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量的言語雖然直接，可徐越二人聽后，卻感覺雙方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正如他所言，往往同道中人之間，才最能產生共鳴。
“伏前輩請放心，我等守護仙域之心，從未變過！”徐越和牧初璇拜下，聲音堅定而洪亮。
“嗯，仙域有你們，眾生之福分……好了，現在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吧。”伏量點了點頭，從這一刻開始，他才算完完全全接納了二人。
“好！伏前輩……”
徐越欣喜，剛想開口問低語者之事，就看到一旁的牧初璇也欲言又止，便笑道：“女士優先，初璇，你先問吧。”
“嗯。”
牧初璇也不客氣，笑著應下后，便看著滿頭白發的伏量，神色漸漸認真，道：“伏前輩，之前的壁畫里，遺族人并不是此地的原住民，而是從遠處遷徙而來的，還請問，遺族是從何而來？你們與仙碑宗……又有何聯系？”
“牧帝女這是要探我遺族的老底啊。”伏量似笑非笑地回道。
“不敢，只是頗為好奇罷了。”牧初璇平靜。
“是好奇我遺族，還是想多了解一下仙碑宗？”伏量再問，而這一次，牧初璇沒有回答，陷入了沉默。
“誒？”
徐越一愣，看了看牧初璇，又看了看伏量，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對此，伏量也不準備多做解答，想了想后，緩緩道：“我族，最開始并不叫遺族，遺族這個名稱只是大戰過后，仙域同道送給我們的稱謂罷了……準確來說，我們應該叫伏族。”
“伏族？就你們那個姓？”徐越疑惑道。
“正是，根據族內的古籍記載，我伏族原本也是一仙域大族，曾經居住的地方，應該在現在的天州附近……只是后來，因為某些爭斗，被迫離開了那里，遷徙此地。”伏量回應。
“爭斗？什么爭斗？”牧初璇急問道。
伏量搖了搖頭，道：“年代已經太過久遠，具體不得而知，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伏家的先祖，名為伏鈞。”
“伏鈞！？”
牧初璇驚訝，微微掩嘴，一旁的徐越則有些不明所以，問道：“初璇，怎么了？你聽過這個名字？”
“不，沒有……只是。”
牧初璇頓了頓，仿佛在回憶，隨后沉聲道：“據我了解，上個紀元，也就是仙碑宗所處的時代，與我們如今的習俗有些不同，他們的名字，以最后一個字為姓，前面的字為名的，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與我們恰恰相反……伏鈞……其實是姓鈞嘍？鈞？”
徐越面色一僵，突然覺得有些熟悉，再一想后，脫口而出道：“道鈞！？那個仙碑宗宗主？”
牧初璇沒有說話，求證般地看向伏量，這位白發宗主也不賣關子了，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典籍所言，先祖伏鈞確實與仙碑宗宗主乃親族關系，似乎，是其族弟。”
“那怎么……”徐越語滯。
“我說過了，當年他們爭斗的詳情已經不得而知，但可以想象，應該是族內內斗，我家先祖不敵，或者心灰意冷，才遠走高飛，帶著親信族群背井離鄉，最后遷徙到此地吧……”
“原來如此……”牧初璇點頭，聽得入神。
谷貆/s伏量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后接著說道：“再后來，也許是為了徹底與曾經斬斷干系，先祖更名改姓，將姓氏顛倒，才有了新的伏族，也就是現在的我們。”伏量低語，在這幽深的大殿中不斷回蕩，猶如深夜里講述故事的老人，直擊心靈。
徐越啞然，他根本不知道遺族還有這么大的來頭，當今世間守護之族不少，但他們大多只是仙碑宗的傳承者，例如三千劍宗，羽神宗，蜃樓等，真正與其有血緣關系的，徐越還是第一次見。
“那么，壁畫中期時，那幾個突然出現的修士？”牧初璇又問道。
“沒錯，正是仙碑宗的人。”伏量承認。
“他們來干什么的？為何后來與遺族的先賢爭執起來了？”牧初璇再問。
“嗯……”
這一次，換伏量稍稍陷入沉默了，足足過了好幾息，才重重一嘆，道：“他們是來警告我等，有未知的敵人即將出現，讓部族提前做好準備的。”
“是未來碑預言出了妖魔入侵之事？”牧初璇的語氣有些焦急。
“沒錯。”
伏量點頭，似乎也不是很愿意說起這段往事，低語道：“當時仙碑宗找到這里告知此事時，族內的先賢并不相信，畢竟太過荒謬了，加之，雙方在族內內斗時就結下了仇怨，三言兩語之下，那幾個仙碑宗修士竟強行勒令我們必須離開此地，前往天州故地，為他們的大計犧牲……話已至此，自然無需多言，唯有一戰！而最后，我族大勝，但也沒有趕盡殺絕，那幾人丟下幾句狠話后，便倉皇離去了，唉……”
伏量再嘆，語氣頗為無奈和后悔，搖頭道：“再后來，你們也看到了，危機暫時解除，可他們的話語，也如同陰霾一樣，久聚于當時的先賢心中，揮之不去……如那夜觀天象的老者，便是寫照！而最后，也果然如仙碑宗所言，一語成讖。”
伏量說完，徐越和牧初璇二人也沉默了下去。
這種事情，并不好判斷誰對誰錯，只能說，不管是遺族還是仙碑宗，都為此付出了代價吧。
“那前輩，仙碑宗讓你們前去故地‘犧牲’，具體是指什么？還有，為何遺族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培育出那么多強者？是有什么……”
“帝女啊。”
牧初璇說著說著，伏量就突然冷聲將其打斷，直直盯著她，嚴肅道：“有些問題，涉及到我族根基，還是不要問的太過清楚為好。”
“初璇……”
一旁，徐越也急忙扯了扯牧初璇，示意對方不要再問了。
他有些不明白，平日里端莊舒雅的牧初璇，今天怎么有些失態，仿佛一提到仙碑宗，她就像換了個人一般……
“晚輩知罪了，還望前輩莫怪了。”氣氛僵硬，好在牧初璇也及時反應過來，匆匆一拜。
“無礙。”
伏量看著她，也沒說什么，轉而看著徐越，道：“好了，過去的事說得差不多了，徐道友，你是不是想問問現在的情況？”
“沒錯！”
徐越精神一震，立刻捏緊了拳頭，道：“前輩！還請您告知，低語者是怎么一回事！”
“嗯，我就知道你們是為此而來……走吧。”
伏量腳步一踏，三人所站的地面瞬間亮起一個光陣，符文一閃，沒入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