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芝芝的病情穩定下來，劉威原本緊繃的心也暫時得以松懈，就感覺有點餓了，對鳳眼美女許露道：“一起吃個飯？”
“好。”
兩人就近，在醫院旁邊的一家酒樓開席。
“劉威，你得趕緊找人代替馮芝芝，最好是同等檔次的明星。”許露心急得很，才坐下來就提醒劉威，白皙干凈的圓臉滿是著急。
“現在臨時找跟馮芝芝同等檔次的明星救場，就算人家有檔期，花一大筆錢不說，觀眾還未必買賬，我擔心那些喜歡找茬的人會投訴，最后還是馮芝芝出場。”
劉威拿起茶壺給許露和自己倒了茶，喝了一口，沉吟道。
“但馮芝芝的身體不允許啊，腳都是軟的，連站在觀眾面前幾分鐘都做不到，而且整個臉都垮了，你就算用輪椅推她出場，說不定都會嚇著觀眾。”
劉威忽然道：“許露，你認不認識長得像馮芝芝的女人？”
許露一怔，皺起好看的眉頭，捕捉到了劉威的意思：“你想用替身出場？”
劉威點點頭。
“這個有點冒險，萬一被人識破了怎么辦？”許露的小眼神有點茫然，她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冒險。
“可誰能識破呢？這些觀眾有誰見過馮芝芝本人？沒有對比就沒有破綻。”劉威信心十足。
許露想了想，微微點頭，沒錯，只要替身有幾分像，兩人又不同時出現，誰能知道真假？
就拿里面躺著的這個馮芝芝來說吧，說不定她也是個替身，真正的馮芝芝或許正在港島的家里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呢。
當然，這只是一個理論上的假想，許露還是相信接觸了一天的這個馮芝芝是真的。
她在腦海中搜索認識的人。
“劉威，我想起來了，有個東洸歌舞團的演員，經常來我們臺伴舞，大家都說她像馮芝芝，她說不定可以。”
“能叫她現在過來見個面么？”
“可以，不過如果你選中她，要給她通告費的哦，雖然我跟她是朋友。”許露提醒道。
“那是肯定。”劉威一口答應。
朋友是朋友，商業是商業，朋友交情只不過讓商業合作更容易達成，但利益共享的本質不會有變。
能用錢解決眼前的危機，他當然不會吝嗇。
何況柳青堯的通告費才五萬，這個素人能要多少？不過小錢而已。
許露于是打電話，簡短地說了幾句，收線后告訴劉威：“她現在打的過來試鏡。”
兩人吃完飯，劉威讓許露把打包的飯菜拿給馮芝芝的助理吃，自己去旁邊找圖文打印店。
走了幾十米，找到一家，劉威用他們的電腦在網上收集馮芝芝的資料，打印出幾張紙，拿在手中，回醫院跟許露匯合。
……..
不多時，許露認識的歌舞團演員王慧挎著一個小包匆匆來到，她有段時間沒見許露了，兩人相見，熱情地說著客套話。
劉威在旁邊觀察王慧，心里暗暗吃驚，這人簡直比正版馮芝芝還像馮芝芝。
嚴格來說，是更符合劉威對馮芝芝的想象。
她看起來也就四十歲，身材纖瘦而有力，因為長期練舞蹈的緣故，舉止氣質容貌俱佳，幾乎不用化妝就能跟網上的馮芝芝精修圖旗鼓相當。
劉威原本對自己的計劃還有點忐忑，現在見到王慧真人，他的心完全定了。
但篤定歸篤定，還需要進行一個實戰測試，看王慧能不能瞞過觀眾的眼睛。
怎么測試？
劉威打電話給徐寧慧。
“阿慧，馮芝芝經過醫院治療，現在身體狀況已經轉好了，可以接受采訪，你什么時候能過來？”
活潑可愛的鄰家小蘿莉徐寧慧愉快地回答：“我開我的新車，十五分鐘到。”
她對自己的新車很滿意，說話必有所提及。
跟徐寧慧聊完，劉威把打印出來的幾張紙交給王慧。
“王小姐，這是馮芝芝的資料，你抓緊時間把它們背下來，等下有個記者要來作專訪，你覺得有難度么？”
王慧淡定地接過資料：“沒難度，我們經常背臺詞的，這比臺詞好背。”
這個特護病房是套間，里間是馮芝芝打點滴的地方，外間是一個小的會客室。
劉威把門都關上，王慧挺直腰板端端正正地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開始背資料，她神情專注，一邊小聲叨念，一邊閉眼強記。
