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對于方青而言是一件很熟悉的東西。
不過這次倒不是他在現代時對茶葉有研究,而是他魂穿而來的這個大宋少年可是一個建州人哪!
大宋南方諸路到處都產茶,其中建州一年產茶就不下300萬斤,茶葉已然成為像米鹽一樣的民用食物。
身為一個建州人,方青對茶葉還是有著較深的認識的,茶葉早已貫穿了整個大宋的歷史,成為不可或缺之物。
茶肆,因此遍布整個大宋,身為京都的東京,更是在這點上冠絕全國,諸多裝飾華麗的東京茶肆讓遠道而來的客人見識了什么叫做國都。
方青坐在竹凳上,看著身側在上灶點茶的老頭,再抬頭瞧了眼頭頂簡易的竹蓬,詫異鄧椿這么大少爺竟然會帶著他們入座這種市民茶肆。
這等市民茶肆是供市民們閑時侃大山喝茶之所,十幾文錢邊便能坐個半天。
完全跟“大少爺”這三個字不搭邊。
身側的老頭點完了茶,將茶杯端在桌上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方青嗅了嗅便知此茶為蔥茶。
“說罷。”在方青對面,鄧椿身穿月白色實地紗褂,頭上一頂珠冠,垂下兩條繡金瓔珞,捏起一杯蔥茶說道。
鄧椿身旁,肩扛褡褳的長隨站在一旁,渾身的肌肉都呈現繃緊狀態。
一旦方青和薛婉兒有什么不好的舉動,他就會暴起傷人。
“鄧少爺丟了一條玉帶,如今我們白日閣正在幫鄧少爺尋著。”坐在方青身旁的薛婉兒并沒有去碰桌上的茶水,而是徑直向著鄧椿說道。
聽得此言的鄧椿不過輕點了下頭,吹了吹杯中的熱茶,吹散一團熱氣。
“是么。”
鄧椿只回答了兩個字,白日閣這等做黑市生意的龍頭,在很多東京涉及黑市的人看來是不敢招惹的存在,但對于他鄧椿來說。
算不得什么,更不必放在心上。
“鄧少爺能否告之玉帶丟失的詳細情況,比如是在什么情況下丟失的,又是什么時候發覺玉帶不見了的。”方青接過薛碗兒的話頭,端起一杯蔥茶抿了一口。
有點燙嘴。
“怎么著?你們白日閣不去尋那些賊人,反倒是跑來鄧府門口攔我,不覺得有點好笑么?”鄧椿吹著蔥茶輕輕一笑,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明顯。
“你......”薛碗兒被這語氣氣得夠嗆,她這個白日閣小閣主平日里在白日街上何人不是客氣對待著,何時聽過這等嘲諷。
“碗兒。”方青拉住了薛碗兒的手腕,眼神示意著薛碗兒不要言語,自己則是搶過了話頭,“鄧公子所言極是,這賊人定然是要找到的,這失物也是要物歸原主的。”
“但是,如果鄧公子給我等的消息越確鑿,那我等尋見失物就越快,把握也越大,鄧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方青清秀臉龐上的一雙丹鳳眼緊緊注視著鄧椿的臉龐,擁有三級鬼眼的他不會錯過鄧椿臉上每一個細節神情。
“呵,何來的此理?”鄧椿嘴角的不屑更濃,天生斯文的臉上盡是嘲諷之意,“你們二人于鄧府前攔我就是說此事?不知所謂,趕緊去找賊人吧,否則有你們受的。”
鄧椿喝了一口蔥茶便放下了杯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月白色實地紗褂,“走吧,壯實。”
“是,公子。”被稱為壯實的長隨從家丁衣裳中掏出了十幾枚銅錢放在茶桌上,就跟著自家公子走了。
“王八蛋,你......”薛碗兒被氣得頭頂的兩個發髻都翹了起來,張牙舞爪地想要撲過去把這個鄧椿給撕碎。
是方青伸出一只手攬住薛碗兒的腰這才沒有讓她得逞。
名為壯實的長隨警惕地不時回頭,還真在提防薛碗兒有可能的進攻。
“氣死我啦!”被方青攬住腰的薛碗兒晃著身子想要掙脫而出,卻沒想到方青那看似瘦弱的胳膊竟然這般有力,穩穩地攬住了她的腰不曾動彈。
而方青也沒想到薛碗兒的腰這么有料。
“喂,人都走了,還不放開我。”薛碗兒這會的姿勢很尷尬,被方青攬住了腰,整個人相當于平躺著面朝地,這會她抬頭看個方青一眼還賊費勁,腰都快扭斷了。
這家伙勁怎么那么大?
薛碗兒終于看到了方青。
在她的眼中,方青那略顯涼薄的丹鳳眼底閃過一道灰芒。
這讓薛碗兒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擰了擰自己的眼睛,再看發現方青的眼神沒有異色,這才認定是自己看錯了。
沾染了胭脂的褡褳
方青剛才驅動自己的鬼眼便是在識別這名為壯實的長隨身上物什的信息。
一個長隨肩扛著的褡褳怎么會沾染上胭脂?
是有女人投懷入抱?
還是說是扛了女人的胭脂呢。
方青心中已有了念頭,淺淺一笑,這才注意到自己胳膊攬著的薛碗兒正瘋狂地扭動想要掙脫而出,趕緊松了手。
“你這小胳膊小腿的為啥那么結實?”終于逃脫了方青臂膀的薛碗兒不解地用手指戳了戳方青的胳膊。
沒問題啊,瘦瘦的,軟軟的,跟自己胳膊差不多。
為啥剛被他勒著的時候感覺那么結實呢?
“你在戳啥呢,趕緊跟我來。”方青可沒打算就這么算了,茶肆中鄧椿的神情與言語,讓他更加相信鄧椿有問題。
方青領著薛碗兒在朱漆木杈子外繞了一圈,進了鄧樞密宅旁的小巷。
看著方青滿臉的不懷好意,薛碗兒就猜到方青想干嘛了,這讓她睜大了眼睛。
“方青,你可知道這里面住的是誰?那可是知樞密院,鄧公啊!”
“住的是知樞密院又如何?不讓他發現不就行了。”方青撇了撇嘴,并沒有太放在心中。
這不在乎源自于他擁有的現代人靈魂,同樣來源于他的實力。
擁有三級鬼眼的他就跟開了作弊器一樣,在別人發現他之前,他早就已經發現別人了。
“可是進去了你又能做什么呢?這鄧椿明顯不想理我們啊?”薛碗兒不解地撓了撓頭。
“鄧椿不會說,那就讓壯實說。”方青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