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離席，走到前面的麥克風前，朝眾人笑了笑。
“各位展覽圈的朋友，剛才聽了天河展覽的發展近況，我心潮澎湃，忍不住也想向大家匯報一下我威牛展覽的發展近況……
從這幾個月的實踐中，我深深地認識到，展覽業的創新首先是展覽理念的創新……
要打破一切束縛我們的陳舊理念，以市場反饋為導向，不能用過往的習慣框住自己的行動……
比如，我們在主辦威牛汽車大賣場時，創新性地提出不達效果免交參展費的舉措，事實證明，我們威牛展覽不僅禁沒有虧錢，反而因此賺了不少錢……
至于向參展商收取超額銷售的抽成，這也是參展商歡迎的，不然他們為什么還會踴躍報名接下來的威牛大賣場呢？
我可以跟大家透露一個好消息，到目前為止，我們元旦車展的招展情況非常理想，兩個館的面積接近訂滿，接下來，我們會考慮增加館外面積，滿足更多參展商的需要……”
一席話講完，周圍響起了掌聲，劉威看了杜莎莎一眼，見她咬住深紅的嘴唇，定定地看著面前，也不知在想什么。
劉威在心里嘆口氣。
其實他不是一個喜歡針鋒相對的人，尤其不想跟一個美女針鋒相對，但為了捍衛威牛展覽的聲譽，他沒法退讓。
講真，他對杜莎莎……其實挺有好感的。
怎么說呢，含著金勺子出生，沒有坐享其成，仍積極進取，而且一眼就看出了大賣場模式的強大生命力，并立刻付之于行動。
這樣的姑娘真不是繡花枕頭。
只是心態稍微急了點。
這跟身邊的人有關，假如他們沒給她這么大的壓力，讓她有機會放下心氣慢慢跟劉威較量，說不定還真可能成為劉威的強勁對手。
可沒有身邊的人，她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擁有跟劉威較量的資源啊。
所謂得之桑榆，失之也桑榆，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長得確實挺美，冷艷的美。
劉威回到自己的座位，何其宣布晚宴正式開始，頓時碗筷磕碰的叮嚀聲此起彼伏。
鮑文輝悄悄豎起一個大拇指，給劉威點了個贊。
“你真是敢懟啊，人家武林盟主一直高高在上，沒想到被你一個剛入會的小萌新掃了面子，你小心她用元旦車展對你猛烈進攻。”
“我想不出她有什么進攻手段。”劉威搖頭淡笑。
“說不定再砸一堆錢，請幾個大明星過來，每天一個，沒有重復。”
“鮑老板，我想問問，如果元旦期間只給你到現場看一個明星，你愿意看馮芝芝呢，還是陳媛媛？”
鮑文輝想了想，認真道：“我可能會去你那里，網上盛傳馮芝芝容顏不老，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至于陳媛媛，反正她年輕著，以后找機會再看也來得及。”
劉威笑了。
晚宴尾聲，眾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扯，借著酒勁說一些夸張的話。
劉威湊上前聊了一會，覺得意思不大，就準備回家。
下了電梯，走出酒店大堂，這時夜空已經放晴，皎月當照。
劉威坐上車，剛想啟動，就看見杜莎莎在昏暗的光線下朝這邊走來，獨自一人。
劉威以為她是要開車回去，就停下動作靜靜地看著，哪知杜莎莎走過了她的大奔，徑直走到了劉威的車邊。
兩人隔著薄薄的車玻璃對視，杜莎莎的容貌在月色下愈發冷艷，而且高高在上，周圍東西跟她一映照，仿佛都成了俗物。
她抬手敲敲了車窗，劉威把玻璃搖下，杜莎莎道：“我想跟你談談。”
“上車吧。”
劉威朝旁邊一努嘴，杜莎莎走到另一側，坐上了副駕駛位，帶來一股幽香。
“把車窗搖上，我不想給別人看到。”
劉威依言，玻璃升起，整個空間頓時變得密閉，而且狹窄。
氣氛立刻變得...仿佛有點潮濕。
“我沒想到你是劉威。”
杜莎莎輕輕地道，眼睛看著前方某個虛無的點。
“我也沒想到你是杜莎莎。”
劉威若無其事地道，眼睛饒有興趣地盯著杜莎莎看。
