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雷蒙德自己不亂說的話,他的律師操作的好的話,說不定能直接脫罪。
甚至,他要是原因指征安東尼的話,英格蘭的司琺部門,很可能看著他的罪并不重的情況下,和他的律師達成和解協議。
在英美法律體系下,檢方為了盯住更大的罪行,私下和同謀或者罪小的人做交易,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李長亨看著躺在地上的雷吉總算緩過來,心里不由松了口氣。
這要是在其他地方,就算把他埋了,李長亨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眾目睽睽下死了個人,那事情就麻煩了。
至少費蘭奇肯定得面對是過失殺人,還是保護政要而無罪的兩可之間,等著李長亨在保釋他出來,再看如何運作了。
等李長亨帶著費蘭奇走進了臺球室,就見泰德爾警長拿著根球桿。
在四周墻上,木架等等地方不停的敲擊,聽著聲音是否有異常。
而且,這家伙還抽著煙斗,目光一直就放在安東尼身上。
球桿每敲擊一次的時候,安東尼的臉就不自然的露出點微表情。
之前就被梅林盯的心慌、緊張的安東尼,腦門上不僅開始冒汗,身體都嚇的有些發抖起來。
任誰看到了,都知道他心里有鬼。
然后就見他的目光,偶爾會瞄向臺球室的窗戶。
泰德爾警長眼睛一亮,快步走向窗戶邊,離著兩米就俯身,仔細的看著窗臺上是否有腳印存在。
可腳印沒找到,卻發現個淺淺的手指印,出現在窗戶外的大理石上。
等他和李長亨透過另外一個窗戶往外看時,卻看到莊園的花園。
而且并沒發現陽臺,或者突出的大理石屋檐,供人在上面行走。
李長亨心里罵了一句后,卻知道安東尼肯定通過窗戶做了些什么,而且一定和老高斯福的死有關。
否則,他的心里素質再低,也不會表現的如此不堪。
等等,會不會是鑰匙或者兇器?
還有既然安東尼沒有離開臺球室,那只泰迪為什么對著他不停吼叫?
隨即又想到,既然窗戶下面是花園,那么說鑰匙的可能性就不高。
因為莊園的傭人們鎖大門很正常,但內部的門,一般都不會鎖。
或者說有些供主人使用的門,加上今晚有客人在,通往花園的門他們不可能全鎖上。
那么就是兇器了。
和普通人家庭不同的是,貴族也是人,而且更怕死。
就李長亨知道的,菲利普的宮殿內,廚房每天使用的餐刀,都會在使用完后由大廚清點完就鎖起來。
而菲利普和工作人員使用的拆信封的刀具,要不全是圓頭,要不就只有一根手指長的迷你長劍,而且刀鋒并不鋒利。
甚至,安妮一直用的都是木頭的開信刀。
而吃飯的刀叉同樣只是開封,但刀尖也是圓形。
這種刀具只適合切割,一般人很難一刀刺進人體。
老高斯福的書房里,血腥味并不濃,而且他的脖子上并沒有血跡。
也就是說想殺他,兇手需要一把尖刀,直刺心臟,才不會鬧出多少動靜。
就算有,只要聲音不大就會被艾佛的歌聲和琴聲掩蓋掉。
而且,這也符合安東尼的性格,否則他這種膽小的人,真不一定有膽子殺了老高斯福。
李長亨轉身走出臺球室,讓人盯著安東尼和雷蒙德,向管家康德拉要了幾個手電筒。
讓管家帶路,帶上費蘭奇、警長和唯一的警察,就往花園走。
來到花園,幾把手電筒一起照射下,眼力出眾的李長亨很快就看到一個很小的坑,出現在砂石上。
回頭就對管家說道,“去拿張紙過來。”
等紙拿來后,李長亨幾個折疊,再把尖頭紙輕輕往小坑里伸。
在場的人確定后,都抬頭往上看,而管家康德拉則驚呼道,“這上面就是臺球室的窗戶。”
李長亨起身就往里走,然后帶著大家一起去了老高斯福的書房。
而且,既然知道之前已經進來了很多人,他也不在乎什么腳印不腳印了。
不過,等仔細了看了看書房后,忽然發現老高斯福坐的地方是實木的,而書桌前方,也就是書房中間和會客區,則鋪著地毯。
而且,通過手電筒,輕易就看到實木地板上,已經有了干涸的泥腳印。
李長亨第一想法就是,這肯定是兇手故意搞出來,用來迷惑警察的。
只要在莊園里找不到誰有殺人動機,或者沒人明確指認某個人就是兇手的話。
警察很可能會用外人入室殺人來結案。
看泰德爾警長之前的表現就知道,他們這些人其實并不愿意真的介入到貴族的事物中去。
畢竟他們是警察,搞垮一個貴族,或者得罪大部分貴族,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只有政客才會因為想出名,想獲得哪些厭惡,甚至仇恨貴族的普通人支持,才會盯上和咬住貴族這個群體。
可要通過一個泥腳印,找出兇手,那難度可就大了。
李長亨昨天回到倫敦時,安妮就是打著傘去接她的。
而九月份是英格蘭年降雨最充沛的幾個月。
今天出去打獵的時候,他穿的就是防雨的馬靴,其他人不是膠鞋,就是專門用來戶外活動的鞋子。
近百人的活動,還有這年代的鑒定技術,腳印肯定多到想查都得以十天來算。
所以,他沒急著沿著腳印找。
而是把一直趴在書桌上的老高斯福扶起來,想看看他到底是被什么東西干掉的。
可把老頭扶靠在木椅上后,李長亨頓時罵了句見鬼。
就見一把匕首,刀刃盡數沒入老頭的胸口,只留下個刀柄在,可滲入到百色襯衫上的血跡卻很少。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他腦子里浮起。
可又讓他覺得這不應該啊。
隨后他就想到,用匕首殺老高斯福的人一定是個男人,而且絕不是安東尼這種瘦小的人能刺出來的。
然后,他看了看泰德爾警長,發現他的身高和體型和老高斯福差不多。
目光左右看了看,立馬讓警長坐在會客區的一把相同的木椅上。
泰德爾很快明白李長亨想做什么。
很是配合的邊看著書桌,確認高度,雙手虛抬,做出放在書桌上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