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劍陣堂堂展開,四柄神劍流轉變化,但是卻沒有徹底展開,道人右手的劍指微微抬起,鋒芒之氣在那里流轉變化,卻未曾徹底吞吐出來,含而不露,鬢角兩縷黑發垂落微動:“方才你和渾天才打完。”
“可要給你留下些調息回氣的時間?”
倏忽二帝只覺得頭皮發麻。
清氣之世這幾千年來,怎么又多出了這樣瘋狂的后生崽?
“調息嗎?”
“和你打,還用不著調息“
濁世大尊嘴角微微勾起,伸出手抓住了背后的大氅,手掌用力,整個大氅忽然就嘩啦地燃燒起洶涌澎湃的烈焰來,像是逆舉起火光,要焚盡整個世界的一切,而后猛地朝著前面拋飛出來,在虛空中就猛地散開,化作越發洶涌咆哮的烈焰。
衛淵劍指并起,微微朝著前面斬下。
誅仙劍陣流最終化成了洶涌到了極限的劍氣洪流。直接將那翻卷著順著劍氣蔓延開,然后生生講整個劍氣吞沒,濁世大尊已經靠近過來,右手握緊了拳頭,朝著眼前額得衛淵狠狠地砸下來。www.八壹zw.ćőm
仿佛整個世界以此為核心開始輪轉。
諸天萬界,森羅萬象都在掌中,都在以拳鋒為中心點,瘋狂地旋轉著。
于是陰陽顛倒,萬物失去了原本的秩序,一切的顏色退去
,聲音不再如兒,仿佛代表著真正的毀滅以及萬物的終結,衛淵的神色不變,手中多出了另一柄劍,象征著天穹浩渺的力量,名為青萍。
衛淵掌中的劍一種極為玄妙凌厲的方式朝著前方的濁世大尊劈斬下來。
濁世大尊神色不變,抬手一圈強行打出,無數元氣層層疊疊地壓縮在一起,幾乎是瞬間就重重地砸在了衛淵掌中的青萍劍的劍鋒之上,狂暴的氣焰在下一刻炸開,而后仿佛萬斤巨石砸入汪洋之中,氣浪匯聚成漣漪瘋狂朝著四面八方崩開。
倏忽二帝想要往前看,但是面對著這樣的陣仗,也是面色驟變,不得不后退。
而在另外一側的方向上,濁世的火神火灼和濁世的秩序之神同樣暴退。
此刻雙方雖然距離都不遠,彼此卻沒有動手的心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牢牢地放在了此刻正以肉眼幾乎難以捕捉到的速度,以及無比狂暴地氣勢交手兩道身影之上,每一圈每一劍的交鋒都已經秒到了巔峰,每一瞬間的招式防腐契合最根本的大道。
這是最為純粹的招式的碰撞!
轟!!!
拳和劍再度碰撞在一起,青萍劍似乎都不堪負重,爆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鳴嘯聲音,衛淵右手握著青萍劍,左手并指成劍指的模樣,猛地掃過,剩余的三柄劍整齊地鳴嘯起來,而后截然不同的運轉方向,解成劍陣,攻向濁世大尊。
是以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
兼三才而兩之,故六畫而成卦。
誅仙劍陣·化而三才。
劍氣瞬間變得充斥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秩序之感。
濁世大尊立于無數的劍氣撕扯之中,袖袍翻卷,一拳一拳將這劍氣爆發出來的威能打碎,仿佛這已經徹底展開的誅仙劍陣也并非是她的對手,非但不是對手,甚至連組攔住他都極為困難似的。
一拳砸落,劍氣紛飛。
但是旋即無數的劍氣匯聚而來,重新化作劍陣。
更有前面的黑發道人持劍而來,招招凌厲。
只是濁世大尊卻仿佛絲毫都不在意。
這足以鎮壓斬殺道果層次強者的誅仙劍陣,就仿佛只是他今日的又一個戰果。
只是他今日擊潰渾天之后,再度得到的收獲。
劍鳴氣昂,氣機銳利地讓人完全無法靠近,而濁世大尊聲音卻依舊沉靜,沒有往日的狂傲,沒有曾經的恣意囂張,但是這種沉靜,卻反而更有一種說不
出的厚重之感,如同一柄神劍,經歷了那種從容不破的鋒芒。
“天道,地道,沒有想到,你居然將人也放入其中。”
”但是更妙的是,這三種本來并非是一體的力量,此刻竟然能夠在你的劍陣之中達成平衡,運轉不停,稱得上一句秒品,若是先前的我,或許真的會在這一招上落敗,吃你這一劍的苦頭。“
“終于……終于回來了。“
如此的風姿,如此的氣度,才是祂所知道的濁世大尊!
