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之間,竟已經過去了數月之久。”
地宮石室之內,趙穆把所學的武功,逐一提煉其中精義。
互相結合,仔細參悟。
若是換成自己領會,練習。
哪怕他用盡畢生之精力,最多也只能徹底吃透其中的一到兩門。
但有神秘石鐘相助,趙穆烙印武學的同時,還能迅速理解意思。
猶如已經練過千遍,萬遍一般。
這才使得他,有了博采眾家之長的難得機會。
“數月過去,我才只是凡境五重,筑基境界,進展有些慢了。”
趙穆面色一肅,反思自己。
“都怪摩訶無量宮的那幫人,平白耽誤時間。”
數月時間,連破五境。
還嫌慢!
這番話,要是給外人聽見,怕是要氣出內傷來。
即便用十大正宗,六座圣地作為衡量標準。
在那些精心挑選,天賦異稟的真傳弟子,天驕圣子當中。
也從未聽說過,突破境界用“月”來計算的妖孽人物。
“元陽,玄陰,兩道真氣才不過八百年,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趙穆審視自省后,繼續制定計劃。
“爭取早日達成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這幾個階段性的小目標。”
“雖然說,我的武學見解不遜色于大宗師級別,可總共并未經歷過幾場戰斗,實戰經驗有些不足,能夠做到以力壓人,那是最好不過。”
八百年真氣,聽上去已然是極其雄厚的積累。
但是,趙穆仍舊覺得不夠。
也許受到穿越之前的影響,跟腳來自華夏。
他有點火力不足恐懼癥。
千年真氣,只是小目標罷了。
萬年真氣,才有安全感。
“修煉的日程上,每日除去練武,打坐,凝聚精血,還要擠出一個時辰,用真火煅燒身軀,把體魄再提升一個層次。”
趙穆靠在座椅上,將要做之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清楚列出來,牢牢地記在心里。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又服用過九竅金丹。
如同開啟宿慧一般,凡是聽過,見過,想過,都清晰地映照于識海。
“煉神,觀想也不能落下。可以用明神武典,藏密智能書,翻天三十六路·奇的武道精神,磨煉自己的意志。”
趙穆補充道。
他能有今日之成就。
大半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哪怕有掛在身,也未曾懈怠半分。
“這些天提取到的東西……”
趙穆引動神秘石鐘,凝視流淌出來的文字。
忽略真氣,功法那些。
猶如詳盡清單似的長長列表,便浮現了出來。
虎骨玉髓膏
隱匿符
養氣散
辟谷丹
黃金
白銀
暖玉
夜明珠
天香豆蔻
洗脈雙卷
虎狼丹
角蛟鎧
天罡童子功
……
“倒也是收獲滿滿。”
這天底下,除開六座圣地的山門,以及某些危險禁地。
應當是沒有比天京皇城更適合烙印道痕的地方了。
“今日又該去哪里烙印道痕……讓我瞧瞧,還有哪里沒去過。”
趙穆隨手從石室的書架上,抽出一冊皇城大內的建筑分布圖。
這樣的機密,一般只收錄于內廷的案牘室。
而且。
類似于密道,密室的隱秘機關,會有大幅度刪減,防止外人得知。
可護龍大統領乃是大周王朝,鎮國之宗師。
他所持有的圖錄,自然是無比詳盡。
趙穆正是憑借此物,加上藏形斂息的法門,在皇城大內自由進出。
唯一沒有靠近過的地方,大概就是周天子常待的垂拱殿,清涼殿,御書房了。
這是因為忌憚司禮監的陳朝恩,那人境界莫測,傳聞能與武安侯一較高下。
“要不探一探皇城北面,位于后苑的萬歲山?”
趙穆手指移動,最后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太祖定都天京,入主皇城以后。
曾經下令挖出玄武大湖,然后再把土方運到內廷,堆砌加高,植上青松,建起涼亭,硬生生造了這座小山。
據說,這是為了鎮壓前朝的龍氣。
“興許能烙印到什么好東西。”
趙穆也不更衣換裝,只是著了一身玄色常服,顯得不太引人注意。
那門藏形斂息之法,他已經練到“和光同塵”之境。
莫說是呼吸,氣血微不可查。
連形體,氣息都徹底消失,恍如山石草木一樣。
待到夜色更深,趙穆雙手背后,腳不沾地,如若鬼神一般出了長樂宮。
皎潔月光灑落而下,照在他的身上,卻像是徑直穿過,渾然無物。
別說四周巡邏的禁軍甲士,便是凡境八重,神變境界的頂尖高手,一時之間,也難以察覺。
呼呼呼!
風聲獵獵。
趙穆身形閃動,仿佛騰云駕霧。
有著雄厚真氣的加持,他腳下飛快。
普通的提縱之術,使得如仙家法門一樣。
大約半柱香左右,便就來到了萬歲山。
外面圍起數丈高墻,里面樹木蔥郁,鹿鶴成群。
如同世外之地。
趙穆停下腳步,遠眺而去。
萬歲山并未有多高,只是堆壘而起的土丘罷了。
呈現出一個“山”字形狀。
中間高峰有兩棵極其粗壯的古松,相傳是太祖親手所植,如今已然華蓋如亭。
“雖然說,我不是很精通觀氣之術,但僅用精神靈覺感知,萬歲山的‘氣韻’,全部都在中峰頂部。”
趙穆思忖了一下,衣袍蕩起,如浮萍一般,隨風而行。
“嗯,怎么會有血腥氣味!”
他踩在一棵樹上,倏然停住。
這里是半山腰。
距離山頂還有數百步之遠。
趙穆伸手往前一撈,似是捕捉氣流。
湊到鼻間,輕輕一嗅。
“還真是血腥氣味。這么晚還有人捕獵?”
萬歲山周遭,都是被圍起來的禁地。
豢養了不少野鹿,白鶴,飛禽走獸。
春、秋兩季,若是得閑了。
周天子會帶著諸位皇子,來此狩獵郊游。
當然了,趙穆并未參加過。
這些,都是從弟弟趙原口中得知。
“不關我事,換一條小道上山算了。”
趙穆眸光微動,沒有什么探究的心思。
萬一惹來麻煩,打擾了修行計劃那就不好了。
往后退了幾步,準備掉頭離去。
“趙昭!你不守承諾!真是無恥小人!”
陡然之間,有一聲怒叱,傳進趙穆的耳中。
他腳下微微一頓,嘴角卻是慢慢往上揚了起來。
眼眸之中,幽光亮起。
“竟是太子殿下,我的皇兄。”
玄色袍服,衣角飄飛。
身形如離弦之箭,轉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