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戶如同往日一般,按照姓氏、高矮等因素排成隊列,就見馮雪已經高高站在臺上,臉龐被兩側的燈火照的清晰可見。
又等了兩盞茶的功夫,看人差不多齊了,馮雪才清了清嗓子道: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為了空桑子的事情,相信很多人已經知道,他今天被抓走了。”
馮雪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嘩然一片,各種聲音此起彼伏,馮雪也沒有阻止,等他們討論了片刻,發現莊主還站在臺上,才自發的安靜了下來。
而馮雪,也繼續道:
“經大夏專人查實,這空桑子乃是一名邪道修士,信仰某個妖魔,之前說什么修于行,只是想騙村民上山,然后當做活祭品祭祀妖魔。”
民眾再一次嘩然,不過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好像這才合乎情理,不然人家一個修士,憑什么平白無故幫你們干活還不收報酬?甚至連修行的方法都告訴你們?
徐家莊的莊戶都是經受過高等教育(識字)的人才,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隨后便是冷汗直冒。
因為,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有過跟著空桑子去修煉的想法。
或者說,沒起過心思的才是少數。
這一次,嘈雜的交流生維持的有些久了,馮雪也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聽到莊主咳嗽,莊戶才立刻停止了交流的欲望,等待著他的下文。
馮雪對這種情況很滿意,點頭道:
“我覺得,這一次的事情,大家應該引以為戒,我并不是不讓你們追求更好的未來,但是很多時候,你們并沒有足夠的判斷力去甄別眼前的究竟是餡餅還是陷阱。”
說到這里,莊戶們卻是沒什么反應,只是靜靜地等著馮雪繼續。
馮雪心中后悔沒有安排兩個托去喊一聲“莊主說的對”,但仔細想想,這鄉里鄉親的,誰還不認識誰啊,要是被說漏了,那不是更尷尬?
搖搖頭不再去想捧哏的事情,將自己今天講話的重點說了出來——
“介于這次的問題,我決定放一個信報箱在公子府門口,大家差不多也都識字了,哪怕自己不會寫,家里也有會寫的,如果遇到了什么問題,不管是家里忽然丟了牲口還是外面遇到了光頭,都可以寫下來投放到信報箱里,我會找人核實,避免再出現空桑子或者春天時輕浮案那樣的事情,這件事關系到大家的安危,希望大家可以認真對待。當然,我不會讓大家虧本,如果是有用的信息,會根據重要程度下發獎勵,就算只是沒什么必要的雜事,紙墨我也會報銷。”
聽馮雪這么說,本來還有些愁眉苦臉的莊戶立刻變得笑逐顏開,公子府給津貼,從來都不會是你花了多少就給多少,總是會有富裕,更別說有效信息的獎賞了。
如此一來,投遞消息不止不會虧本,說不定還能賺些紙墨,給自家小子上學用。
當然,也不是沒人想過胡亂寫些東西騙紙墨,但這種念頭只過了一瞬就消失不見,徐家莊從五年前莊主上位以來,有過不少覺得自己比莊主聰明,想要欺負莊主年少的家伙,現在呢,都沒了。
莊戶們在思考,馮雪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道:
“我會把事件等級進行分級,然后寫一些例子貼在相應的箱子上,你們可以比對著看看,不要因為事情小而忽視,包括田里蟲子忽然少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可大意,要知道,動物總比人來的敏銳。當然,若是有人失蹤、意外死亡,那更是大事,不管死因如何,一定要通知,明白了嗎?”
馮雪事無巨細的交代了許多,莊戶門一時覺得有些麻煩,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是那么個道理,比如莊主以前就說過螞蟻搬家要下雨之類的小知識,可見并非無的放矢。
莊戶們在仔細的記憶著馮雪說的每一個字,而馮雪卻擔心一次說太多他們記不清楚,打算回去后在學校也弄一個信報箱,然后把之前說的東西再發一份給孩子們,相信有了這次的事情,巫祝也會幫忙說話,徐青應該也沒辦法反對。
一切落實,馮雪終于疏散了莊戶,回家睡覺。
然后……
“骨碌碌……”
“臥槽!”剛剛睡下的馮雪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沒去看角色面板,先是在房子里掃了一圈,發現沒有冒出個人用刀指著自己的頭,才放松了一些,抬頭去看判定——
福緣:40/40,29/40(成功)(兩個都成功了,這還真少見)
“呼,福緣啊,看樣子會有好事呢!”馮雪長舒口氣,臉上卻是露出一抹笑容,隨即繼續睡了過去,相信今晚,會有個好夢……
……
而另一邊,云先生和季先生并沒有朝著下一個傳來淫祀的目標地點出發,而是劫住了正乘坐七香車趕來的大夏官員。
“兩位不是去處理淫祀了嗎?怎么……”七香車被攔停,大夏官員臉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警惕的看著眼前兩個本不應出現在這里的修士,手已經捏住了袖子里的傳訊符,只要稍有不對,便會將消息傳回大夏。
不是他太警惕,而是處理淫祀這種事本身就非常的敏感,哪怕是自己從小培養的修士,也難免有那么一些經受不了誘惑,干掉淫祀者后,自己偷梁換柱。
如今這兩人行為異常,自然是需要好好提防。
不過,這官員也明白自己提防也沒用,干脆直接問了出來。
“放心,射陽縣的淫祀已經解決了,不過有了另一個問題,特別來交代你一下。”季先生如何老成,怎么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立刻開口道。
“季先生請說。”大夏官員沒有放松警惕,手指仍舊按在傳訊符上,不過表情卻是微微放松,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偽裝。
“射陽縣發現淫祀的那個徐峰徐莊主大有來頭,很可能是某位大能歷劫轉世,對待的時候要小心一些,他提出的要求,只要不違反原則,都可以通融一下,如果有什么額外支出,可以算在我二人的賬上。”季先生也知道對方不可能放松警惕,立刻說起正事,那官員聞言,還有些猶豫,云先生卻是不耐煩道:
“你不是有那個什么傳訊符嗎?實在決斷不了就發個消息回去問一下,別自作主張否了就是。我們只是告訴你,那徐峰徐公子和平常的鄉下土財主不一樣,別像其他地界一樣把自己當成大爺……”
說完,也不等官員回答,兩人便一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毫無疑問,又是障眼法,然后跑路——開玩笑,修士不要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