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世界里，一眼望去盡是廢墟與殘破，龐大的星辰一顆接著一顆，靜靜的橫陳在虛空之中，但都是殘缺的，很多只有一半，皆是黯淡無光。
不過它們仍然在緩緩轉動，按照某些規則運行。
到了這里，二人已經很難感知到天道了，九天十地對這里的影響非常小，讓他們有種遠離原先那片大宇宙的感覺。
好在秘境體系對于天地的依賴不算太強，帝天的戰力并未受到太大的影響，華云飛就更不用說，他的道海世界幾乎是獨一檔的存在。
“世界的墳墓，難道這里葬著“世界”？”帝天有些吃驚，世界墳墓這四個字給他一種無比壓抑之感。
如果有一天世界都滅亡了，需要埋葬，那這天地間還能剩下什么？
華云飛點了點頭：“世界墳墓，顧名思義就是埋葬著一片又一片大世界。
在遙遠的仙古紀元和亂古紀元，亦或是更久遠的時代，這里就存在了，被世人稱為界墳。
有數不清的殘破古宇宙堆積在這里，混亂不堪，誰也不知道此地究竟蘊含了多少秘密，連昔日的仙道人物都一直在探索而不得答案。
說起來，在亂古紀元，界墳正是因為蘊藏了幾枚真正的天種而為九天十地的強者所熟知。
那時的修煉體系和今天還不一樣，有修仙古法的修士來這里尋覓種子，曾有人在這里尋到過世界樹并帶出，也有人在這里發現了宇宙種子，栽種到體內修成無上圓滿大道。
那位荒天帝就曾在界墳中尋到過三顆無上種子，分別是萬道樹、五行種和天種，成就了很多了不得的強者。”
“這些東西我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僅僅聽到其名就能感覺到很不簡單。”帝天面露凝重之色。
萬道樹，難道是樹上結了萬種大道？或許只有傳說中的混沌體能與之相比。
五行種，這很好理解，五行之力演化到極致的無上種子。
而天種更是引人遐想，想來絕對非凡，不比前兩種差。
“自然不簡單，那幾顆最頂尖的種子，望穿萬古，它們都算是絕世道種，如果能幸運得到，那么修道之路一定會無比輝煌。”
“真是一處寶地啊，不過，機緣越大意味著風險越大，前方的路途有種壓抑的感覺，讓人有些喘不過氣。”帝天眉頭緊皺，有所預感。
華云飛的眸光望向前方，符文飛舞，仙光繚繞，像是望穿了古今未來。
“前路艱險，我更加不放心了，我們的腳步需得加快，此行以趕路為主，我不想因為晚到一分而錯過什么。”他胸中有沉悶之感，始終繚繞，揮之不去，這種感覺很不好。
“好，我們即刻出發。”
二人上路，沿著一條鋪展在虛空當中的石子路向前進發。
“也不知這條路是誰修建的，太驚人，其中的一顆小沙礫竟給我一種浩瀚無比的感覺，仿佛有一片古老的宇宙撲面而來。”帝天震撼的無以加復，一顆沙礫，怎么會給人這種錯覺？
華云飛眸中閃爍先天符號，有星辰崩碎，宇宙成塵的恐怖景象，他若有所思，回答道：“這些沙礫不簡單，現在的我們即便以帝器全力轟擊都無法撼動，絕對是仙道人物修建的。
每一顆沙礫都是殘破的大宇宙濃縮而成，重量無法估量。”
“這……我們現在正在無數的宇宙之上踏步前行？”帝天驚的說不出話來了，一片古老的大宇宙被人以大法力濃縮成了沙礫，而后在這里修建了這樣一條天路？
那這個人得有多強？
他睜著武道天眼，怎么看都是沙礫，根本看不出所謂的殘破的大宇宙，只是偶爾會有那種錯覺，仙道人物的手段果然強大到不可想象。
二人沿著石子路極速前行，周邊的很多遺跡他們都未涉足，因為要加緊趕路。
他們不知穿越了多少片世界，石子路徑直穿過很多結界一般的光束帶，通向界墳深處。
殘破的星辰，有大有小，厚重的大陸殘骸飄浮在宇宙星空中，投下大片陰影，一些大陸甚至比九天十地中的一片星域要大成千上百倍。
相比起來，華云飛和帝天渺小如螻蟻，就如同塵埃一般微不足道。
這一路上他們看到了各種各樣聞所未聞的奇異生物的尸骸，比如說形如鬣狗，但卻長著龍角生著朱雀翅的龐大生物。
它比星辰要大數倍，身上覆蓋著青色鱗甲，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生前的實力至少是至尊，恐怖無邊。
