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昊天后手

昊天微微搖頭，在嘆息，在感慨，他這個師兄，真的前無古人，后亦無來者。

自古至高者，莫不是修煉一道，因為駁而不精，難以走到極致。

而華云飛，修煉三種法，三條路，都登臨了至高，這是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任誰聽了都難以相信。

可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華云飛做到了，三種無雙帝法，被他演繹的出神入化，面對這種無法解釋的生靈，就是昊天也不得不服。

他左手五指，分別化作五行中的一行，抓向華云飛的命運長河，五行輪轉，彌漫出永恒的氣機。

“轟！”

兩大帝法轟然相撞，時空都因此而變得不穩了，滔滔長河浮現，浩浩蕩蕩，奔流不息，因為二人的爭鋒而被截斷，改道。

華云飛發絲飛揚，烏黑燦爛，每一寸都染上了一層神圣光彩，猶如一個咆天哮地的先天神祇，在混沌中開天辟地。

兩只手掌，兩種無敵的帝法，在那里演繹、升華。

昊天大吼，感受到了來自師兄的磅礴壓力，五行法則爆發，有發散，演化世間萬物，也有歸一，化為永恒。

可是，這難以擋住華云飛命運長河中的那頭九色鯤魚，當年，華云飛升華九秘，將之化成自己的九種蓋世無雙法，繚繞在修出的命運鯤魚周身，成為九色仙光。

漫長歲月過去，隨著華云飛的成長，九種蓋世無雙法也跟著一次次蛻變，成為極致領域的秘術，都到達了各自路途的極致。

九色仙光，猶如九龍拱衛一珠，突出了鯤魚的超凡，它不受命運束縛，不受任何法則束縛，自由自在，傲游天地之間。

哪怕是昊天那修行到頂峰的五行法則也無法擋住九色仙光繚繞的鯤魚，五色手指和命運長河對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威能。

那里仿佛升起了一輪太陽，照耀十方天宇，無比的刺目。

而在這璀璨的太陽當中，有一點九色光芒越放越大，從中脫穎而出。

竟是鯤魚所化的鵬鳥，翼若垂天之云，覆蓋蒼穹，遮天蔽日，扶搖而上億萬里，直接轟在了昊天的手掌之上。

“咚！”

一聲滔天巨響，震動了整個五行天，造成了天翻地覆的可怕結果，乾坤顛倒，虛空崩碎，像是來到了世界末日。

“嘀嗒！”

虛空翻騰不休，光芒刺目，一滴又一滴鮮紅液體從昊天手掌上的裂口中溢出，無盡的造化生機彌漫，轉瞬間又轉化成無盡的毀滅。

昊天受傷了，在和華云飛的爭鋒之中，第一次流出鮮血。

他的血液已經不是絕頂至高時的五色了，而是回歸了人體最初的鮮紅，這是歸一的體現，代表他的成就達到了極致領域。

一尊絕頂之上被擊傷，這仿佛代表了什么，兩方陣營的至高都緊張的盯著這一幕，或許勝負會在這兩人的戰斗之間決出。

昊天望著自己的手掌，上面有一個巨大的豁口，是被華云飛那九色鵬鳥的一對混沌翅劃開的大口子，上面密布著難纏的至高命運法則，無數的肉芽在延伸交織，要合在一處，復原傷口。

可是，卻被那些命運法則所阻擋，難以接觸。

下一刻，五行法則盤繞上去，和那些命運法則沖殺，相互泯滅，終于，傷口愈合了，不再滴落血液。

他凝望華云飛，回想起當年的一幕幕，那個已經被他捏碎的師兄，資質比他還要強，否則也不可能被五行仙宮收為弟子了。

那時，他的師兄在各方面都強于他，即便是在后來的太神界幻境中，華云飛也是如此。

當年，因為理念的不合，他捏碎了他的師兄，他的師兄還想著用師兄弟間的情誼來讓昊天浪子回頭，可惜，昊天已經徹底變了，冷酷，無情。

而今，昊天歷經無盡歲月，登臨生靈所能達到的極致境界，本該天下無敵，傲視寰宇。

可是，華云飛壓了他一頭，單挑的情況下，他被華云飛擊傷，這足以說明什么。

不過昊天不會因為這一點就承認自己不如華云飛，極致領域的強者之間，失之毫厘，謬之千里，勝負到底如何，真的很難說。

“殺！”