最強者!
霸主,梟雄,無可匹敵的濁世領袖。
闊別許久,濁世火神火灼抬起手臂微微地垂下頭來,呢喃自語:
”屬下火灼,恭迎大尊歸來。“
”我們,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而白發垂落,眉心有一點朱砂的忽帝臉色卻是很難看,他雙眼死死地盯著前面,一炸也不眨地盯著衛淵和濁世大尊交鋒的地方,看著他們兩個不斷地碰撞,掀起來的元氣幾如浪潮,可是透過這驚天動地般的外在,疏忽兩個大帝卻也看到了元氣之下的‘東西,。
”濁世大尊的氣息,還在上升……“
忽帝的話語幾乎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
倏帝同樣臉色極為難看。
祂們是渾天的好友,很明白這種的感覺是什么。
打破心魔,在無顧慮,放眼望去,皆不是我之對手。故而可以從容不迫,故而更是徐緩冷淡,這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絕世強者的心境,甚至于,伴隨著這種心境的逐漸完善,濁世大尊的氣息開始了奇異的變化,隱隱有超脫之跡象。
祂在破境!
困住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心魔,自然是一樁災劫,在那不可逾越的背影之下,自己的邊界都仿佛已經被釘死了,不可跨過,也無法逾越,但是當此心魔終于被自己打破,終于走出來之后,變更可覺得天高地闊,天窮世界,在無阻礙。
這是最強者的傲慢,是霸主梟雄的從容氣度。
先前因為心魔被困得越是長久越是嚴重。
在打破心魔之后的頓悟便是越發越快,越是磅礴,越是酣暢淋漓。
但是最為讓倏忽二帝都動容的,是此刻的濁世大尊非但沒有因為打破心魔,在無阻礙而變得張狂自大,傲慢囂張反倒是更為地安寧平和,如同真正歷練過心境,那當真是從容不迫,徐徐而來的宗師氣度。
忽帝忍不住咬牙低語:”……要成就他了嗎?“
倏帝則是死死盯著交鋒的兩人。
他忍不住忽而踏前半步,就壓迫高喊出來,卻被忽帝給一把拽住,道:”你要做什么?!!“
此刻更是黑發俊美青年模樣的倏帝不耐煩地道:”還能使什么?“
”你看不出來嗎?!“
”自然是立刻讓這小子停下來!“
祂死死地盯著那玄妙萬分卻也強大無比的主線劍陣,可以看得出來這劍陣之強大,足以讓祂可以做到以一己之力牽制住數倍于自己的同階高手,甚至于當場斬殺道果層次的對手。
但是此刻,越是強大的力量,便越是能夠淬煉打磨濁世之尊的鋒芒。
越是難以測度的玄妙,越是有助于他那種從容不迫的巔峰心境!
越是有助于濁世大尊從困住他數萬年的地方走出來,讓祂也一步一步,走向超脫,而此刻,渾天已經不再了,有還有誰能夠牽制住他?
