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喝了一個多小時。
小酒館里，人漸漸多了起來，直至座位爆滿，吧臺處都坐滿。
楚堯沒有再喝下去的打算。
本身這杯都是白嫖的。
雖然氣氛是很好，感覺也很愜意，小酒館里的美女也不少，很養眼，但還是不要影響人家做生意。
于是起身朝門外走去。
路過吧臺時，正想和老板打招呼。
里間的廚房，一個微胖很有福相的女孩子掀起簾子，系著圍裙，熱得滿臉汗，旁若無人的喊道：“老公，沒有醬油了，快去買一瓶！順便幫我帶根冰棍！”
嬌憨的語氣。
酒館老板頓時起身笑道：“等一下下哈寶寶，忙著呢。”
“我來看店，你去買。”
她咕噥著，走了出來。
小腹微微隆起，如果不是單純“胖”的話，那大概率是懷孕三個月以上了。
夫妻店。
很財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常。
男人看店，女人掌廚，大概不是旺季，連店員都沒請。
只是今晚格外忙。
看老板忙得實在不可開交，楚堯笑了笑，說道：“老板，我去幫你買吧。”
老板微微有點錯愕，不過很快露出笑容。
“那謝啦。右手邊五十米巷子口就是便利店，醬油要味極鮮，冰棍要綠豆沙。”
楚堯點頭。
走出小酒館，找到便利店，買了東西，回來遞給他。
“謝啦謝啦，給您錢。”
老板早把零錢準備好，雙手遞上，放在吧臺上。
楚堯擺擺手。
“不用謝啊，祝幸福。”
相視一笑中，楚堯出門，牽著高婧的手，走進夜色，匯入人群。
從那種每天幾千萬上億甚至幾十億的“大事業”中走出來，偶爾有這樣的經歷，楚堯還有點小感觸。
快樂和錢有關。
但幸福，似乎和錢無關。
至少和很多錢無關。
不由想到杰克馬說的，人生最幸福的時候，是每個月只賺兩三萬的時候。
好像……也有點道理？
搖頭笑笑。
“笑什么？”
高婧捏了捏他的手，輕聲問道。
楚堯若無其事道：“笑鳳釵敲枕，鳳釵敲枕啊。”
第二天。
十點多起床，又在古鎮逛了一圈，隨手買點當地特產的青梅酒和黃精酒，就準備離開。
這里并不大，本身也就只適合一日游，最多兩日游的景點。
不過體驗還是相當不錯的。
收拾好東西，退了房，準備奔赴下一場山海。
只是。
到了停車場，看到車門把手里塞的那張a4紙，楚堯表情錯愕。
卷成筒的一整張白紙，插在門把手里，有點像是賣房中介的廣告宣傳單。
抽出來，卷平看了一眼，是個電話號碼。
十一位的數字，寫的很大，最后一位還用筆尖狠狠戳了個點，頗有“氣勢。”
不用說，肯定是昨天高速服務區偶遇的那個紋身姑娘。
還真是人才啊。
這種方式都想得到？
楚堯掃了一眼。
那部紅色馬自達就停在旁邊，隔著一個車位的位置，這會兒車上沒人。
擱這“守株待兔”呢。
古鎮雖然不大，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見的。
至少昨晚沒遇見。
這種萍水相逢，對方卻如此“用力”。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話，那算是還不錯的體驗。
不過，現在和高婧一起……
楚堯笑了笑，隨手把白紙遞給她。
“喏，戰書。”
然后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紋身妹紙，真的適合去當銷售啊。
楚堯還記得之前晉哥給自己上過課。
——客戶已經有成熟的供應商體系了，我們想要切入，怎么辦？
留聯系方式啊。
多上門拜訪啊。
多拉近感情啊。
不要逼單。
耐心等待就可以。
就算是關系再好的客戶和供應商，也總會有鬧矛盾的時候，一旦他們撕逼，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還真是……銷售如泡妞。
高婧：……
看了一眼這張白紙，眉毛挑了挑，看向楚堯，想了想，輕聲道：“我來處理？”
“好啊。”
楚堯點上支煙，想看看她怎么應對這種局面。
暗戳戳的有點小期待。
“事先聲明，我管殺不管埋。”
高婧再次開口說道。
她拎的很清楚。
這個事兒，不怪楚堯，和楚堯沒關系。
實在是現在這些小姑娘太放肆，路子太野。
不過……
啥也不是。
姐可以金盆洗手，賢妻良母，但當年也是拎著啤酒瓶子，給人開過瓢的。
“沒事啊，我兜底呢。”
楚堯還是笑道。
這種小插曲，還不至于影響到心情。
都說旅行是檢驗感情的試金石，很多男女，旅行回來要么成了，要么散了。
主要就是因為，突發事情太多。
平時那些隱藏在骨子深處的，可以妥協的“不同選擇”，在遇到緊急事件時，就都顯露出來了。
聽到楚堯的話，高婧點點頭。
拿出手機，按照上面的號碼，便是撥了過去。
嘟嘟響了幾下，倒是很快接通。
“喂？你好，哪位？”
高婧開著免提。
對面妹紙的聲音有些慵懶，大概還沒起床。
“你好，看在你留在車上的電話號碼了。”
高婧輕聲說著，語氣還算客氣，平靜而淡定。
對面卻是一陣窸窸窣窣，身體摩擦被子的聲音，似乎是坐起身來。
“姐姐好，沒別的意思，就想一起結伴玩一下嘛，大家都是從鵬城出來的，又都是自駕，相互之間還能有個照應。”
她迅速解釋，聲音柔柔的，茶里茶氣。
不說硬話。
不做軟事。
也算是有點道行。
高婧笑著說道：“好啊，想一起玩就一起玩嘍，你今天去三甲醫院做個體檢報告，確定沒病了，晚上我們開好酒店等你。”
“保證讓你玩的開心，帶上你的小姐妹一起也可以。”
“等你，不見不散哦。”
對面：……
沉默。
楚堯：……
沉默。
電話還沒掛。
只是對面一直都沒說話。
約莫過了十秒鐘，高婧再次笑著問道：“好嗎？”
“嘟嘟嘟嘟嘟嘟……”
掛了。
她看了楚堯一眼，隨手把這張白紙折起，塞到旁邊的垃圾箱，然后拉開車門。
上車。
楚堯也拉開車門，上車。
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高女王發飆了。
一瞬間有點像是第一次見她時那種感覺。
颯的一批。
技驚全場的那種。
“那她要真來了怎么辦？”
楚堯系好安全帶，一副假裝“瑟瑟發抖”的模樣。
高婧笑了笑，語氣幽幽，眼神也魅惑。
有點像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魅惑君王的狐貍精。
“那……你不高興嗎？”
“玩嘍。”
“就當給你慶祝生日嘍，過生，還不得吃頓餃子啊？”
楚堯：！！！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