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內，氣氛緊張。眾人死死盯住大屏中動態顯示的作戰數據。
“曲速引力撕裂彈正在加速！”
“一點五倍光速！”
“兩倍光速！”
“兩點五倍光速！”
“三點二五倍光速！”
“抵達設計預期目標！”
匯報員聲音緊張而充滿力度，眾人聽著匯報聲也是跟著心態起伏。
“即將抵達預定目標！”
“成功爆炸！”
“爆炸瞬間引力坍塌參數指標合格！”
這邊還緊張檢測，而在宇宙深空的紅藍雙方，此時開始執行遠程攻擊時的戰術演練。
雙方基本是一沾即走，進行中開炮，根本不在原地逗留。
原本近戰攻擊時，還能偶爾看到雙方同時跌落曲速航行模式，進而在正常空間中采用局部曲速的方式近距離交戰。
而眼下，遠程攻擊中，如果不是機甲本身開啟了主動信號持續釋放，觀察室根本就無法看到此時雙方機甲的位置。
程翔看著雙方的戰斗過程，頻頻點頭，看的一種武器設計專家滿心的歡喜，對他們來說，能夠得到程翔的肯定，那就是一種至高的榮譽。
程翔的肯定，如今已經儼然成為了科學界的一桿無形的標尺。哪怕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能得到最優秀科學家的認可，這對于科學家來說，就是一種嘉許和鼓勵。
“好家伙，這玩意真夠勁。”
“這曲速炮的使用技術，也是玩出花了。”
眾人緊張盯著大屏，大屏中的戰斗，可是一點都不虛，而且，這是實彈。哪怕是機甲本身有著曲速氣泡維持著防御，但是，一旦遭遇到大規模的戰術轟炸，被迫退出曲速航行模式的話，絕對夠駕駛員喝一壺的。
“這玩意，說真的，如果放在陸地時代，真的和火炮一脈相承。”
“是有那么點相似，主要還是我們的通訊能力還不行，至少，短時間內，我們是沒辦法進行超光速通信。”
“沒辦法超光速通訊，那么，精準制導這種方式，顯然不太可能。”黃成英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彈體如果主動發射引導信號，結果信號還沒自己跑的快，自己跑到信號前頭去了，那還引導個屁。”
“而遠程制導就更別說了，只要速度追不上的話，精準制導，實時制導根本談不上。”陶遠慶認真說道，臉上也有些遺憾，“如果能夠在星際作戰中，弄出超光速的精準制導，那會是怎樣的光景。”
陶遠慶說的聲音有點大，不僅僅身邊的人聽到了，程翔也聽到了后面這句感慨。這感慨發自內心，也是代表了當代絕大多數武器設計者的心聲。
程翔聽到了這句感嘆，笑著回過頭去，“老陶，還在想著這事呢。”
陶遠慶抿著嘴巴笑了笑。
“放心吧，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超光速通訊技術非常困難，但是，有奧克突普族的演示在先，既然有路可以走的通，我們未來，肯定也能實現。”
“不過，這話說回來，這武器，更加精準只是一方面。”程翔頓了頓準備好好講講，從母星時代過度到星際時代，幾年的時間，對于這樣的文明躍遷來說，實在是太短太短。
很多地方，在形式上，在工具上獲得了提升。
但是在心里頭，在理念上，還得不得跨越。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既然碰到了，有機會，程翔都會去講解，去溝通。
“在母星時代，冷兵器時代講的是致命攻擊，我們從冷兵器過度到熱武器后，就一直講究一個命中率。”
“從滑膛槍到膛線槍，再到狙擊步槍。”
“從火炮，到導彈。”
“精準率是越來越上去了。”
“但是，有一個現象卻始終沒有變，哪怕再精準的武器，也有不精準的時候。”
“射擊再準確的阻擊手，也有一發子彈完成不了任務的時候。”
“再精確制導的武器，也有失靈偏離目標的偶然。”
“或許發生的次數不多，或許看上去很多時候和武器本身關聯不大，而和使用者本身存在很大關系。”
“但是，我要說的是，從武器的設計理念來說，武器，不僅僅是將科學理念貫徹到武器設計中，還必須深入武器的使用。并且從實用效果，才能判斷這款武器的真正性能。”
“所以，有此來看，哪怕是低概率的不命中，也是武器的實際性能體現。”
“甚至可以這么說，從概率學上來說，無論我們武器發展到什么時代，哪怕有朝一日，我們最終將超光速曲速武器研究出來。”
“在武器擊中目標之前，擊中目標的概率，永遠不會是百分之百。哪怕這個武器再先進，設計理念再前沿也是如此。”
“武器的精準度，只會是無限趨近于百分百，趨近，但是卻永遠無法靠近。”
“作為武器研究人員。”
“特別是作為星際時代的研究人員，以前在母星時代，因為環境和地域因素，武器的概率學特性，展現的并是很明顯。”
“但是，當武器的使用空間放大到星際時代，放大到更廣闊，更復雜的使用環境。”
“我們應該需要變化下傳統的思維。”
“不知道，大家最近有沒有關注到最近概率學的戰術，統計學武器設計理念，大家有時間可以去琢磨琢磨，在武器設計方面，這應該是未來一個大趨勢。”
“在未來的時代，遙遠的星空探索，不論是武器的設計，還是其它的設計。”
“我們需要以科學的，概率學的理念滲透進去。”
“不以直接的指向性結果為導向，而是在合適的資源配置下，盡可能的以放大成功概率為目標。”
“科學是優美的，同樣，是概率的，也是數學的，而落實到科學的實際應用，也是同樣。”程翔的講話深入淺出。
換個人說同樣一番話，或許提醒的效果不大，但是，這番話由程翔嘴里說出來，眾人皆是陷入深深的思考，仔細琢磨其中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