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擺什么修士的架子,馮雪與徐琴正常的交了入城稅走進淮南城,入目所及,卻是一派生機盎然。
淮南是一座很大的城市,現代地球古代主題影視作品里你能找得到的東西,這里都能找到。
秦樓楚館,客棧酒肆,甚至時不時還能看到一個或黑或白的高大人種——那是有錢人家蓄養的蠻奴。
比起之前幾世,這里顯然更符合馮雪心里幻想的那個古代江湖,街上有仗劍而行的游俠,也有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有穿錦帶綢的富貴人家,也有沿街叫賣的小商小販。
這本不應該出現在商朝這個還實行分封制的時代,但它卻切切實實的擺在面前。
不是因為這個世界有神仙圣人,只因為,有他馮雪。
是的,這是馮雪非常驕傲的事情,當他看到這繁華景象的時候,心中立刻就被一種“這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世界”的成就感所填滿,以至于徐琴嘰嘰喳喳的說了一路,他都沒怎么聽進去,只知道這小丫頭,是在給他介紹這淮南的風土人情。
“小師叔,冰糖葫蘆吃過沒有?這可是徐公發明的!”徐琴忽然拽了拽馮雪的衣角,指著前面一個扛著插滿冰糖葫蘆草棍的小販笑道。
馮雪見狀翻了個白眼,伸手摸了摸比自己還高出一頭的少女的腦袋,一本正經道:
“自己想吃就去吃,別總拽著我,弄得好像是我想吃似的,順便,不要什么都說是徐公弄得,徐公沒發明過這玩意!徐公只發明了冰糖的做法。”
“誒?不是徐公發明的嘛?那一定是允公發明的。”徐琴呆呆的歪著頭,理所當然的把糖葫蘆的版權丟給了允文,然后走過去買了兩串糖葫蘆。
“小師叔,我請你的!”徐琴是個很快樂的女孩,因為,她想吃東西的時候,總是可以拿出將其買下來的錢財。
“我就不了。”馮雪擺擺手,不是故作矜持,而是真的不喜歡吃這種甜呼呼的東西,不然糖葫蘆就真該是他發明的了。
“哦。”徐琴見馮雪不似作偽,也沒多說,一口一個的咬了起來,吃的很是開心,雖然花果山上吃的都是靈氣充裕的瓜果蔬菜,但沒有專門改良過口味的品種,還真就不見得有這冰糖葫蘆來的好吃。
兩人晃晃悠悠的朝前走著,馮雪忽然開口道: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當然是去三皇祠咯!”徐琴理所當然的說道,“雖然我們是修士,但名義上還是歸三皇祠調遣的(三皇祠領導修士,就好比蕩領導槍),師傅說,到了一個地方先跟三皇祠掛個名準沒錯。”
“好吧,不過你確定要拎著倆糖葫蘆去三皇祠?”馮雪看著左右開弓啃著糖葫蘆的徐琴,總覺得有種帶女兒出門的感覺。
“到之前吃掉就好了。”徐琴嘴上這么說著,但是進食的速度卻是一點都沒有加快,就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似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也不知道是小丫頭真的掐算好了距離,還是干脆非要等快吃完才停止繞路正式朝著三皇祠走,總之,就在進入三皇祠之前,她終于吃完了最后一顆糖葫蘆,輕輕擦了擦嘴,然后很規矩的把竹簽子塞進了縮物袋中。
“來者通名。”兩人走到三皇祠正門前,便被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青年攔了下來,三皇祠在非祭祀日的時候是不接受拜祭的,當年馮雪要不是和巫祝打好了關系,也不可能有事沒事就去三皇祠。