倏帝忍不住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這家伙在靠著那小子的劍陣來磨礪自己,他直接把這個小子當作了踏腳石和磨刀石啊!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個黑頭發的臭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把陰陽大劫的本源都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面,但是哪怕是用腳指頭都能夠猜得到。“
”這種力量不可能在這么快的時間里面就被他容納和化解掉的。“
“他在強撐著勉強自己和濁世大尊交手“
”這樣的覺悟已經足夠了,哪怕是渾天也肯定不讓他為了自己的仇而不顧一切地和濁世大尊交手,更何況是抱著這種覺悟,最后反倒是幫助濁世大尊走出那一步,你覺得更是憋屈了嗎?!“
倏帝說完,不顧忽帝地阻攔,右手一握,胎化易形施展開來。
身軀忽而就變得無比巨大,似乎是要頭頂著天,腳踏著地。
卻是易胎化易形的權能,短暫地化作了撐天筑地的不周山功體,而后不顧自己會不會受傷,就要伸出那巨大的手掌,將那邊交手的雙方給分開來,可就是這個時候,虛空之中,卻又有一股股熱浪升騰起來。
”倏,給本座住手!!!“
”今日,絕不允許你打攪到大尊!“
黑紅色的火焰化作了有若實質般的鎖鏈。
巨大的鎖鏈直接鎖在了倏帝的四肢,脖頸,還要腰上。
炙熱無比的高溫瞬間膨脹到不知道比烈日核心熱多少倍的程度,倏帝怒聲咆哮著伸出手握住鎖鏈:”不要給我攔路,滾!!!“
忽帝談嘆一口氣,看著旁邊的濁世秩序。
他摸了摸鼻子,道:”現在我說我不打,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是吧?“
只是忽帝抬起頭瞥了那誅仙劍陣一眼,卻看到那邊的劍陣已經徹底展開,那果然稱得上一句氣象萬千,浩蕩磅礴,但是濁世大尊行走于其間,卻也同樣是從容不迫,神色沉靜,氣息也在不斷沉淀下來,每一揮拳,都比上一刻更加接近于無敵之氣機,更接近于超脫的意蘊。
仿佛的眼前的誅仙劍陣,并非是為了誅殺他的絕殺招式。
只不過是前來恭賀他踏足更高境界的賀禮一般。
濁世大尊的聲音沉靜而平和。
”今日我借你的劍陣,證我已然前路無敵。“
“于你于我,都算是沒有遺憾了。“
而后眼前的衛淵卻說出了讓倏忽二帝都呆滯的話:”這一劍陣名為誅仙,劍出就是為了染血的,今日你是第一個看到我劍陣全貌的人,雖然說這里面有三柄劍并非是最適合的,但是也可以一用,我很想看看現在的你,血和過去又有什么不同。”
“勝不得我,如何稱得上是所謂無敵?“
“方才交鋒盞茶,我未殺你,你也何曾破陣。”
濁世大尊平淡道:“本座拭目以待。”
抬手,像是邀請前面的道人出劍一般,但是同時也已經有更為沛然難當的勁氣爆發出來,朝著眼前的衛淵擊去,而衛淵卻在這個時候松開了右手,手中的劍垂落了下來
天劍青萍。
地劍輪回。
人道軒轅。
以及最后的棄道之劍。
域中四大,流轉不息,猶如最;初的萬物混沌,連時間都沒有的時代。
倏忽二帝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只是如此的話,終究只是拾他人牙慧,可惜。”
他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覺得遺憾和可惜,而后從容地,震袖,出拳,幾乎是嫻熟地講誅仙劍陣曾經的絕殺招式破去,而在這個時候,那散開的劍氣忽而匯聚,衛淵的氣質忽而變得悠遠蒼茫,雙眼之中仿佛映照著蒼茫的萬物。
元始天尊,無宗無上!
先前那種萬物最初的混沌氣息還沒有散去,化作劍氣彌散在這一方世界,此刻被徹底激發,就連時間都仿佛變得遲滯起來,唯獨那黑發道人越發高大。越發從容恢弘,立于世界的中心,像是比起這一方世界更加巨大。
而后,鋒芒誕生。
我以世界為劍鞘,以混沌的原初為盛放鋒芒的器皿。
出劍!
在這一劍之前萬物都沒有化生,一切都是最初的混沌,時間沒有意義,諸天萬界都只是沒有價值毫無意義
的混沌一片。
在這一劍之后,森羅萬象徐徐展開,于是天空,大地,人間出現。
絕對的真理劈開一切,以原初的因賦予一切意義。
天穹崩落,大地湮滅,萬物萬法皆在這一劍之下,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這已經不再是純粹的劍術,而是凌駕于一切法則之上的存在,倏忽二帝幾乎屏住了呼吸,和火灼,以及秩序的交鋒也就在此停止住。
這一劍的恐怖,讓他們都下意識心底浮現一個想法。
或許,或許這個家伙真的可以阻止濁世大尊的超脫。
”原始開天,我判陰陽。“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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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