其身軀的另外一側有一道大口子，內中的血肉骸骨等都消失不見，被掏空，華云飛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層空殼。
也有三頭六臂的魔猿，仰趟在虛空中，它的軀體如一塊大陸一般龐大，生前實力強到無法估量。
華云飛和帝天親眼看到一顆不算小的星辰碰到魔猿尸骸身上的鋼毛，而后像煙花一樣炸開的情景，極度駭人。
不過它還是隕落了，三顆頭顱的額頭處都有一個與星辰差不多大小的孔洞。
無盡歲月前，它被可怕存在連點三指，直接破滅了三頭內的元神，斃于虛空當中。
他們還看到了從未見過的食星草，它們屬于先天神祇，巨大無邊，扎根在殘破宇宙中，綠油油，輕輕舒展蛇信子般的葉片，很輕易就將星球卷了過去，吞食的干干凈凈。
這種生物雖然是誕生于混沌之中的先天神祇，但并沒有高階意志，只有一種進食的本能，所以對華云飛和帝天并沒有太大的威脅。
界墳中的一些事物與生靈雖然強大，但都有著相應的缺陷，只要不去招惹就不會有事。
半年后，華云飛和帝天停下了腳步，因為前方數萬里之外的石子路上盤踞了一尊可怕的生靈，比之至尊還要恐怖。
它形似章魚，但又有所不同，每一根觸手的頂端都生長著猙獰的龍頭，緊緊咬著石子路，似乎在吸吮沙礫中的能量與規則。
華云飛和帝天勃然變色，好在對方的狀態類似于沉睡，連氣息都沒有外放，他們相隔很遠的時候就提前發現了它，并未真正驚動對方，否則，二人絕對會成為它的口中餐。
“怎么辦？”帝天心頭發毛，在大帝不出的年代，他們竟然遭遇了一尊比大帝還要恐怖的生靈，說出去誰敢相信？
“繞路！即便拿出鎮仙碑多半也奈何不了它。”
他們只能選擇脫離石子路，遠遠繞開，不敢從那尊生靈的附近通過。
“這里真是太可怕了，恐怕就是至尊進來了也得小心翼翼的。”
“無數的大宇宙疊加到一起，總會誕生一些恐怖的怪物出來，這一路咱們見到的并不少。
仙婉能走到深處，絕對離不開瑤池那尊未出世圣靈的指點。”華云飛肯定的說道，心中猜測起瑤池圣靈的來歷。
“一尊未出世的圣靈怎么能知道那么多？
這樣的一條最古之路，不知多少年未曾有人踏足過了，而瑤池圣地的圣靈卻知曉，這無法解釋。”帝天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是應劫而生，一路無敵，如彗星一般崛起，最終高高在上。
同樣的道理，圣靈與圣靈也是不一樣的，他們雖然都是天地生養，但有的圣靈是應劫而生。
滅世大劫將至，天地有感，將所有氣運與天地道則降臨在一個圣靈的身上，希翼她能應劫，渡過。
這樣的存在，始一出世便會天上地下無敵。”華云飛解釋的說道。
帝天聞言，看向華云飛的目光當中有奇異的神色。
“還有這種說法？我怎么覺得你就是應劫而生的人？”
華云飛微微一愣，而后搖了搖頭。
“你多想了，這一世應劫而生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算算時間他應該也踏上人族古路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那個秉承天地氣運者是一個人族的后起之秀？”
“嗯。
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很多，有些事不能說出口，會遭劫，所以我們暫時不要討論這個話題。”華云飛心有預感，沒有繼續說下去。
帝天點頭，并未多想。
他們遠離了石子路，在深空中穿行，打算繞過那尊恐怖的生靈后再重新登臨。
按照因果之線的指向，仙婉應該就是沿著石子路深入界墳的，循著這條路便是最快找到她的辦法。
忽然，遠方昏暗的宇宙中飄來了一團事物，頓時引起了華云飛和帝天的警覺。
利用太極因果重瞳，華云飛看到了來者是什么。
那竟是一艘殘破的古船，染著血色，溢出絲絲灰色霧氣，讓人心頭悚然，渾身發毛，像是有鋼針抵在皮膚之上，下一秒就要扎進去。
