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啦。”
“追我的人，能從金融街，排到大興國際機場。”
微微的楞過之后，姜靈韻也是忍不住笑著說道，有點小驕傲的仰起下巴，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然后……繼續剝蝦。
“真的假的，我都沒這么夸張。”
“不過，想想也是，你，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要學歷有學歷，還是女老總，年收入都破了千萬，人類高質量女性啊。”
楚堯笑著調侃。
姜靈韻手上動作不停，頭也沒抬：“不帶這么損人的啊，過分了。”
楚堯則是不由哈哈大笑。
笑過之后，卻沒有放過這個話題，繼續開口問。
“追你的都有些什么人？說出來我聽聽。”
姜靈韻此刻隱約領略到楚堯那種暗戳戳賤兮兮的惡趣味，繼續剝著蝦，說道：“你們男人不都這樣？大部分都是撩撥你一下，沒回應，就走啦。誰還能一棵樹上吊死不成？”
她也是拿話暗暗刺楚堯。
楚堯撓撓腦袋。
笑了笑。
“別光給我剝啊，你也吃。”
剛才這句話，可太扎心了。
從第一層想到第二層，再想到第三層，甚至第四層，楚堯盤出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第一層是罵男人。
第二層在暗示自己。
第三層反轉，男人不會一棵樹上吊死，但女人可能會。
第四層，第四層……
短短一句話，楚堯充分體會到了她那種“為何你明明動了情，卻又不靠近”的糾結。
想起之前，好幾次，自己都差點都攻破了她的城門，但硬生生是被攔在城門之外。
她用理智的圍墻，筑起一道無與倫比的堤壩，固若金湯。
外部攻不破。
但她自己心里，卻也是各種翻江倒海。
正想著這些……
姜靈韻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手機就放在桌上，看來電顯示的名字，是江國山，略霸氣。
看到這個電話，姜靈韻臉色微微一滯，旋即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她看向楚堯，露出個玩味的笑容，說道：“要不你幫我接？”
楚堯：……
“我又不認識，你的電話，你自己處理。”
姜靈韻再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接通。
要不說女人是天生的演員，瞬間切換到那種“霸道女總裁”模式：“你好，我是姜靈韻，請講。”
這單調的語氣，枯燥的聲線，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瞬間那種“高冷的逼格”就出來了，氣場比自己還強！
楚堯甚至覺得，自己都應該和她學習一下。
“姜總，吃飯了嗎？”
她開著免提，一個聽上去渾厚且溫柔的男人聲音，從聽筒中冒出。
姜靈韻依舊是那種聲線：“正在吃。”
“哦，不好意思，打擾你吃飯了，給我一分鐘時間，很快說完。”
“是這樣，咱們上次合作的那個方案，我覺得還有一些優化的可能，我們這邊的流程改進幾步，我在找找人，做做央視那邊的工作，估摸著能節省至少兩個月的時間，以及差不多一千五百萬的經費。”
“這是初步考量，你明天幾點有空，我去你辦公室一趟，跟你詳細聊一下。”
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有點類似于播音員那種感覺，聽上去頗為優雅。
說話間的語氣，也是溫柔而不失強勢，基本上穩穩把控著節奏。
姜靈韻安安靜靜聽著，看了楚堯一眼，語氣不變的說道：“這件事，你找王副總，細節跟他溝通就行，由他全權負責。”
聽到這話……
男人笑了笑。
“等下。”
“其實也不全是工作的事兒，刨去工作的因素，想見你一面。”
“坦白說吧，我對你很心動，超出生物基因本能的那種心動，想更多了解你，接觸你，交個朋友，給個機會。”
這話，還是挺得體的。
至少在楚堯聽來，是非常得體的。
尤其是對于姜靈韻這種女人來說，至少不會留下負面印象。
落落大方，坦坦蕩蕩。
姜靈韻微微沉默了一下，這個沉默持續了將近十秒鐘，她眼瞼忽然垂下，視線凝聚在腳下，聲音多少柔和幾分，說道：“感謝你的坦誠和欣賞。我也坦白說，我已有很喜歡的男人，謝謝。”
掛斷電話。
“我上個衛生間。”
她微微吸了口氣，站起身來，朝著衛生間走去。
而這個時候，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鈴聲卻是再次響起，剛才那個叫江國山的男人，再次撥了過來。
楚堯想了想，接通。
微微嘆口氣。
“抱歉，兄弟，你換一個目標吧，這個我拿下了。”
楚堯說完，掛斷。
深藏功與名。
約莫三分鐘后，姜靈韻從衛生間走出來，看了一眼楚堯，剛才楚堯的通話，她聽到了，不過現在卻沒多說什么，若無其事的樣子。
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這家小龍蝦，的確有點好吃，比之前那家好吃。香。”
楚堯淡淡笑道。
頓了頓，又道：“哎，徐妍去哪兒了？還沒下班嗎？”
這個房子，本來就是她倆一起住的。
姜靈韻輕聲道：“出差了，去杭城參加個行業聚會，MCN機構的，估計要三天。”
楚堯點點頭。
扯著些有的沒的的話題，楚堯心中也是不由微微嘆了口氣，想到一個很著名的理論。
——窗口理論。
正常情況下，男人和女人交往，窗口期往往也就三、四個月，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拿下了，該發生的就都能發生。
可要是窗口期過去了，那就有點麻煩了，剪不斷理還亂，需要考慮的因素就更多了。
從基因角度而言，掌控激情的荷爾蒙會逐漸退散。
從心里角度而言，太熟了，不好下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放不開。
從更加“高尚”一點的角度而言，當朋友，或許還能更長久些，一旦睡了，那關系就變質了，或許會更快消散。
若是別人，楚堯真覺得沒什么，有完全的把握搞定。
但姜靈韻……
說實話，沒把握。
這個女人，雙商都高，現在經過歷練，差不多已然是終極版了，原則性強，又愛鉆牛角尖，屬于女人中最極品，但也是最難纏的那種。
“十一點了，我該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你二樓的房間還是那樣，我幫你換了套干凈的床單被子。”
“晚安。”
姜靈韻輕聲說道，聲線帶著某種極大的隱忍和克制，然后轉身走回自己房間，輕輕關上門。
楚堯沒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
心中，多多少少是有幾分佩服的。
人因拒絕和克制而高貴，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至少，姜靈韻表現出來的某些東西，自己是沒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