這個女人很不錯，專業素養很高，值得合作，就可惜年齡有點大，是阿姨了……劉威站在走廊上從門上的探視窗往里看，心里跟自己嘀咕。
片刻之后，他把目光收回，走到許露的旁邊坐下。
“如果決定用她，價位是多少？”劉威問。
“一萬。”
“一天去兩個地方，總共一萬元？”劉威不敢相信，忍不住要確認。
有馮芝芝的一小時五十萬珠玉在前，王慧這個一天一萬實在太劃算了。
“對，我已經跟她說好了，明天一天，上午禪佛市，下午肇城。”許露很肯定地回答。
劉威搖搖頭，沒說什么。
他其實在心里很感慨，如果純粹從男人看女人的角度說，王慧其實比馮芝芝更漂亮，但是因為名氣小，兩人的收入差距竟然大到這個程度。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辦展會一個月賺幾百萬，叉車公司銷售部的同事一個月不過幾千塊的工資，同樣是人，又怎么解釋呢？
說不清楚。
這時劉威的手機響起，徐寧慧到了。
“我去接阿慧，你讓王慧做好準備，從現在起她就是馮芝芝，等下回答提問不用講太細的事，主要抒發感想，對人生的感想，對拍戲的感想，這些東西不容易露餡。”
劉威交待許露，許露眨眨性感的鳳眼，嗯了一聲。
花了幾分鐘夸贊徐寧慧的新車一番，劉威向心情愉快的徐寧慧介紹了馮芝芝的情況……暈車，嘔吐，經過醫院的治療后好轉，可以接受采訪，但時間不宜過長，點到為止。
徐寧慧舉起右手做了和ok的手勢，道：“沒問題。”
現在劉威已經是她職業生涯的大貴人，上次塞薇爾，這次馮芝芝，都是劉威給她的機會，對于劉威的要求她當然會盡量滿足。
到了特護病房門口，劉威從探視窗往里往，見王慧和許露坐在沙發上聊天，劉威敲敲門，和徐寧慧推門進去，王慧就笑口盈盈地轉頭看了過來。
徐寧慧和王慧同時打量對方。
王慧來的時候已經化過淡妝，由于她比馮芝芝精神太多，所以許露建議沒不要再補妝，因為如果太神采飛揚，就不像是正在生病的人了，反而露出破綻。
記者的觀察很敏銳，如果能過徐寧慧這一關，騙過普通觀眾自然沒問題……劉威客氣地介紹道：“馮小姐，這位是東洸都市報的記者阿慧，她也是許露和我的好朋友。”
“哦，那就是自己人嘍？坐吧。”王慧刻意模仿著馮芝芝的口音，上半身端正坐著，優雅地抬抬手，示意徐寧慧坐在她的側對面。
王慧的音色和馮芝芝還是有明顯不同的，就不知徐寧慧是否注意到……劉威在心里暗想，悄悄觀察徐寧慧的表情，卻發現她并沒有異樣。
嗯，她才當上記者不久，應該還沒機會近距離接觸馮芝芝。
徐寧慧坐下，拿出錄音筆和紙筆，簡單寒暄幾句，依照事先草擬好的提綱開始提問，王慧歪著頭凝視提問的徐寧慧，然后侃侃而談。
劉威站在后側觀察，看出王慧初時還有點緊張，但隨著采訪的深入，她逐漸進入了狀態，神態愈發大氣，氣質愈發優雅，談吐愈發從容不迫。
好一個大牌影視明星……的架勢！
劉威跟許露悄悄交換一個眼色，暗露驚喜。
這王慧不愧是專業演員，把馮芝芝的神態拿捏得太到位了，活脫脫就是大眾心目中的馮芝芝形象。
這一刻劉威不禁產生了錯覺，他不得不提醒自己，里面躺著的那個才是馮芝芝本尊。
結束采訪，徐寧慧扯扯劉威的衣服，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出特護病房，徐寧慧壓低聲音在劉威耳邊道：“是誰幫馮芝芝化的妝？”
“怎么啦？”劉威含笑問。
“化妝技術太厲害了！我一點都看不出她的病態，仔細看她的臉，妝容似乎也不是很濃，非常地自然，這化妝水平實在匪夷所思。”
人家王慧是真的皮膚好，你當然看不出痕跡……劉威轉開話題，問：“阿慧，你對這次采訪滿意么？”
“滿意啊，怎么啦？”
“你覺得馮芝芝這人怎么樣？比如氣質、風度、文化修養？”劉威循循誘導，試探徐寧慧有沒有覺察出什么異樣。
“很正常呀，沒什么特別的，跟網上描繪的差不多。”徐寧慧疑惑地看著劉威，很奇怪他為什么提出這種疑問。
劉威忍不住笑了，他對王慧順利騙過徐寧慧很滿意。
“你笑什么？這有啥好笑的？”
徐寧慧皺眉審視劉威，一臉嚴肅……這家伙平時都挺老成穩重，這種笑一定有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