很快，帝天也看到了，他同樣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古船的船體有些殘破，非常陳舊，不知是什么年代建造的，亦不知其在宇宙廢墟中飄蕩了多久，帶著斑駁的歲月痕跡，歷經萬古滄桑，依舊不朽。
其表面染血，經過時光的沖刷早已經變成了暗黑色，侵染在斷裂的船體間，觸目驚心。
無聲無息間，它飄了過來，華云飛和帝天立即有種被鎖定的感覺，好像逃到哪里都沒用。
兩人表情凝重，如臨大敵，有一道道尖利的目光從古船中掃向這邊，令他們如芒在背。
“幽靈船！”
華云飛認出了這是何物，心中有些驚訝，距離荒天帝前來這片界墳取種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萬年，這種事物居然依舊存在，被他們碰上了。
二人渾身皆涌現出駭人的神力，做好了大戰的準備，那艘染血古船內有不弱于他們的幽靈。
“吼！”
一聲大吼傳來，滌蕩靈魂，讓華云飛和帝天軀體微微一僵硬。
這竟是直接攻擊神魂的嘯聲，達到了巔峰大圣的級別，非常恐怖，華云飛反應很快，立在前方擋住了絕大多數的威能。
吼聲過后，十多道身影從古船上沖出，朝著他們撲殺過來。
速度太快了，猶如閃電一般眨眼間就來到了華云飛和帝天身前。
每一個都被灰霧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清真容，但氣息均是無比強大。
華云飛立在那里沒有動，因為方才傳出吼嘯之聲的大家伙還在船體中未出，沖來的這十幾道生靈最多不過大圣初階。
帝天黑發亂舞，雄偉的軀體綻放神光，將十幾道身影都攬了過來，要一個人獨戰它們。
這時，古船上突兀的出現了幾個可怕的詭異生靈，眸子冰冷，透過灰霧冷冷的望著華云飛。
“這里距離那個趴在石子路上的家伙太近，不到萬不得已不宜動用帝器，如果將它驚醒就危險了，所以我們要靠自己的力量擊殺這些家伙。”華云飛伸手握住凰血赤金戟，對著帝天說道。
“轟！”
帝天已經與那些生靈接觸并激烈爭鋒，聽到華云飛的話語，他回答了一聲。
“不用擔心我，這些家伙雖然詭異，能吞噬神力，發出神魂攻擊，但殺不了我。”
看到帝天橫擊四方，不落下風，華云飛放下心來，轉頭直面那三尊最強幽靈。
它們的氣息很強大，幾乎快突破極限達到準帝級別，與華云飛相差仿佛。
“吼！”
沒有任何前奏，巨大的咆哮聲響起，三尊龐然大物立時出動，如一道熾電俯沖而來，直撲華云飛的頭顱而去。
華云飛渾身綻放無量光，整個人像是和凰血赤金戟融為了一體，共同化作一件兇兵。
他催動不滅軀，照古今，升仙決等秘術，體內的道海世界涌出無窮道力，纏繞著仙光，絕世無匹，體外則是一層層光羽脫落，仿若在羽化飛仙。
驚人的力量盡數涌入凰血赤金戟戟刃之中，暗紅色的神芒吞吐不定，光芒無比的明亮，溢出可怖的氣機。
“轟！”
光陰長河浮現在華云飛的腳底，他于剎那間打出輝煌一擊。
“噗！”
一個龐大的詭異生物瞬間被斬開，頭顱高高飛了起來，其身上的灰霧遇見了凰血赤金戟戟刃上的暗紅神芒就如同冰雪遇上了滾燙的烙鐵，毫無意外的消融。
這是斬仙鍘刀的一部分煉成的戟刃，鋒芒畢露，無物不破，可屠神滅仙，不光斬殺肉軀，還內斬元神。
頭顱被斬掉，那尊幽靈直接斃亡，沒有絲毫意外。
“果然沒有血肉之軀，肉體都是由極度強大的精神滋養出來的。”
一擊斬掉一尊詭異生靈，華云飛卻并沒有放松，因為那是濃縮的一擊，不亞于數百招的大戰。
此刻，另外兩尊纏繞過來，不太可能給他準備的時間了。
忽然，一股清涼的氣息飄蕩而來，落在了華云飛的五彩元神身上。
這竟是一種奇異的精氣，能夠滋養壯大元神。
感受到自身元神變強，他精神一振，持戟殺向了另外兩尊灰霧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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