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秋睜著杏眼，眼眸之中滿滿的疑問。
就差在腦袋上頂著個問號了。
“行了，老爺子能琢磨出來就行，到時候我倆再好好研究下細節。”方青對于自己這個即將開張的關撲店有很多設想。
其中有一個部分便是椅子！
渾純關撲和六背關撲他都去過，也看過這兩個關撲店的椅子。
就是普通的長凳，再好一點就是烏木做的圈椅，秉承著天方地圓造型，看起來也很有古味。
但是，并不符合人體工學。
方青上輩子坐過最舒服的一次座椅。
便是在一個賭場。
那座椅坐得真是舒服，坐久了也不會覺得累。
跟賭場工作人員聊天之下他才知曉這些椅子可不是隨便采購的，要求很嚴格，為的就是讓人久坐不累。
方青也打算這么搞。
“好嘞，交給我你就放心吧。”老爺子笑著拍了拍胸脯。
一輩子就干木活了，他對于自己的手藝有信心。
“什么跟什么啊，快告訴我，什么叫做人體工學的座椅？”郭清秋伸出紋著環臂青龍的右手拎住了方青的衣領。
對于方青不跟她解釋這個所謂的“人體工學座椅”很是不滿。
“嗨呀，不是不跟你解釋，主要說了你也不明白。”方青嘴角淺笑。
郭清秋耍小性子的次數可不多。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明白？”郭清秋臉上寫滿了不服。
“好吧好吧，這個人體工學座椅通俗說的就是讓人在最自然的姿態最大程度地不受工具影響，讓人體可以減少疲勞......”方青攤了攤手如郭清秋所愿說著。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方青說到一半郭清秋就受不了了，松開了拎著的衣領。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覺得方青說的不是人話。
是鳥語吧？
看到郭清秋那恨不得把耳朵捂住的模樣，方青識趣地閉了嘴沒有說下去。
而著對著郭清秋無奈地聳了聳肩。
郭清秋看著方青的聳肩撇了撇嘴，相處了那么久，她可太清楚方青這個動作的意思了。
你看吧，我都說過了你還不信。
“哈哈。”看著眼前這俊男靚女的打鬧，一把年紀的老爺子笑得眼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堆。
想當年他和家里那老伴不也是如此么。
這么拌拌嘴。
大半輩子就相伴著過去了。
“那就這樣了，老爺子，這里干活還有什么別的問題么？”方青環視過四周，看著進度還不錯。
他這個監工打算收工了。
“問題倒是沒有什么問題，哎，不過小方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想起一件事來。”老爺子想了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老爺子，您說便是。”方青認真聽著。
“這個啊，咱們這幫白天干活的倒是沒什么反應，不過好多夜里趕工的人跟我反應啊，這個宅子里，有東西！”
老爺子湊近了方青和郭清秋說著，說到最后那“有東西”三個字能看出老爺子有些緊張。
“有東西？”方青揉了揉下巴有點不解。
“對，有一幫夜里趕工之人說他們晚上在這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老爺子盯著這個大宅子，心中浮想聯翩。
好在他是白日上班的，不用夜間趕工。
“他們是說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么。”方青聽到老爺子說“不干凈的東西”算是明白了。
古人對于妖魔鬼怪之說是相信且畏懼的。
但是方青不信啊。
說好的建國之后不允許成精呢！
咳咳。
等一下，好像搞錯時間了。
“沒事的，老爺子，放心吧，我招呼人多掛幾個燈籠，多點幾盞蠟燭就行了。”方青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再跟老爺子交代了幾句就跟郭清秋轉身離開了殺豬巷。
離開殺豬巷的二人往南走，沒走多久就到了東教坊。
“你來這兒干嘛？”郭清秋對教坊之名還是清楚的。
東京人可能不知道醫鋪、窯子、寺廟在哪。
但絕不可能不知道東、西教坊在哪。
就跟后世的粉絲一樣，她們不知道愛豆在哪都能花錢翻出蛛絲馬跡找過去。
而大宋東京呢？
愛豆們就在這東、西教坊，都攤牌了。
“嘿嘿，這是我和一位教坊姐姐的秘密。”方青陰惻惻一笑，瞇起來的丹鳳眼看起來很是不懷好意。
才去參加一次御宴就勾搭上了？
渣男我打！
冷著臉的郭清秋伸出雙手抱住方青的脖子，提起長腿對著方青的肚子來了個膝擊。
“哎呀！”
方青條件反射地發出痛呼。
但是痛呼完的他摸了摸肚子，發現并沒有什么痛感。
“咦，不痛喔，是不是今日早飯沒有吃飽啊？”
方青問著郭清秋發出親切的問候。
郭清秋的臉色冰冷。
一腳踏地，扭動細腰，揮出筆直修長的長腿。
這一次。
長腿在空中舞出殘影。
“嘭！”
半晌后，捂著肚子良久終于緩過來的方青敲響了東教坊之門。
“嘟嘟嘟。”
“誒，有人敲門！”
“不會又是那幫仰慕之徒吧，真的不想給他們開門了！”
“萬一不是呢，還是開一下吧。”
敲門后的方青等在外面，聽見了里面的對話。
“吱嘎。”
東教坊大門打開，一個腦袋謹慎地探了出來，施著粉黛的臉上一雙眼眸中含著審視和警惕。
當這雙眼睛探向方青之時，其中的警惕一消而散。
“咦，方宗師，你怎么來啦！”女子展顏一笑，露出兩排如雪般牙齒。
“順道路過來看看你們，嗓子怎么樣了？”開門的女子認得方青，方青自然也認得開門的女子。
正是那日與他一同在彩樓之上鳴百禽鳴的教坊女子之一。
后來在彩樓之上失了聲。
“嗯，那日從右掖門出來的時候，姐妹們基本都恢復嗓音了，都沒什么問題。”探著腦袋的女子甜甜一笑，嗓音清脆。
那日在彩樓之上失聲可是把她嚇死了，好在后來方青和李伴奴的禽鳴聲呼喚來百禽附和著。
不僅讓教坊司沒有得到降罪，反而讓所有百禽鳴的藝人都得到了一筆賞賜。
最讓教坊司樂人放下心來的，還是過了幾個時辰之后，她們的嗓音都慢慢恢復了。
“那就好。”方青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