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貴賓券，兩個人在機械小隊成員的注視下，裝模作樣的巡視了一番。
一等座的人不是很多，蘇離和莉莉絲隨便找了兩個座位坐下。
車上的設施相當齊全，前座的座簍里，裝著今天剛上的賽亞河日報。
隨手掏出賽亞河日報，果不其然，頭版頭條就是德蘭貝卡主城區的雷擊案。
“震驚！德蘭貝卡出現異常天氣，雷擊破壞城區建筑超百棟，有目擊者稱在空中見到飛翔之人，疑似風暴教會展現神跡終止雷暴。“
“花邊新聞，皇后區著名藍調歌手瑟茜與某男酒巷沖欄桿……“
“東區發生大規模游行抗議，大氣污染減排勢在必行。”
翻看著德蘭貝卡的日報，蘇離居然覺得報紙挺好看的，上面的新聞噱頭十足，很有意思。
不過，因為成為了非凡者之后，再看報紙總覺得有些索然。
畢竟離真相還是差了不少，如果報道配上幽靈船大戰風暴和永恒烈陽兩大教會的動態照片，一定會更有吸引力。
這倒是讓蘇離看到了商機，他的貴賓卡上，蒸汽與機械教會的齒輪卡就是動態的，可惜那玩意兒成本應該不低，不然以蒸汽與機械教會的財力，這種好事兒應該輪不到他來干。
地下軌道的速度遠比馬車要快的多。
四十分鐘過去，列車已經平安到達了下區。
一等座此時早就沒人了，畢竟沒有哪個富人，會在夜晚前往治安極差的混亂貧民區。
和賽德瑞的平斯克街一樣，下去充斥著大量的奴工，下層人以及貧民。
這里是廉價勞動力的搖籃，大多數中產階級的漿洗女工，小時工，還有園丁都住在這里，每天靠乘坐地鐵前往八個教區，賺取微薄的薪水。
當然，更高層的權貴們家中設有專門的仆人間，自然就不需要來回往返。
下了車，地鐵周圍人流巨大，這里的空氣更加渾濁，不少攤販在叫賣著一些廉價的食物。
蘇離的眉頭緊鎖，因為他看到了有人在販賣自己的子女。
“瞧瞧吧，勤快的孩子，手腳伶俐，給口飯吃就行，只要三個金鎊。”
這些人或站或跪，有的人身邊還擱著草席，里面卷著尸體已經發出刺鼻的氣味。
有不少買家在一旁指指點點，甚至粗暴的像是拉牲口一樣，將被販賣的人拉過去，上下其手，如同檢查貨物。
“沒人管嗎？德蘭貝卡還做人口生意？”
“這些人管不了，都是一些走投無路的窮人，他們巴不得被警局抓起來，能夠吃上幾天飽飯。事實上，人口貿易一直都有，神恩號的運奴車你不是也見過嗎？很多人不做工，就會面臨被餓死的境地，這就是現狀。”
莉莉絲嘆了口氣，她的經歷豐富，在沒做冒險家之前，處境比這些窮人好不了多少。
聽到這樣的話，蘇離有些無奈，這里相當于十七世紀甚至更早，對許多人來說，活著等同于地獄。
這也是為什么，奇洛夫堅持辦工廠，很多人是不怕勞動的，他們更希望要一份工作，用來養家糊口。
如此惡劣的環境，被各大教會稱為孕育邪神的溫床。
但實際情況卻難以改變，教會興建的義務學校，贍養院還有各種公立工廠只是杯水車薪。
貧民們的性命就像秸稈一樣廉價，而邪教就像是一顆顆毒瘤，汲取著這些普通人的性命，惡魔們也能用很廉價的代價換取到巨大的回報。
資本世界的蛀蟲和吸血鬼雖然多如牛毛，但仍有莉莉絲穆里尼奧這樣的人在不斷負重前行。
蘇離走到一個孩子身旁，摸了摸男孩臟兮兮的腦袋，以隱蔽地手法將五個先令塞進他單薄的褲兜里，用傳音對男孩說道：
“別聲張，揣好錢。這足夠你安葬家人，吃上幾頓飽飯。”
男孩抿著嘴，心情忐忑又激動，淚水無聲地從近乎麻木的臉上流了下來。
他不敢開口道謝，生怕那五枚銀幣被人發現搶去。
只是傻傻地注視著蘇離和莉莉絲遠去的背影出神。
蘇離沒有在下區的地鐵口多做停留，更沒有做其他多余的善事。
以他現在的財力，做多少都是杯水車薪。
莉莉絲對蘇離的做法沒有加以評論，面對空中飄散的灰塵，她只是撐起魔女的洋傘，傘面歪了歪將兩人一起罩了起來。
穿過泥濘狹窄，惡臭難聞的巷子，不少露宿街頭的流浪漢用麻木的目光看向兩人。
蘇離攏了攏衣服，將別在腰間的左輪露了出來。
這為他們省去了許多麻煩。
一路穿過下街的貧民區，兩個人很快到達了德蘭貝卡真正的陰暗面。
霓虹燈閃爍著明亮的光，到處都是攜帶武器的雇傭兵，賞金獵人，冒險家。
這里是冒險者的天堂，黑幫的搖籃。
不少衣著暴露的少女在門店外招攬生意。
穿過林立的餐館，莉莉絲拉著蘇離走到了一處陰暗的角落，里面正有個醉漢扶墻嘔吐。
掃了一眼爛醉到近乎癱軟的酒客，莉莉絲輕聲說道：
“我的模樣在這里太過顯眼，一會兒我會化成幽靈附在你身上，這樣利用你容器的特質，即使碰上擅長靈視的非凡者，也看不出來我們的異樣。”
蘇離點頭同意后，莉莉絲的身影飛快淡化，附身在了蘇離身上。
那爛醉的酒客嚇了一跳，掙扎的想要爬起來，奈何醉酒讓他四肢不便，晃蕩了好幾下，也沒能從地上坐起來。
徑直走出巷子，蘇離直接前往火焰酒吧。
那是一個由燃燒烈焰形狀繪制而成的巨大招牌，里面酒客眾多，生意火爆。
因為有之前的酒吧經歷，蘇離輕車熟路，直接推開欄門，走進了火焰酒吧。
喧鬧的聲音充斥著四周，到處都彌漫著香煙和濃重的酒氣。
蘇離環視一周，看著觥籌交錯的客人們在大聲歡笑飲酒，他避讓開喝的爛醉的酒漢，坐到吧臺前，對酒保說道：
“推薦一杯，第一次過來。”
酒保將擦拭好的杯子放下，指著不遠處的一桌客人說道：
“那邊……我們的招牌，烈焰雞尾酒，度數不高，但絕對夠炸，保準你會愛上它。”
蘇離轉過頭，向那桌望去，他的瞳孔赫然收縮。
燃燒的雞尾酒前，坐著的三個人他都認識，那是托克，高斯以及林德茜，高盧教區的值夜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