昊天不再保留，一身驚天動地的戰力全面釋放，各種禁忌殺伐鋪天蓋地的施展出來，向著華云飛殺去。

華云飛也在怒吼，一個超凡的同階敵手發狂，自然是可怕的，他必須全力以赴。

兩個極致領域的生靈打出了真火，殺到了狂，他們的戰場不再局限于這里，由五行天擴散到五行大世界，二人的成長之路上，每一個境界的烙印都在爭鋒，甚至回溯到了太神界幻境中的戰斗。

同樣的場景再現，只是，不再是曾經的兩個人了。

昊天再度被擊傷，衣袍破碎，鮮血淋漓，一滴血液就能創造無窮個世界，亦能毀滅掉數不清的大乾坤。

華云飛也在淌血，同樣是鮮紅色，到了極致歸一的領域，許多特征都返回到了人體最本源的狀態。

兩大歸一生靈，殺到了癲狂狀態，每一擊都刁鉆無比，要見血，這是他們戰斗層次超出想象的體現。

在時間長河中，二人殺向遙遠的古代，一念古史生，一念古史滅，什么大因果之力，都無用。

當然，由華云飛施展出來的大因果之力就不一樣了，幾乎要將昊天的所有因果之線斬斷。

當觸碰到一根微弱、不顯眼的因果之線時，昊天直接紅了眼，險些將一切都打崩。

那是最不起眼的一根因果之線，但卻是最重要的一根，被昊天有意的掩埋在無數的因果之線中，似是想要遺忘，但是到頭來，剪不斷，理還亂。

此刻，華云飛觸碰之，自然是碰了昊天的禁忌，他當場發飆，大吼著殺向華云飛，將其藍色衣袍拍的粉碎，軀體震裂，大口咳血，不斷倒退。

華云飛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什么。

“看來，你也并非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無情。”

昊天無言，望著華云飛，沉默了許久。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見真實，哪要殺光這個世界的所有人，若是有一天，我成功了，我會讓幻滅的虛假在真實中重生，包括師兄你。”

華云飛冷漠以對，如果昊天將這個當成是屠戮眾生的理由，那就太滑稽了，只有瘋子才會這么想。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不必了，你只需要倒下，成為通向真實道路上的一塊磚便可。”

“異想天開。”

華云飛怒極反笑。

二人大戰，浴血搏殺，全都沒有留手，殺的天昏地暗，萬界無光。

到了最后，五行天在恐怖的咔嚓聲中，四分五裂。

這個由數不清的五行大世界碰撞而成的永恒真界，存在的歲月久遠到不可考究，或自古長存，見證了一代又一代天帝的崛起與消失，見證了五行陣營的分分合合，起起落落。

終于在今天，徹底崩裂了。

“昊天！整個五行大世界都和你不共戴天。”赤帝驚怒，他和火行至高、木行至高們竭力維持五行天的乾坤。

可是，它被昊天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之上，用來和華云飛征戰，這個級數的生靈爭鋒哪里有留手之說？

華云飛自然不會束手束腳，讓昊天占據優勢，相當于在助長更大的毀滅。

五行天的崩壞之勢已然不可止，赤帝等人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住自己一方的世界。

“洪帝，看你干的好事。”赤帝怒斥，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洪帝勾結同樣野心勃勃的外來者造成的。