這姑娘，初初一接觸，總感覺太過嚴肅，親和力不夠。
但多看幾眼，卻覺得有一股別樣的吸引力，讓你想去探索堅硬高傲的外殼背后是否隱藏著某些柔軟的東西。
“我那邊的招展情況不是很好，參展商很多在猶豫。”
杜莎莎沉默了幾秒，開口道。
“我知道。”
“有人想看我的笑話，有公司外的，也有公司內部的。”
“我也知道。”
“你能幫我一個忙么？”
“什么忙？”
“我安排陳媛媛在元旦上午露面，你能不能讓馮芝芝錯開時間，這樣我那邊就能盡量多吸引些人氣，不至于輸得這么難看。”
劉威在心里盤算，讓馮芝芝上午先去十鎮市，下午再來東洸市，也無所謂。
“可以。”
杜莎莎沒想到劉威這么爽快，有點吃驚。
“你如果有什么交換條件，不妨提出來。”
“沒有。”劉威很干脆地道。
“沒有？”杜莎莎有點驚訝。
“因為我要提的條件，你滿足不了，所以…就算了。”
這話……杜莎莎微微皺眉。
“劉威，你平時都是用這種語言方式跟對手談交易的？”
“那不一定，得看面前的是誰，如果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仙女，我會一把將她拉下凡塵，在地上使勁摩擦兩下，讓她體驗體驗人間的味道。”
杜莎莎無語了。
過往這么多年，閱男人無數，那些男人面對她，都正兒八經的，還沒誰像這位一樣，痞里痞氣地說話。
每句話背后好像都有點挑逗的意味。
讓她疲于招架。
轉念一想，我為何要招架？
這不過是兩個人的私密空間，旁邊又沒別人，我顧忌什么公共形象？
難道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我大家閨秀了，反倒讓他放蕩不羈了。
你想玩，我就陪你一起玩玩。
想到這，杜莎莎頃刻間就換了個心態，神情忽然就生動起來：“哦，說說看，你想讓她如何體驗人間的味道呢？”
劉威沒說話，拿眼只是看著杜莎莎，杜莎莎回視他，不甘示弱。
兩人的眸光在幽暗的車內都是水亮的。
片刻之后，劉威把視線下移，杜莎莎的嘴略薄，小巧而精致，紅潤而嬌嫩。
既像玉雕，又似粉琢。
劉威忍不住有點走神，卻被杜莎莎看在了眼里，她心念一轉，嘴角微翹。
“劉威，既然你幫我這么大的忙，我不表示什么也不好意思，就回贈你一個禮物吧。”
她的聲音突然含著一點低沉的磁性，頓時性感十足。
“什么禮物？”
劉威咽咽喉嚨，仿佛預感到了什么。
杜莎莎伸手撫住劉威的那一側臉頰，探嘴在這邊用力印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笑了。
那種惡作劇似的得意。
“小帥哥，口紅印非常清晰，記得擦掉哦，走了。”
杜莎莎輕輕一笑，推門下車，腳一踩到地面，神色又恢復了平時的冷傲。
在昏暗迷蒙的夜色下，她徑直走回了酒店。
劉威目送杜莎莎的身影遠去，默默地拿起手機，正想撥通葉小潼的電話，這時手機響了一聲，正好有條短信進來。
他仔細一看，居然是趙瑋菁發來的。
“劉威，告訴你一個消息，林偉森被炒了，三月桃花把單交給了我們，我最后還是做成了這個單。”
這個是預料之中的事，劉威并不覺得驚訝，趙瑋菁做事確實有一種狠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太好了，恭喜你，我早就知道，你很有做銷售的潛力，你以后在叉車公司前途無量。”
“再告訴你一件事，我辭職了，今天剛辦完手續。”
劉威一怔，等等，這是什么劇情，跟前世怎么不一樣了？
趙瑋菁在前世可是一直都在叉車公司的，劉威辭職后，她成為了銷售部經理。
“小趙，好好的，你為什么要辭職呢？”
“我想報告中埔大學的研究生，得提前幾個月做準備。”
“哦，考研究生不錯啊，那我預祝你一考沖天。”
“你不想知道我準備報考哪個專業么？”
劉威皺眉，似乎預感到什么，打字的手微微顫抖。
“什么專業？”
“會展經濟。”
劉威的瞳仁猛地一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