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小葵剛才說的是啥意思？”陶雨雨沒有太聽懂郭葵的話，她把一雙星眸探向方青。
在她印象中，方青也是這樣說話奇奇怪怪的。
很顯然，就是方青這個做大哥的說話奇奇怪怪，讓郭葵也沒學好！
“沒啥意思，他就是想溜達溜達。”方青無奈扶額。
對自己這個小老弟，他有時候也很服氣。
“那你坐會吧。”陶雨雨把手中的木墩子遞給方青。
方青欣然接過木墩子坐下，慵懶地靠著樂棚瞇著眼。
這會兒已是午時之末，就快到未時了。
太陽高掛在東京之上，陽光正盛。
雖然冬日的陽光并不熱烈，但是一抬頭就是太陽還是讓人無法忍受。
方青望著彩棚之外，那些與他一同離開紫宸殿的官員，在大殿門外休息。
大殿門外，也為他們搭上了帷幕，遮掩陽光。
就在此時，方青意外地發現有個人并沒有遮蔽在帷幕之下。
這人就這么端坐在一張紫檀椅子之上，仰頭目視著太陽。
沒有任何阻攔。
就這么用雙目直視太陽！
方青在大殿之上看到過此人，就坐在趙佶一旁。
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蔡京。
“蔡仆射這樣眼睛不難受么？”方青扯了扯身旁陶雨雨的衣袖問著。
繼宋神宗趙頊元豐改制之后，就將宰相的權力分割為左仆射和右仆射，除此之外，恢復唐代三省制，由官家直接向三省官員發布命令。
目的是讓自己身為皇帝能夠直接參與到朝政之中。
實際上元豐改制并沒有提高朝廷的行政效率，甚至相反地讓行政效率降低。
但是決不能就此斷定宋神宗的改革錯誤的。
這就像是古人認定祖宗之法不可變，毫無余力地反對一切改革。
他們認為，祖宗就是秉承著這樣的法律發展王朝的。
祖宗都能過得好好的，為什么他們要改革？
但這種想法絕對是片面且錯誤的。
如果說宋太祖趙匡之時的大宋是一個悍勇無匹的壯年，身上即使掛了彩也可以無所畏懼地沖向前。
那么宋神宗趙頊時的大宋，就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身患各種重癥。
別說像往日一般策馬沖鋒了。
如今就是走路都要為自己滿身的肥肉喘口氣。
不變便是等死！
元豐改制。
便是宋神宗切下大宋身上的第一塊肥肉之舉。
就此裁撤了部分冗員以及冗散機構，減少了財政開支。
元豐改制的名氣并不大。
只因它是與另一件事一同發生的。
在那件事面前，元豐改制黯然失色。
那便是。
王安石變法。
話說過來。
如今早已沒了宰相。
只有仆射。
“啊，你不知道么，蔡仆射有一個特殊本領，他能夠在正午時用雙眼直視太陽很久很久，乃是異人。”
陶雨雨順著方青的視線看去，就看到在帷幕之外的蔡京仰頭望著太陽。
說實話。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她也很驚訝，因為她只要抬頭看一下太陽就覺得眼睛難受得緊。
反正她做不到用眼睛看太陽這么久。
“據說蔡仆射年少時便能直視太陽，因此大家都認為此人必成大器。”陶雨雨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很明顯的厭惡，也沒有什么欽佩之情。
就像是訴說著與自己無關之事，不帶任何情緒。
她清楚看自己表演的都是些什么人。
也知道禍從口出。
“嘖嘖。”方青嘖了嘖舌，摸著自己的下巴。
現代人和宋人的想法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反正要是方青在現代知道有人能直視太陽。
他只會覺得這人應該是得了什么眼科疾病，建議他去掛個號。
也沒幾個錢！
身體要緊！
可在大宋，這等特殊本領卻會被人視為大器的征兆。
“那么，蔡仆射身旁那體貌魁梧、兩腮都是胡須的壯漢是誰呢？”方青瞧見有個壯漢在跟蔡京攀談便好奇問道。
這個壯漢看體型就像個武人。
就大宋武官這等地位。
啥樣的武人能這么隨意跟權傾朝野的蔡京說話？
“那位啊，是童貫。”陶雨雨也端了個小木墩坐在方青身邊，壓低嗓音跟方青說著話。
無論是蔡京，還是童貫，都是權傾朝野的人物，就是提起名字來都得小心。
若非是她清楚方青的底細，認同方青為自己人，她絕對不會這般提起這兩人的名字。
對于方青的信任才讓她會提起蔡京和童貫。
方青震驚，瞇著的丹鳳眼瞪得老大，眼中灰潮涌動。
鬼眼能力催動。
他將蔡京身旁站著的那位壯漢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遍。
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那兩腮粗粗的都是胡子。
不是。
這哥們這么壯，我都要以為他是個相撲手了，結果你跟我說他是個太監？
是個太監壯也就算了。
你跟我解釋解釋！
這太監為什么這么多胡子，比我還茂密啊？
不應該啊！
方青將質疑的眼神看向陶雨雨。
陶雨雨則是篤定地點了點頭。
沒錯。
他就是童貫。
方青這下總算接受一個太監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有男子氣概的事實，摸著下巴琢磨起童貫和蔡京的關系來。
對于童貫這個太監。
方青還是有些印象的。
他在現代看過不少鄭和下西洋的動畫。
但是這里，其實一直有著一個問題。
鄭和一個太監，憑什么代表國家出使的？
因為童貫！
童貫是華夏漫長歷史中第一個出使的太監。
至此之后，太監出使才成了常例子。
可見沒有童貫的話。
方青上輩子都看不到鄭和下西洋的動畫。
就算有，主人公也絕對換了一個帶把的。
“那個，這童貫不會是個假太監吧？”方青也認定陶雨雨是自己人，壓低著聲音說著。
“喂，你要死啊！”陶雨雨被方青的話驚到了，到又不敢大喊，只得握緊拳頭錘了錘方青。
不過很快，她的紅唇就努了努。
“我聽說啊，他妻妾成群的。”
這下又輪到方青震驚了。
震驚之余他還有點淡淡的憂傷。
好家伙。
一個太監比我看起來更有男子氣概也就算了。
特么的還妻妾成群。
你個撲街！
我一個都還沒有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