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心談完心，再多聊一嘴鹿鳴大廈的交接手續，楚堯便離開她的辦公室。
這個女人有毒。
不過，但凡能在金融投機市場賺到大錢的，多多少少都不是正常人。
得逆人性。
最著名的就是巴菲特那句話――別人貪婪我恐懼，別人恐懼我貪婪。
壓根不走尋常路。
本來在系統資產里，有幾個類似于股市內幕消息，或者說國際大宗商品市場套利空間之類的機會，楚堯是想和她聊聊的。
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有些事兒，自己還沒想清楚。
倒也不是迷茫。
就是系統咔一下升級后，塞過來海量的好東西，讓自己眼花繚亂，被帶了節奏。
自己本來的計劃是什么？
是沿著美業平臺，投資綜藝，娛樂圈……這條線，緩緩的滾雪球，一點一點發展，平穩發育。
現在忽然來了這么多。
各種資產，頂尖科技，完全顛覆自己的想象。
太快。
合適的步調還沒考慮好。
先抬頭看路。
鹿鳴大廈的辦公室，下午三點的光景，楚堯坐在窗前看書。
心浮躁了，要么運動，要么看書。
到現在為止，楚堯這兩種好習慣，已然徹底培養出來。
一支雪茄燃著，偎依煙灰缸，絲縷煙氣裊裊升起。
姜靈韻買的雪茄到貨，經典品牌的經典款，叫什么鯊魚之眼，口感倒是挺不錯。
因為烘焙風格的緣故，有股子果香。
很醇。
抽著煙，喝著茶，看著書，時間如同指縫間的沙子倏然流逝。
“只有那些瘋狂到認為自己能改變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變世界。”
一下午，一本《喬布斯傳》看完，這是讓楚堯印象最深的余味。
其實以前也聽說過。
但一個月六千塊時，和身價百億時，看到這話，是完全不一樣的體會。
之前完全沒感覺。
我不想改變世界，我就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因為我沒有那個能力。
現在……有了。
反而糾結起來。
楚堯模模糊糊覺得，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距離那個答案越來越近，但它具體是個什么樣子，卻還沒完全浮現。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屬于姜靈韻的敲門節奏。
“進。”
白色襯衫，黑色西服，略顯中性很職業化打扮的姜靈韻進門，氣場平穩優雅，露出個恬靜的笑容，輕聲道：“楚總，程野來了，要不要見一面？”
“嗯，見啊。”
“過來一起喝茶。”
楚堯點頭，起身伸個懶腰，看著窗外一輪西下的斜陽。
程野，從央視挖過來的綜藝節目操盤手，之前吃過一次飯。
不過那是第一次，禮貌客套試探為主，沒聊什么很深的話題。
交淺就不言深。
現在他正在辦央媽那邊的離職手續，馬上就是自己麾下的大將，自然是要好好聊聊。
片刻后。
一個白色pol衫牛仔褲運動鞋的男人進門，五官普通，其貌不揚，最大的特點就是腦袋很大。
笑著打招呼，落座。
程野比自己大半輪，三十二歲。
能考上清華的，自然都不是笨人，智商和情商都很高。
之前為了帝都戶口去的央視，現在鎖定期已滿，離開也不算違約。
“楚總，又見面了。”
他笑著說道，不卑不亢落座。
楚堯遞給他一根雪茄，他笑著擺手拒絕，反手掏出包0.5毫克的中南海。
“抽不了大的，我抽這個。”
楚堯也不強求，泡茶倒茶。
“楚總，今天過來是跟您簡單匯報一下，那邊離職手續還在走流程，手頭工作都交接，等領導審批。”
“沒什么事兒，我過這邊來看看情況，之前出的方案是大綱，不夠詳細，現在萬事開頭，我做了份未來三個月的細化流程，您掌一眼。”
他從書包里掏出份文件。
就很……靠譜且踏實。
能力暫且不說，哪個老板不喜歡這樣的手下？
況且，有這份心態的人，大抵能力也差不到哪兒去。
接過這份詳細的工作計劃，楚堯粗略掃一遍，放在一邊，笑道：“回頭再細看，你不休息兩天？”
“沒什么好休息的，一天不干活，一天就慌，不自在，被沉重的房貸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
程野自嘲笑道。
楚堯倒茶的動作微微一滯，看他一眼。
他似乎意識到什么，當即笑著解釋：“是剛換個學區房，孩子上學用。”
聽著兩人的對話，姜靈韻忍不住微微一笑。
莫名就覺得有趣。
楚總，還真是……哈哈哈。
程野剛才說“房貸壓力大”，其實是想表忠心。
說剛買了房子，您就放心吧，我肯定安安心心工作，不會輕易離職和跳槽。
不過一開始被楚堯誤會成“他想漲薪”，眼神審視。
他自己也意識到這種誤會，才又趕緊多說一句，表示自己不是念山音要漲薪。
一波小誤會的交鋒，點到為止。
楚堯那個玩味的小眼神，很有范兒。
聊到房子，聊到孩子，話題就不由聊到自己。
程野的家庭背景和姜靈韻差不多，都是出身小城，一路學霸，把小學初中高中打通關，以碾壓姿態，走入清華。
畢業后順理成章工作，扎根，娶妻，生子。
實現某種層次上的階級躍遷。
和他聊著，楚堯卻漸漸走神。
倒不是感慨別的。
就是忽然體會到兩個字――天才。
程野是天才嗎？
當然是。
至少在他那些從小被他成績各種碾壓的同學眼里，是的。
唐心也是。
是維度更高的天才。
而在普通人眼里看起來，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是天才做出來，那就并不足為奇。
比如在程野那些同學眼中，他混到現在，理所當然。
再比如唐心說對男人一點欲望都沒有時，自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這……
這就是合理化的路徑。
楚堯忽然想清楚這個答案。
如果，自己是個“舉世矚目”的天才……
比如說，喬布斯那樣的人，或者馬斯克那樣的人。
或者，至少是個讓所有人都覺得“我草這他都能做到”，并日常為之震驚的人……
那，拿出那些目前全世界最頂尖最前沿的技術，似乎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畢竟在所有人的認知中，天才，就是要改變世界的啊。
而天才再加上資本，那就都能沖出地球，探索宇宙了。
楚堯……
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