“哈哈哈哈，毀的好，早就該這樣了，赤帝，你難道沒聽說過，舊秩序的毀滅會帶來新秩序的初生嗎？

從今往后，我們就是秩序，就是一切的統治者。”洪帝大笑，對泯滅的無盡大陸毫不憐憫。

荒天帝和一種上蒼之上的至高紛紛出手，將無盡生靈庇佑下來，沒有讓他們化作塵埃。

這也是華云飛的意愿，他并非是有意要毀滅這里。

當五行天崩碎的一剎那，竟有無窮閃電憑空劈落，將昊天和華云飛覆蓋，這些閃電呈現彩色，是所有生靈都不曾見過的，彌漫著令至高生靈都悚然的規則秩序與毀滅之力。

所有的至高生靈都感覺毛骨悚然，他們早就沒有雷劫的困擾了，當修為到達一定層次之后，雷劫天罰等全都無用了，奈何不了他們。

可是現在，這種秩序天罰刷新了他們的認知，原來，在這世上，還有針對至高生靈的劫罰。

“哈哈，看到了嗎？可以懲罰我等的雷罰，我們真的是至高無上？不，有規則在禁錮著我們，在俯視著我們。

現在，我就親破這個牢籠，讓真相浮現出來，打碎虛妄，得見永恒。”昊天大笑，即便被這種彩色秩序雷罰劈的渾身顫栗，也止不住的大笑。

這就是他預想中的五行崩碎，號稱永恒的五行天，不可避免的走向崩碎，終于是引動了史上最為可怕的劫罰。

此刻，恐怕就是一尊絕頂至高被熾烈的彩色雷罰籠罩，都會消亡。

所有的絕世生靈都懵了，真的有看不見的禁忌秩序在制約著他們，懸在頭頂，在觸犯的時候就會落下，進行審判。

許多絕頂至高都在搖頭，本以為登臨這個領域之后，可以無視歲月，無視大因果，大命運等，天上地下，至高不滅。

而今的彩色秩序閃電給了他們當頭一棒，他們以為的超脫出去，只是一廂情愿罷了，從來沒有真正跳出。

就是來自上蒼之上的眾多至高也是面面相覷，目光恍惚的感受著那種霸道的秩序力量。

在場的生靈中，只有在彩色秩序閃電里沉浮的華云飛和荒天帝石昊能保持鎮定，仿佛早就知曉了這一切。

華云飛渾身染血，在彩色秩序雷罰中橫沖直撞，但就是殺不出去。

將五行天毀滅，像是破壞了盒子，觸碰了某種禁忌，哪怕他是歸一領域的生靈，也不能免除一劫。

昊天和他有著相同的遭遇，在這能夠覆滅絕頂仙帝的恐怖秩序雷罰中，兩人皆在掙扎。

“這就是我所等待的超脫之機，就在這雷罰的源頭，藏著一切的秘密。”昊天大吼，不顧自身的傷勢，強行逆沖向上，向著雷罰源頭殺去。

華云飛見狀，心中一震，難道真的如昊天所說，雷罰源頭是盒子的重要樞紐，是跳脫到盒子之外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渾身發光，命運之光、輪回之光、因果之光，全都浮現，庇佑華云飛軀體，抵擋那些恐怖的彩雷。

石昊亦是如此，他有著歸一領域的道行，擁有蓋世無雙的帝法，自然也有資格踏足彩色秩序閃電中。

三人相互之間沒有爭斗，都在各自艱難得對抗著雷罰。

漸漸的，三人沖向了虛無之中，來到了神秘無比的雷罰源頭。

說不清這是哪里，仿佛是世界的終極盡頭，淡淡的迷霧籠罩天地，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到了這里，就是歸一領域也寸步難行，三人掙扎著，向著迷霧深處而去，隱約間，他們聽見了水聲，正要聽個仔細的時候，這片無上之地卻在緩緩消散，像是從來都不存于世。

他們知道待不了了，全都動用了最大努力，向迷霧深處眺望。

三人都面色呆滯，看到了一些景象，讓人心神駭然。

下一刻，他們從虛無中倒飛出來，彩色秩序閃電消退，所謂的源頭也無影無蹤，再也不可尋。

這時，昊天仰天大笑。

“運轉諸世的齒輪被我破壞了一個，還有一些，只要全都毀滅，一切的禁錮與束縛都將煙消云散，到那時，各位就是真正的至高無上。”

石昊冷喝，知道昊天所指，他這是要重演五行崩滅，毀滅上蒼之上。

華云飛也走上前，要繼續先前還未結束的大戰。

“昊天，結束了，你沒有機會了。”

石昊和華云飛并肩而立，竟是打算同時出手，圍攻昊天，以最快的速度鎮壓昊天，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是嗎？”

昊天輕語，眼神望向一處，那里，虛無處，來自地獄道陣營的接引、盤巽等絕頂獄祖一個接著一個走出，并且，保持中立的金行陣營出現了，和地獄道獄祖們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