不過徐琴似乎很擅長應對這種事情,一改之前那副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反而像是一個經歷過專門禮儀教育的富家千金一般,從縮物袋中取出一只信封遞給青年:
“我是金霞宗三代弟子徐琴,這是我小師叔葉景,我們來本地出任駐守修士,這是我們的舉薦信。”
“請稍等。”青年男子聞言,表情雖然還有些狐疑,但仍舊恭敬的接過信封遞給了身旁的同伴,讓他送進后堂去了。
不多時,一個年齡看起來五十出頭,但是須發皆白的老者從后堂走了出來,看到徐琴和馮雪——確切的說是看到他們別在胸前的樹葉法器,立刻點了點頭,拱手行禮道:
“小老兒是淮南本地巫祝,兩位道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巫祝客氣了,不知職務交接何時進行?我們的值守點又在何處?”徐琴用禮貌而不失疏遠的笑容回了一禮,然后輕車熟路的問道。
巫祝聽到她的問題,大約是意識到眼前的少女并非菜鳥,很明顯的松了口氣,這淮南市雖然不似那些偏遠縣城一般危險,但小風小浪卻還要更多幾分,他還真不放心把那幾十萬民眾的生命安全交給兩個新手。
只見他從袖中取出兩枚智能機大小的令牌遞給徐琴,恭敬道:
“這是兩位的令牌,二位憑此物可隨時交接職務,淮南修士兩人一組,共負責駐地千里方圓內的百姓,平日二位不必一直守在駐地,只是令牌務必隨身攜帶,一旦有突發狀況,令牌自會示警。”
(五戶為鄰,五鄰為里,負責方圓千里指的不是幾千或者幾十萬平方千米的面積,而是指以駐地為中心,輻射周邊大約兩萬五千戶人口的安全。按這年頭一戶大概五口人,大約十幾萬人口的樣子)
告別巫祝,徐琴立刻像是切換了性格似的,原本那副精明勁一下子就沒了蹤影,看到馮雪有些詫異的眼神,立刻不好意思的揮揮手道:“小師叔別這么看我啦!畢竟不能丟了門派的面子不是?”
“果然就算注定要變成修士,這種王室出來的女人也都是戲精。”馮雪心里暗暗嘀咕一句,不過比起徐琴究竟是否是真的呆萌,馮雪更好奇手里這個令牌——
“話說這玩意究該怎么用來著?”
ps:有人對于“道”還有疑問,那就專門說一下。
首先,要明確的是,“規則”和“道”是什么玩意,他倆又有哪里不同——
規則本身是客觀存在的東西,時間,空間,生存,繁衍,就算沒有人去思考,沒有人去發現,它們也客觀存在,所以它們才是規則,規則是絕對的,你掌握了時間規則和別人掌握的時間規則也許有側重點,但都是同樣時間規則的不同份額,同樣的時間規則,你能停人家也能停,你能動人家也能動。
而道,是先天之靈,或者說鴻鈞為了彌補沒有規則這個問題,主動歸納總結出來的東西,它不是客觀存在,而是“我覺得是這樣”所以它才在,因此每個人的道都不同,哪怕都叫劍道,也存在著各自的差別,道不可繼承,哪怕教導,悟出來的也不再是原來的道,因此每個個體的道都獨一無二。同樣一群人,你悟出來是闡,我悟出來也許就是截。
明確了這一點,我們再來看問題——
有人說就算沒有劍,劍道也存在,或者說用劍的道理也存在,我只想說這是沒弄清楚主次關系。
沒有劍,你用劍的道理是什么?是揮砍?是鋒銳?是寧折不彎?這些都可以是道,你可以叫它鋒銳之道、劈砍之道、寧折不彎之道,你甚至可以將其統稱為武道或者兵器之道,但它唯獨不是劍道,我說的明不明白?
揮舞木棒和揮舞劍一樣嗎?石頭的鋒利和劍的鋒利一樣嗎?人的寧折不彎和劍的寧折不彎一樣嗎?如果一樣,那它不是劍道,只是它本身。如果不一樣,何來沒有劍前就存在?
最后總結,規則是客觀的,而道是主觀的、唯心的,因此你不能說在道沒誕生前他就在那,因為在那的也許是規則,但它不是道。道是道路,是需要有“人”去走才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