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帆真不想摻乎胡菲菲這爛俗而又小兒科的事情,奈何欠了她的人情。
看得出來,胡菲菲對她前男友和情敵的怨念極深,駱千帆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替她撐撐場面。
胡菲菲特意囑咐他,務必開上大奔。
2005年初,大奔是無往不利的裝逼神器,有排面兒。
胡菲菲的“魔鬼”舍友聚會就安排在第二天的晚上。
駱千帆提前從沙漠之舟出來,繞到“時光里”步行街,接上胡菲菲趕去約定的望江飯店。
胡菲菲今天的妝容精致,走的是輕熟路線,脖子里戴了一條雙環轉運珠項鏈。
發型是重新打理過的,香水的味道與昨天有所區別,更高端。
“我今天的妝怎么樣?”胡菲菲上車后問道。
并非征求駱千帆的意見,而是等待他的夸獎。她對這今天的妝容還是很滿意的。
駱千帆看了一下:“還行吧。”
“打多少分?”
“80分吧。”
“才80分?”胡菲菲對這個分數并不滿意,“不精致嗎?我專門找了一個形象顧問幫助我打理的,為此我還專門買了一整套的化妝品,連香水都換了。”
駱千帆說:“精致,不過問題就出在這里。”
“啥意思?”
駱千帆一邊開車上路,一邊解釋道:“妝容太精致的話反倒顯得你太在意。我猜想,你在化妝的時候一定想的是,‘老娘一定要比她漂亮’,‘一定要讓那個男人后悔’,對不對?”
胡菲菲想了想,點點頭:“還真是的。”
駱千帆笑了:“其實吧,你真正想要的是報仇,要想達到這樣的效果,不管是面對你的‘前情敵’,還是你的前男友,恰恰要先丟棄報仇的心態,要表現出那種‘爾等傻逼不值老娘在意’的范兒。
“你看你前男友的眼神應當十分不屑、感激不娶:‘老娘當初真是瞎了,怎么能看上你呢?’
“看你情敵的眼神也應該超越敵視、充滿憐憫:我丟的垃圾你也撿,真是可憐。
“如果是這樣驕傲的心態,只需要搭配相對簡約一點的妝容即可。”
“對啊”,胡菲菲很受啟發,“沒想到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懂化妝。”
“我不懂化妝,只是略懂心理學。”
“那現在怎么辦,再去改個妝?”
駱千帆反問道:“改妝的話不恰恰反映了你還是很在意嗎?你只需要改變心態就好了,自信起來、蔑視一切。”
“怎么才能蔑視一切?”
“唉,你這是逼我當心理學家呀,得了,我問你幾個問題吧。比如你前男友現在來追你,你還會答應他嗎?”
“屁!懶得搭理他。你要是追我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你想多了”,駱千帆無情拒絕,“我再問你,你前男友是不是有很多的毛病、缺點,或者癖好?”
胡菲菲想了想:“有,還特別惡心。”
“什么?”駱千帆問道。
胡菲菲還說下去,就已經流露出犯惡心的表情:“他有時候會摳鼻涕饹馇吃……噦。”
“真夠惡心的。”駱千帆也嫌棄地笑了笑,“憑這一條,你就應該能做到蔑視他們的一切了吧。”
“也對啊。”胡菲菲不自覺的挺了挺腰桿、拔了拔身子,“我要是把這些老底子都給他揭出來,就算我素顏出鏡,也會優越得像公主一樣。”
駱千帆大笑:“行了,出發!”
駱千帆踩油門加速,大奔直奔望江飯店。
汽車在保安的引領下在停車場停好,兩人下車,駱千帆拿著手包,胡菲菲大方地挎住了他的胳膊。
這種感覺讓她滿足。
駱千帆問道:“你那些‘魔鬼’舍友們都是做什么的,我好有個心理準備,尤其你的前情敵和前男友。”
胡菲菲說:“前情敵也是個記者。”
“也是記者?這圈子也太他媽小了吧?”駱千帆咕噥道。
胡菲菲說:“不意外啊,大學里學的都是新聞專業,干一樣的工作不是很正常嗎?”
“也是”,駱千帆點點頭,“她是哪家單位的記者?”
胡菲菲說:“漢東晚報,叫蘇文靜。”
“叫什么?”駱千帆立馬駐足,心說這太巧了吧,胡菲菲的前情敵竟然是蘇文靜。
上次在工商局剛剛見到蘇文靜,笑起來很好看,不過在胡菲菲的嘴里,“笑起來像個狐貍精”。
看來當初對蘇文靜的第一印象沒錯,她果然很渣。
胡菲菲有點懵,重復道:“她叫蘇文靜,跑規劃局的,你認識她嗎?”
駱千帆點點頭:“跑規劃局的我不認識,跑工商局的我認識,漢東晚報有幾個蘇文靜?”
胡菲菲隱隱覺得不妙:“就一個吧。”
駱千帆進一步求證:“個沒你高,很瘦,一笑起來很好看,是不是?”
胡菲菲點點頭:“你們真認識?”
“不光認識,她還想渣我!”駱千帆說道,“她現在已經不跑規劃局了,跑工商局,和我跑同一個條口。”
胡菲菲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那她了解你嗎,你還能不能裝我男朋友?”
“了解我,裝男朋友肯定是不行了。”駱千帆留了一個心眼,沒說實話。
虹城記者圈子就這么大,今天和胡菲菲在蘇文靜面前裝情侶,弄不好很快就會傳到蒙蕾的耳朵里。
裝情侶事小,后續的麻煩會無窮無盡、難以預料。
不能做這樣的傻事。
“那怎么辦?”胡菲菲大失所望,精氣神都沒抽走了,就像準備了一場非常重視的考試,上了戰場,卻發現準考證丟了,無法進場。
“我已經告訴他們會帶男朋友來,帶不來的話,她們一定會嘲笑我被男朋友甩了,還會胡亂造謠出亂七八糟的原因,比如說我亂搞男女關系,被男朋友發現了;
“或者說,我男朋友養了小三,臨時扔下我一個人赴約,他去會小三……”
駱千帆都快無語了:“你們宿舍是極品聚集地嗎?她們的思想這么骯臟嗎?”
胡菲菲不語,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駱千帆突然覺得她很可憐,男朋友被人搶,無法釋懷,想報復又出了茬頭,即將面臨二次傷害。
“菲菲啊,要不然這樣吧。既然你的男朋友‘來不了’,我們就演一場‘飯店偶遇’,我配合著抬高你,就說你有男朋友,而且男朋友很厲害,旁敲側擊壓一壓他們不就行了。”
胡菲菲想了想:“這最多只能自證我有男朋友而已,她們還是會想方設法打擊我……”
駱千帆問道:“那怎么辦?”
胡菲菲說:“干脆這樣?如果他們攻擊我,你就幫我拆散他們……”
“怎么做?”
胡菲菲趴在駱千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駱千帆問道:“這么簡單就行?”
胡菲菲:“管他行不行,惡心惡心他們也是好的。”
“那就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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