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高制片，我有點事情，想和芝花談一談。嗯，關于咱們這部電視劇的……好，那明天見。”高制片掛斷了電話，眼神陰郁。
只有一份？
你當他三歲小孩子嗎？
這不過是一種態度，一種你懂我懂的態度。
自己到底是相信陸陽的人品，相信他只會用這段視頻威脅自己一次，還是用最不堪的人性去揣摩他？
善良的人，自己說了一次就只用一次，所以也會認為別人只用一次。
而高制片這種壞人，有了這樣的把柄，還不薅羊毛把人薅到死？
“陸陽！”高制片不斷喃喃，隨后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樣也好。
當初陸陽把蘇小魚從高制片口中搶走了。
但現在，又何嘗不是把姜茴送入龍潭虎穴呢？
只要自己能夠拿到姜茴或者陸陽的把柄，不是就可以反客為主了嗎？
甚至，林夢瀾那顆大樹，自己也有機會借來招搖一番，不是嗎？
世事無絕對。
只要操作的好，誰都能成為大贏家。
……
“這個劇本還行吧，不算差，但也談不上好。你怎么這么堅決，要讓我出演這部劇啊。”姜茴把一疊剛剛打印出來的紙質劇本放在了桌面上。
劇本上寫著——和空姐一起的歲月。
陸陽和蘇小魚已經回到了家中，這是剛剛蘇小魚去樓下復印店打印的。
是高制片發過來的。
“這是一部都市類的網絡小說。”陸陽開口解釋道，“這個劇本的質量確實只能算中等，以你一貫的口碑和演技，是挑不上這個本子的。”
“但是選擇劇本的技巧有很多，質量只是其中之一。”
在業內，很多演員和經紀人一直都覺得劇本的選擇，是一種玄學。
因為你根本說不準什么劇會大火，什么劇會撲街，什么劇連水花都掀不起一朵。
質量好的可能撲到死，質量爛的也可以成爆款，各種情況，根本無法預判。
在大數據還不夠多、在模板還不夠完善的情況下，這確實是一個難題。
但其實，一部劇能不能火的概率，是有跡可循的。
方式有很多，目前唯二被業內探索和開發的相對完善的一種就是……大導演加大咖群星，這樣的大制作。
亦或者是某個號召力非常強的明星及熒屏搭檔加一些合格的配角。
但前者，不用你說，是個人都知道大概率能火。
這樣的大制作，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獲得其中的角色的。
就像今年的讓導彈飛一樣，男六號到男十二號，幾乎都是電視劇領域的男主咖，每個人都出演過多部爆紅的電視劇。
沒有過人的資本、圈子和立場、人脈和實力、以及滿足大導大制片人和大金主特殊要求的覺悟，是不可能拿到那些角色的。
而后一種，除了那位核心明星和核心搭檔之外，其余的演員很難出彩。
譬如房大哥的電影中，房大哥就是永恒的主角，他的片子中不管是再驚艷的女主角都難以有驚艷的發揮。
再比如鐵三角的電視劇中，其他人也很難有經典的角色。因為大眾的關注已經被他們的奇妙組合全部吸引了，一部劇的關注度就這么多，他們多了，其他人自然也就少了。
這樣的劇，哪怕成為經典，其他人能吃到的紅利也是有限的。
姜茴已經過了群演和新人時期了，過了那種需要靠出演經典劇中打雜的角色從而豐富自己履歷的時候了。
作為新晉小花，她現在已經來到了挑一些小制作的影視劇的大梁的時候了。
這是她這個階段需要積累的資歷，以前的積累在這個級別中是不算數的。
話說回來，一部劇能不能爆款，其實在后來還有更多的預測指標。
一個最簡單的預測，那就是IP影響力。
現在國內影視行業還沒有IP這個概念，但其實相關內容早就存在。金古作品的改編，就是對大IP的開發。
而和空姐一起的歲月這部作品，本質上也是一個IP。
它擁有的影響力，超出了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認知。
這部網絡小說在年輕人群體中非常的火爆，一度是早期都市小說排行榜上排名前幾的存在。
注意“年輕人”三個字，這個群體和當前都市情感電視劇、偶像劇的受眾是大范圍重合的。
所以只要這部劇改編出來，天然就能擁有一大批觀眾。
這是其一。
其二，國內目前火熱的電視作品主要分為三個分類。
第一個是歷史正劇。
第二個是金古作品的改編。
第三是革面年代的作品改編。
這三個分類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并不屬于當前年輕一代人。
那是上一輩人的記憶，是他們的情懷。
而這一輩年輕人，還沒能在熒屏上找到屬于他們的回憶。
這也是之后八零一代都市生活劇能夠爆火的現實基礎，市場已經成長起來了，但是收割市場的作品反而沒有跟上。
網絡小說，同樣是現在的八零和之后的九零甚至是未來的零零的共同回憶。
“網絡小說改編”這六個字能夠吸引來的關注，是這部劇的制片人根本想象不到的。
如果內容爛，那么這部劇會成為一部璀璨的爛劇，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但只要內容勉強能看，這部劇就注定會掀起一股嶄新的熱度。
而劇集的男女主，也必然能夠吃到這一波網絡紅利。
這就是陸陽要選擇這部劇的原因之一。
聽完陸陽的解釋之后，姜茴和蘇小魚不斷點頭。
沒想到陸陽涉獵這么廣，連網絡小說都懂。
經紀人這三個字翻譯一下，是不是應該叫做“全能的人”？
“你們先聊，我接個電話。”陸陽這邊說著，蔣導的電話來了，估計是通知陸陽碰頭的具體時間和地點。
陸陽一走，姜茴和蘇小魚聊了一會兒。
突然，姜茴開口：“心里挺膈應的吧？”
蘇小魚一愣，看著姜茴，有點手足無措。
“我和瀾姐通過電話，今天你和陸陽去找的那個高制片，就是當初和李導一起的那個人，對嗎？”姜茴戳破了真相，把兩人之間的尷尬徹底暴露在陽光下。
空氣，仿佛變得粘稠，讓人呼吸都顯得困難。
“謝謝。”姜茴再度開口。
“沒……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是……一個經紀人。一個助理經紀人。”蘇小魚深吸一口氣，仿佛在說我并不覺得委屈。
但還是那句話，她的演技并不算太好的那種。
用自己的傷疤，換另一個女人獲得女主角，笑靨如花。
是你，你真能覺得不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