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這地方對于災難的態度很是奇特,作為全世界對災難預警最全面的國家,這里有著完善的對災難應急制度,也有著大大小小幾乎遍布全國的避難設施,但同樣的,在災難發生之后,他們卻可以冷漠到超乎你的想象。
地震之后軍隊可以拒絕救災,疫情之下仍舊拒絕科學抗疫,而在這次涉及了十余所中學,上千名學生的大規模“食物中毒”事件之后,居然只過了兩天,學校就照常上課了。
除了“家長會”還在鬧騰著賠償之外,一切都好像走上了正軌,不過因為這次事情,的余波,一個更麻煩的情況出現了——
學校里的怪談更多了。
雖然所有入夢者都被進行了心理輔導和精神干預,完全忘記了夢中的事情,但是同時數千人沉睡這件事本身,卻已經足以成為談資。
哪怕官方已經將其定性為“群體食物中毒”,并將鍋丟給了為幾個學校提供午餐面包的副食品廠家,但即便是如此,中學生的腦洞卻仍舊會將其聯想到超自然現象。
更何況這個年齡段本就是追求不凡,渴望超凡的時期,因此諸如“卷入了邪惡的魔法儀式”,“被夢魔小姐姐襲擊”,“二零一二的前兆”等等的話題開始流傳,進而演變成了“欲求不滿的夢魔”、“午夜徘徊的尋夢人”、“末日使者的行進軌跡”等等的怪談。
然后,一個怪談的流行,往往會帶動一批怪談的滋生,無論是古老的校園怪談,還是新生的信口胡謅,一時之間充斥了整個校園。
“所以,這才是幕后黑手的目的?”課間,馮雪靠在椅背上,不斷地翻閱著翻蓋手機中的情報程序,看著上面的一行行文字,輕皺著眉頭說道。
“也許是,又或者還有更深層的目的。”零衣搖搖頭,將自己的手機從后面伸了過來,“你看這個,昨天新出現的。”
“魅魔襲擊事件……”馮雪看著手機中的那行文字,表情變得古怪起來,零衣點點頭道:
“嗯,昨天被輝斬處理掉的,剛才我問了他一下,他說這個也是一只訛魔。如果對方的目的就只是這次怪談熱,沒理由這么快就把剛培養成型的異魔丟出來,無論是夢魔還是那只恐蛙,本身都是很有潛力的異魔,如果孝心培養的話,是有百鬼級的潛力的,幕后黑手就這么丟出來了,說后面沒有大陰謀誰也不信。”
“這種感覺真討厭。”馮雪嘆了口氣,正打算查查看任務欄,有沒有和末日使者、黑魔法使用者相關的任務,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又在秀恩愛啊!明明都是智能機時代了,還要用翻蓋情侶機,莫不是傳說中的‘小時候的回憶’嗎?”
“岡本君,你這么八卦很容易被打的。”馮雪扭過頭,看著算是損友的死宅朋友,這貨除了時不時會推送一些讓馮雪想甩他一臉的游戲拉他入坑之外,其實還是挺聊得來的。
“別這么說嘛,你倆有問題全班都知道了好吧?”岡本翻了個白眼,隨手拖了張椅子坐在馮雪身旁,對著零衣露出一個傻笑,然后才道:
“田春本信失蹤了你知道嗎?”
“我怎么會知道?田春本信是誰啊?”馮雪啪的一聲合上了手機,他是真不記得有這么個人了,只是岡本聞言卻是愣了一下,隨即才道:
“開學第二天被你揍了的那個家伙啊!”
“???”馮雪歪歪腦袋,仔細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有這么個人——
“那個頭頂上蓋牛糞的高年級生?”
實際上,直到現在,馮雪對于這個什么田春本信還是沒什么印象,不過他對那場架有印象——
不是說對手太強或者太弱,而是因為打了那一架之后,就被山崎良平這塊狗皮膏藥貼上了。
“就是那家伙。”岡本君聽到馮雪對這個田春本信的稱呼,嘆了口氣,隨即道,“他媽媽是家長會的副會長,現在正在校長辦公室呢!”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馮雪翻了個白眼,“就那家伙那副校霸的樣子,什么時候被人套了麻袋都是很正常的好嗎?”
“誰說不是呢?不過開學到現在,就只有你揍過他啊!人家好歹也是從小練空手道的,尋常兩三個成年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那些被他欺負的人也沒誰有能力讓人忽然消失的啊!”岡本君攤開雙手,碎碎念道:
“不過也說不準,指不哪個被他欺負過的人就找到了地獄通訊呢?”
“不是,等一下!地獄通訊是什么?”馮雪對于這個田春本信還是本田春信的沒什么興趣,但是卻對這個地獄通訊很有興趣。
“啊,你不知道嗎?”岡本君頓時投來了看怪物一樣的眼神,“這是一個流傳非常久的怪談了,據說心懷怨恨的人在午夜十二點之后,有機會在網上找到一個地獄通訊的網頁,將自己怨恨的人的名字記錄在網頁上,就可以與地獄的使者締結契約,讓被怨恨之人墮入地獄……”
“……”馮雪咧咧嘴,最后還是沒有說出某個黑長直和風美少女的名字來,畢竟寫名字詛咒目標這種事,自古由來已久,比如霓虹的丑時參,種花家的厭勝術,非洲的伏都教……等等,都存在著利用名字、生日等信息詛咒人的傳說,因此誕生出這種寫上名字就有效果的網站,還真是一點都不稀奇——
實際上,早在他前前前前……世那個現代地球還沒有流行網絡的時代,年僅八歲的他就曾從一位大姐姐嘴里,聽說過午夜零點撥通地獄通訊詛咒他人的傳說,那時候可還沒啥地獄少女呢!(現實)
不過,這會不會是什么新的異魔?
馮雪眼角的余光瞥向零衣,發現零衣也正在看他,毫無疑問,她似乎也是這么想的,不過還沒等他們就這一方面進行交流,教室的門忽然被以一種非常粗暴的方式打開,隨后就聽到一個成年男性的聲音道:
“馮雪,哪個是馮雪?”
“我就是。”馮雪起身,岡本君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同情,而零衣卻是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