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想到了把所有后院的人引開的辦法,就是搬石像了。”方言看著那依然在打磨手指甲的羅浩杰,他是故意通過這個辦法不緊張,但方言知道他此刻特別的緊張,笑道:“讓所有在院子里的仆人,包括秤砣留在那里看銀車的兩個手下,都叫了進來,他們以為后院大門關著,應該不會有事情。
“他們都進來了,你們要把石像搬出去,這時你安排躲在倉庫里面的兩個手下出來了,一個人把裝銀箱的馬車拉進了馬棚,另一個人把藏在馬棚里面的假銀車拉出來,根本就不需要解繩子,就是一進一出而已,誰也不會看出問題的所在,撒泡尿的功夫都不需要,重要的是,馬車和馬,都是你們昌宏陶瓷準備的,秤砣他們根本分辨不出來。
“當你們把石像搬出來,真的銀車,早就藏在了馬棚中,但你知道,銀子就這么變成石頭,執法衙的人肯定要查的,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消失了。
“你考慮到這點,為了讓所有人都相信,銀子是在十字街口被調包的,你做了一個障眼法,只有這樣,執法衙的人才不會懷疑銀子可能在你們后院給調包的,不可能什么情況都沒有發生,銀子變石頭的。
“這時候你的兩個仆人要出場了,他們當然沒有本事從八個人的手中調包走四箱銀子,也沒有那個膽量,但是撒銀子,和放鞭炮的能力還是有的。”
“純屬你自己猜測。”羅浩杰越加坐不住了。
方言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秤砣他們剛離開,你就讓兩個手下去買吃的,他們不是去買吃的,而是帶著鞭炮去了十字街口,帶著四箱銀子的秤砣肯定是要走大路的,走大路就必須經過十字街口,正好那天是周村的舞獅節,帶著兩車貨,他們走的不快,你的兩個手下可以走小道,完全能夠先于他們到十字街口。
“到時候,他們只需要等秤砣他們過來,然后就是朝他們撒銀子,緊跟著告訴那些看熱鬧的人,讓他們沖過去撿銀子,看熱鬧的人很快把他們包圍,這時候就該放鞭炮,制造混亂了,驚動馬匹,把護著黑馬的手下炸開就可以了,你們兩個有足夠多的鞭炮,就能夠制造初這一切。
“只要盯著那批黑馬拉著的貨車就行,他們很快成功的做到了,馬帶著貨車,不知道跑哪里了,這時候他們也該撤離了,所以鞭炮聲,很快就徹底的消失了。
“十字街口不存在調包事件,但是當他們回到了陳府,發現銀子變成石頭以后,所有人都認為,銀子是在十字街口給調包的,讓所有人相信,調包發生在十字街口,到這里什么都完成了,可謂天衣無縫,也不會有人懷疑在后院調包的,你當天又在倉庫里喝茶,一直到中午,有不在場證據,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到你,這樣算是窮盡思維了吧。”
“純屬你的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那半車貨送到哪里了?”
“這個我可以告訴你,我的一個姓賀的朋友那里,我現在就可以帶他過來,跟你對峙。”
“你真敢叫他來跟我對峙?”
“當然。”
“你那些貨,又搬回了倉庫了,倉庫的管理對這個一清二楚,你就算找來了姓賀的,也是在欺騙我們,我們只要讓他告訴我們那批貨現在在何處,他就啞口無言了。”
羅昌宏就差暴跳如雷了。
“你以為,執法衙的人,放棄了這個案子,可是沒有想到,偏偏給我看上了,而這時候,你正好放松警惕,大手大腳的花銀子,連續請你的朋友吃喝玩樂,在以前,這可是很少,你哪有那么多銀子請你的朋友連續幾天呢,你還是藏不住,暴露了你的嫌疑。”方言說道。
“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說是我調包了那些銀子。”
“是嗎,我現在就可以讓執法衙的人搜查你的銀子,我估計那些銀子,大部分都還在你的屋里。”方言還說道:“你可能會說,那是你存著的,但只要讓你爹爹過去看一看,就一定能夠分辨出,那是不是他存著的銀子。”
羅浩杰沒有地方存錢,銀子定是放在自己的屋里,幾箱銀子呢,還能夠放何處,他已經讓吳昊然幫忙盯著羅浩杰的屋子,若是這兩天轉移出去,他肯定知道。
羅浩杰死死的盯著方言,像是最后一塊遮羞布要被揭開了似的。
“要不然我們搜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我猜錯了。”方言又客氣了起來,可能是因為他的父親也在,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你誤導了蔣宇他們,他們可能會懷疑到你爹爹的手下,因為他們知道銀子,但他們應該沒有懷疑到你的仆人,你又因為有不在場證明,他們排除了你,但你無事獻殷勤,估計你爹最了解你了,那么多年,你何時幫忙裝過貨物呢,知道無事獻殷勤的后面還有半句嗎?叫非奸即盜。”
羅昌宏吼了一句:“你這個混帳東西,我饒不了你。”茶杯就砸過去了。
嚇的羅浩杰跪在地上,一臉的恐怖。
韓朝佐趕緊上來。
羅昌宏嚷著:“人家都證據確鑿了,你還不承認。”
那羅浩杰好像是被嚇壞了,可能真的擔心被自己的爹爹打死,立刻說道:“爹爹,我知道錯了。”
羅昌宏敗家子的罵著,好不容易才給歐朔賀韓朝佐拉下來,后來有人進來幫忙,才把羅浩杰拉出去了。
羅昌宏久久不能平息,臉色非常的不好看,好像自己調包了別人的銀子一樣。
方言他們正在等羅昌宏發話,畢竟是他兒子干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得說清楚該怎么辦,那可是三千兩銀子,不是小打小鬧。
羅昌宏喃喃的說道:“我真不知道那混小子,能夠干出這樣的事情,真是家門不幸,我教子無方。”
方言沒有說話,這時候已經水落石出了。
羅昌宏很不好意思,忽然哀求的說道:“方衙蔚,這樣行不行,三千兩銀子,我會一個不差的還回去給陳容景,而且會跟他說清楚,請求他的原諒,我會對不孝子嚴加管看,千萬別把他送進地牢里,要真的送進地牢里面,他這一輩子就完蛋了,我就一個兒子了。”
那一刻方言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怕遇到這種。
“我一定會請師父,好好的嚴看管教的,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羅昌宏說道。
方言看了一眼他那兩個手下,他們微微點頭。
“好吧,你要是真能夠說服陳容景,讓他當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方言也不能太死板,要是丟失銀子的人都能夠原諒,他又有什么原諒不了的呢。
“放心,我一定會說服陳容景的。”
方言長嘆了一口氣,帶著兩個手下,要離開了。
可是還沒有等他們出到門口。
羅昌宏就追了出來,他手中還拿著一個袋子,袋子里面當然裝著的是銀子,他把銀子曬給了方言。
方言可不敢拿,說道:“我們不能這么干。”
“不,這不是賄賂,是你們執法衙為了這件事情付出該得到的,你們給了我兒子一個機會,我感謝你們,發自內心的感謝。”羅昌宏說道。
“真不能收。”
羅昌宏還是把銀子曬給了歐朔,然后慚愧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