒壇嗎?上面好像還貼著字吧,你們可以拿著碎片的字,確定酒壇是不是火雞店的,應該可以有判斷的。”
吳昊然一笑,說道:“我們去查過了,確實是火雞店專用的那種酒壇,當然,很多酒館的酒壇子,沒有多大的區別,不能完全斷定,不過壇子上,有個酒字,這就騙不了字跡專家了,火雞酒館那些酒壇上,所貼的字,基本是出自火雞客棧的老板,我們讓專家拿去對比了,就是他們老板的字跡。”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袁可泰是在子時六刻(00:30),劉東來離開的時候,才到了白玉潭,也就是,他被殺,基本可以斷定,是在子時六刻(00:30)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