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緊急討論,數個小時后,湘南大學高級生物實驗室。
因為程翔的一篇方案設計,原本計劃開始實施的實驗暫時中止,程翔等人穿戴好實驗衣物后正式進入實驗室。來的都是湘南大學生物學院的大佬,程翔課題組的成員,征求了程翔的意見,只有陳文麗才得以進入。
在場的一共七人,除去陳文麗,院長沈康文教授,教研組組長蔣昭教授,副組長王建國教授,還有一位學術領域比唐正明還略高一籌的重磅教授鄭文才,再加上唐正明,五個人全在給程翔打下手。
實在是程翔那份方案設計的理論的可信度太高,這五人可不是像陳文麗這種研究領域的新人,個個都是在生命科學領域深耕多年的資深研究者,所以,看懂方案基本沒什么問題,同時更能明白這份方案驗證成功后的分量。
基因工程是生物學科最前沿的領域,而提取基因,則是基因工程的基礎,萬丈高樓平地起,這基礎打的越牢,那么對于基礎之上的一切研究都具有巨大的推動作用。
高級實驗室的使用時間一向都非常緊張,日程幾乎每年在年初的時候,計劃表就完全排好,莫說是程翔這種剛剛博士畢業,暫時沒學術資歷的講師,就連唐正明這種資深教授級別的大拿,一般來說都必須老老實實排隊。
唯一插隊的方式,就是要通過教研組學術委員會至少四名以上的代表表決同意,一致認為這項課題必須立刻進行實驗,實驗的成果會對生物領域或者其他課題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這個時候,才能夠臨時進行插隊。
實驗緊張有序的進行,陳文麗站在一旁,看得腳心都在冒汗。
一屋子的大佬,就她不是。
至于程翔,雖然在做著實驗,但是一屋子教授凝重和激動盯著,不是大佬卻更似大佬。
轉眼幾個小時過去,程翔一邊講解一邊做實驗,這樣的指導性實驗,無疑耗費的時間更多,但是,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陳文麗站在一旁旁聽,先前方案中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這個時候在程翔這樣實際動手解說下,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陳文麗都能聽得懂,更遑論旁邊的幾大教授了。
沒有休息時刻,沒有廁所時間,喝口水的功夫都忘記了,時間持續到晚上九點。
程翔看著電鏡下面精準剝離的基因片段,完全達到預期標準的實驗結果,臉上不禁露出笑容,“成了!”
理論知識只是理論,只是一個指導思路,沒有不行,非常重要。但是理論有了,在現實中也不是隨便什么人可以把理論效果展現。
“真的成了?”
“我來看看!”
大半天了,一個個學術大佬在實驗室忙活大半天圖個什么,不就就圖個初步的理論驗證和實驗結果。
如今結果出來了,一個個都跟急紅眼的猴子似的。
“我先來。”
“還是讓我先看看。”
……
一群平均年齡都快五十歲的人,像個孩子一樣爭個先后,看的一旁的陳文麗實在忍不住了,一聲噗嗤后連忙捂住嘴,可是還是驚擾了眾教授。當他們發現這實驗室里還有個學生時,臉上忍不住有點尷尬。
沈康文干咳一聲,“正明,你是程翔的老師,還是你先吧。“
“好,那我就給大家代勞了。”唐正明當仁不讓的走到電鏡前,認真看了眼程翔后,頓時朝電鏡里頭看去。幾分鐘后。
唐正明一臉贊嘆的抬起頭,看向眾教授,感嘆點點頭,“確實是成了。”
十幾分鐘后,實驗室里一片笑容,這是成功的喜悅。雖然不是他們的成果,但是,這是他們學院的學生做出來的,身為教授,更是與有榮焉。
“正明,先前這程翔畢業那會,我還只是覺得不錯。”
“現在,真的是羨慕你了。撿了個好學生。”鄭文才看了一眼。
唐正明保持微笑看了鄭文才一眼,“撿這個字用的不太恰當。”
鄭文才冷不丁被噎了下,唐正明關注的重點幾十年如一日,半點虧都不肯吃,眾教授齊齊大笑。
首次實驗宣告成功,這并不意味著整個理論驗證完畢。
越是重要的理論和方法,越是需要嚴謹慎重。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程翔都被教授團給征用了。
“程翔,來我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程翔,來我這瞧瞧?”
教授們學習能力非常快,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再加上程翔的加入,接下來的實驗進度自然也越來越快,很快,教授們就掌握了這項新技術的訣竅,而且,隨著時間的過去,眾教授對這項新理論和技術越來越加熟悉。同一時間,這一方案驗證過程中,程翔解決問題的能力,一次次刷新眾教授的認知。
程翔解決問題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字,快,快到眾教授感覺這不是在做驗證實驗。太順利了。想磕磕絆絆一點都難。
不論什么理論,在落實到具體問題的時候,終究會有不同的細節處理,雖然這些細節不是決定性的,但是,細節處理的好壞高低,往往也會對實驗的結果帶來相應程度的影響。
但是,每每遇到這種細節處理,程翔總能敏銳快捷的給出答案,幾天下來,程翔像是救火隊一樣,實驗室內來回奔走。眾教授起初看了直搖頭,真是活久見。久而久之,只能感嘆,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
……
一周之后,程翔和陳文麗借著高級實驗室的這股東風,加班加點后,終于拿到了所有樣本基因的提取。同一時間,兩人也從教授團的驗證團隊撤離了出來。
教授們還要繼續進行理論驗證工作,驗證工作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完成的,雖然驗證工作沒必要覆蓋所有的情況,但是,這個新理論要達到學術認可的初期標準,按照教授們列出來的計劃表,整個工作做完,至少還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清晨九點多,程翔和陳文麗兩人,時隔一周,再次站到研究所的大樓外頭。
“呼,終于出來了。”陳文麗感覺恍如隔日,伸出雙手,擁抱春日的陽光。
“是的,出來了。”程翔也在閉眼感受著久違的陽光,這次的實驗歷程,對程翔來說也是頭一次,頭一次連續一周白天黑夜全在實驗室,吃飯都有人送到隔間,睡覺也在隔間的休息室。累了就休息會,醒了就接著做實驗。
實驗室附屬房間里,值班醫生和護士二十四小時值班,樓下學校專用的救護車也是二十四小時待命,隨時監測和應對研究人員的身體狀況。
這種不分晝夜的實驗歷程,對研究人員來說,不僅僅是種研究體驗,更是一種精神和意志的洗禮。
“我最開始以為自己會堅持不住。”陳文麗感嘆道。
“但是你最終還是堅持住了。”程翔笑道。
陳文麗微笑回應,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