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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堯在莊園住了下來。
雖然心心念念的小成就還沒有達成,但還是解鎖更多玩法,姐妹倆似乎達成某種微妙的默契,距離終極體驗,也只差時間問題了。
主要是新年放假。
兩人都不用上班,時間大把大把的有,磨,合。
在沒羞沒臊炮火連天的瘋玩兩天后,楚堯出來散散心。
年假七天還沒過完,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中。
楚城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大街小巷,以及垃圾堆里,都能看到大紅的紙屑。
路過一個街角,楚堯隨意把車子停在路邊,心念一動,邁步走進巷子深處。
這里屬于之前很老舊的城區,杏花巷。
左邊是紡織廠,右邊是居民小區。
不過,紡織廠已經倒閉很久,現在里面似乎是被個收破爛的占據,堆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右邊的居民小區前,筒子樓也早已破舊的不像樣子。
看著這熟悉的一切,楚堯走進巷子深處,腳步慢慢的,腦海中回憶著無數往事。
被時間的長河塵封的記憶,一點點浮現心頭,仿佛形成雙重疊影。
一個怯生生的小男孩,略大的白T恤,短褲,一雙補過的回力球鞋,從巷子深處走過來,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對外面未知的世界充滿恐懼和好奇。
迎著“他”來時的腳步,楚堯走到巷子盡頭。
左轉。
一棵冬天里干涸的杏樹,老樹遒勁,或許還沒徹底死透,來年春天會發出新芽。
樹前有燒香留下的灰燼,樹干上還系著紅布。
這棵樹,一度是小時候很美好很甜蜜的回憶。
金黃色的杏子,從樹上自然掉落,很甜,連砸開硬殼后里面的杏仁,都格外清香。
那種味道,對于現在的楚堯而言,猶如朱元璋的翡翠白玉湯。
青菜還是青菜,豆腐還是豆腐,也杏子還是杏子,但在也不復當時的窘迫和快樂。
鐵門上貼著對聯。
上聯是:慈悲有情如甘露滋天下。
下聯是:大愛無疆似春風暖心田。
橫批:善必善報。
站在門口,楚堯猶豫一下,還是推開大門。
記得大學畢業后自己來過這里,當時這里已經關門,沒有人了。
院里那個自己最牽掛的老人,也不在了。
當時覺得悵然若失,但也覺得是好事,被遺棄的孩子越來越少了。
福利院關門,自然是好事。
而現在……
似乎,又重新有人了?
帶著疑惑,楚堯推門而入,眼前的畫面,讓他有些想笑。
很溫馨的畫面。
巨大的院子里,雖然還是青磚鋪地,但卻收拾的很平整,很干凈。
左右兩排竹藤椅,冬日的陽光灑進院子,分別坐著兩排老人,左邊一排是老頭兒,右邊一排是老太太。
莫名有種排坐坐吃果果的既視感。
中間,還躺著兩只懶洋洋的大肥貓。
聽到門響,距離最近的一個老頭轉頭看來,露出有豁口的牙齒,笑得像個孩子。
似乎是聽到響動,與此同時,正面的門也打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姑娘,帶著橡膠手套,手中拿著拖把和簸箕,熱氣騰騰的笑著,看著楚堯。
“你是……楚堯?”
她眼神微微的詫異過后,旋即驚喜叫道,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了過來。
她其實長得不算好看,眼睛略微有點斜,不過身材倒是很豐滿,有種強烈的熱情和樸素。
楚堯隱隱覺得她有些眼熟,似乎,或者說應該是小時候的玩伴,福利院里的小朋友。
但又不是很敢確定。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記憶早已出現模糊斷層,完全接不上了。
楚堯點頭笑道:“是我。”
這女人說道:“哎呀,你可是稀客,你怎么來這里啦?席小姐呢?她沒跟你一起來嗎?”
席小姐?
哪個席小姐?
“你說席悅?”
楚堯隨口問了一句。
“是啊,就是席悅,她去年把這里重新弄起來的,修繕了一下,水電暖氣什么的,都弄好了,說是你的意思。”
“這附近沒什么孩子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下老人,正好社區也準備弄個養老院,于是就弄成了養老院。”
“我現在在這里做護工,大老板,你還認識我嗎?”
她用帶著本地方言味道的普通話,解釋了一番,然后笑嘻嘻的看著楚堯,調侃問道。
楚堯:……
一時間有點楞。
一種說不出的麻癢,從尾椎骨,直升到后腦勺,全身都生出細密的雞皮疙瘩。
有點……感動。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女人,而是因為席悅。
“哈哈哈,還真有點想不起來,您是?”
楚堯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她也是不由笑出聲來:“就知道你肯定不記得了,不過也正常,貴人多往事嘛,我是花花,小時候還搶過你玻璃彈珠子的那個。還咬過你一口!”
楚堯:……
嘴上說著想起來了,但心中,是真不記得了。
似乎自己選擇性遺忘,這段曾經最不美好的回憶,都被大腦分區刪除,只剩下一些極其零碎的片段。
楚堯在這里和她聊了一會兒,知道了她的人生經歷。
她從福利院出來,上完初中就輟學了,去南方打過兩年工,辛苦攢了點錢,又認識了同鄉的男人,回來嫁了人,生了孩子,就住在這附近。
去年聽到招工,為了補貼家用,也為了某種情懷,來這里做全職護工。
也算是幸福而安穩的生活。
呆了一下午,臨走前,楚堯去外面買了紅包,取了錢,給老人發了一圈,順便也給花花留了雙份的。
然后離去。
回到莊園,第一時間就把席悅喊了過來。
說實話,一路上,楚堯都在想著這件事,本能的就是判斷她的動機,但思來想去,最終只剩下她的蕙質蘭心,貼心細膩。
“福利院,什么意思?”
楚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席悅微微抿了抿嘴唇,一時有些詫異:“啊?你知道啦?”
楚堯敲了敲桌子:“是不是想泡我?我承認,這次真的給我整破防了。”
席悅:……
微微錯愕片刻,做作的后退了半步,笑道:“楚總,你別這樣啊,我是做好事,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