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真的喝太多了。
“嘿,你這個死豬,趕緊起來。”程月在外面叫嚷著:“你不去執法衙,就起來幫忙干活。”
方言摸了摸還有些劇烈疼痛的腦袋,看了眼窗戶,才知道天都這么亮了。
“臭婆娘,別鬼叫了。”方言回了一聲。
可能刺激了程月,劈里啪啦的打了一陣他的房間門,估計都打算準備用腳踹開了。
方言推開房間,像是還沒有睡飽一樣。
“不會喝醉酒,還喝這么多,又失戀了。”
這話太打擊人了,好像他長得就特別失戀一樣。
“昨天才說,要想辦法進執法衙,才一天,你就打算放棄啦!”
方言打著哈欠,知道這丫頭的意思,笑道:“想得美,希望我放棄,回來繼續當大夫,替你分擔任務,時不時受到你的剝削。”他像一個鄉巴佬似的,蹲在門口,大概那看家的哈巴狗就是他那副模樣,就差伸出舌頭來喘氣了。
程月嗆了嗆鼻孔,嚷道:“那你不去執法衙。”
“關于那些尋找,挨家挨戶詢問的事情,都是小嘍啰干的,我這是干大案子的,這種跑腿的,讓我去干,完全是大材小用。”
“也就是去了一天執法衙,就喘上了,你現在還不是執法衙正式的人員呢。”
“遲早都是。”方言揉了揉眼睛,問道:“義父呢?”
“你以為我爹爹像你這么閑呢,不出去看病,怎么養活自己,哪像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看你是一天打魚,第二天就開始曬網。”
“他要是肯收多一點費用,哪用這么累,他跑的那么辛苦,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了其他人。”
“你都長本事了,才去了執法衙一天,第二天就回來數落我爹爹了。”
“不敢,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程月正從他前面經過,順手戳了一把他的驢腦袋,還說道:“不干活,趕緊滾開,別像一條哈巴狗一樣擋道。”
“你這丫頭,那么大一條道不走,非得給我來一下。”
“趕緊起來喲,既然不去執法衙,那就得幫忙干活。”
“我等一下就去。”
“你能不能靠譜點,別聽到有活干,就出去喲,怎么說都是個大老爺們。”
還真給這丫頭說著了,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急忙去洗了一把臉。
“我爹爹可是說了,這個月底,你要是進不了執法衙,那就回來繼續幫忙干活。”
“什么,這個月底,你真以為執法衙是我們家開的,想進去就能進去的?”
“那你還想怎么做,一年評一次,這個月底就是評選今年進入執法衙的人選,你準備明年才參加評選,好吃懶做到明年再說?別做夢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逮住這個機會偷懶,別說我能夠看得出來,我爹也能夠看出來的。想用這一個借口好吃懶做,別做夢了。”
“誰好吃懶做了,我才離開一天,就說我好吃懶做了!”方言站了起來,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塵。
“那就趕緊,也別說我爹爹沒有給你機會,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別擔心,就一個月,我就不相信自己混不出名堂來。”方言真想試一試,沒有方家,能不能混出名堂來。
“又想吹牛了是吧!”
“誰吹牛了!”
“你想什么也不干,就這樣拖到明年十月,到時候白賺一年自由,把所有家里的活,都推給我,你想得倒是很美。”程月鄙視的說道。
“誰有你這么精呢,想從你這里討便宜,怎么可能。”方言向廚房走去,洗把臉,吃點東西再說。
“那是當然,給你一個月夠多了。”
方言冷冷一笑,說道:“我還得好好的感謝你是吧。”
“那是自然,就看你自己會不會做了。我也是在爹爹那里好說歹說的,要是沒有我之前給爹爹做過思想工作,你真以為吳昊然幾句話,就能夠把爹爹說服。”
方言一聲冷笑,說道:“又想問我要銀子花了,我從徐娟那里借回來的一點銀子,全都給了你了。”他曾經琢磨過,要不要跟方家要點銀子花,可是他們要是送來銀子,就知道他在哪里了,到時候就別想查案了,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查案子上。
“那就再去借呀。”
“你倒不客氣,好像人家的銀子都是我的。”
“怎么了,她不愿意?”
“我沒你臉這么厚。”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問道:“真想要銀子?”
程月疑惑,問道:“什么意思?”
“幫我畫一張頭像,我給你銀子。”
“頭像,誰呀?不會是凌微吧,人家都要成親了,你還畫人家的頭像什么,不會是想看著家的畫,做齷齪的事吧。”
“你的話還真多,而且想象力不是一般的豐富。”
程月淡淡的一笑,問道:“那畫誰的呀?”
方言從喬默的日記里知道,程月唯一的優點,就是會畫人,畫出來有八九分像,說道:“凌蟠。”
程月不解,看過來:“什么,凌蟠,你是說錯了吧,應該是凌微吧。”
她又是狠狠的扎了一下他,方言真有些受不住了,昨天晚上的刺激,那些對白,他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夠忘記。
程月嘻嘻的笑了,問道:“畫凌蟠的頭像?”
“對,就畫凌蟠的頭像,一定要畫認真了。”
“為什么畫他的頭像呀?”
“你能不能別這么多廢話。”
程月撅了撅嘴角,說道:“十兩銀子。”
“什么,畫一張圖像,十兩銀子,你還不如干脆去搶。”
“那你還要不要我畫?”
“畫。”方言也沒有想到去找別人,他的畫畫水平太差了,搖著頭說道:“你要是能把用在你哥身上那套剝削的辦法,用在別人的身上,準不會吃虧。”
程月得意的笑了笑。
方言吃了早飯,便幫忙,把要曬的藥材搬出來。
其實也不是很多工作了,自從過了流感那十來天,看感冒的也沒有那么多了。
沒有多久,就把活干完了。
方言撅起嘴角問道:“這是我讓你畫的人嗎?”他看著那張畫。
“少在挑剔,想不給銀子,我敲死你信不信?”
方言喃喃的說道:“你這技術,半個時辰沒有到,好意思要十兩銀子。”
“怎么,我的技術怎么了,他又不是站在我的眼前,我能夠畫八九成像,已經很了不起了,那家伙,我又不怎么注意他。”
方言冷冷的笑了一下:“比站街那些丫頭賺的還快。”他有些不愿意的拿出了錢袋子來。
還沒等他從里面掏出銀子,程月就搶了去,還說道:“磨磨蹭蹭,想給不想給的給似的。”
“我給吳昊然干一個月才十兩銀子,你半個時辰就十兩銀子!”
“我干的可是技術活,明白什么叫專業嗎?這就是專業,你要是有本事,干嘛不自己畫,非得找我。”程月興奮的點著銀子。
“還技術活呢,我看你用不了多久,就活成技術了。”
“什么意思呀。”
“騙錢的技術呀。”
“你袋子里的銀子不多了,趕緊找徐寡婦要去,多要一點知道嗎。”程月把還剩下的一丁點扔回去給了他。
“你是想讓你哥把自己賣給她吧?”
程月感興趣了起來,笑問:“什么,她想讓你陪她睡覺?”
“你那腦子里都裝著啥呢。”
“賣呀,干點體力活,腦子也不需要動,就有白花花的銀子,來多得塊。”
“你干嘛不去春風樓呀。”
程月狠狠的瞪著他。
方言拿起那張畫,看了又看,小心翼翼的吹干,才把它折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