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已經化作吸血鬼,速度超凡脫俗,拉出一道道殘缺的幻影,消失在了群山之間。
山崖峭壁,對于李密來說如履平地,他已經不再是凡俗,尤其在月色下,一身本事更是數倍增長。
可惜,他遇見了克星。
群山之間,李密很想張開嘴仰天咆哮:寶寶心里苦,但寶寶沒法說。
要不是單雄信有那雨師仙骨,此時定然已經死了,死無葬身之地,已經成為了自己的血裔。
但偏偏單雄信膽大包天的性格救了他一命。
若是尋常人遇見雨師仙骨,碰到天師道掌教被截殺的事情,恨不得立即逃得遠遠的,不敢有半點沾染。
單雄信到好,竟然將雨師仙骨給盜來了。將雨師仙骨給盜來了不說,而且還將雨師仙骨煉化,掌握了部分雨師仙骨的力量。
他根本就沒有吞噬太華草,他連涿郡都沒有去,怎么會有機會吞噬太華仙草?
他能踏破宗師,并且覺醒一絲絲血脈之力,全賴體內的雨師仙骨。
單雄信站在山巔,一雙眼睛看著李密消失的背影,眼神里露出一抹殺機:“混賬,這廝好快的速度。可惜雨師仙骨暴露出去不說,反而被他逃了。萬一天師道得知是我吞噬了雨師仙骨的消息……。”
單雄信體內一道道藍光流光,不斷修復著體內傷勢,修復著自家身軀內的諸般暗傷。
他被李密創傷在前,此時想要追趕李密,有力不逮。
“不過雨師仙骨已經由嬰兒頭顱大小,化作了雞蛋大小,天師道應該認不出來了吧?”單雄信心中有些遲疑:“應該不會吧?”
雨師仙骨乃是大麻煩,單雄信身為北地十八省綠林總瓢把子,能混到這個位置絕非蠢笨之人。當年錯非體內氣機與雨師仙骨產生感應,他也絕不會貿然出手去順走雨師仙骨。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是一統瓦崗,然后借助整個瓦崗大勢來對抗天師道。”單雄信背負雙手:“天師道底蘊深厚,瓦崗山未必能擋得住天師道的數位宗師。”
“第二條路就是棄了瓦崗基業,從此亡命天涯,待我徹底吸收雨師仙骨,繼承了雨師造化,那時天師道何足道哉?”單雄信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身上衣衫:“我現在雖然吸收了大半的雨師仙骨,但卻也不不過是雨師仙骨的一些糟糠罷了,真正的精華才勘堪顯露而出。”
“這可是我經營了十幾年的基業,舍不得啊!”單雄信面色遲疑。
心中的理智、直覺告訴他,他現在應該趁機逃走,否則天師道宗師高手找上門來,到時候必然沒有好果子吃。但瓦崗山他苦心經營十幾年,這里就是他的根基,他又豈能舍得?
況且如今雨師仙骨變了模樣,李密未必能認得出來。他心中總是存了一絲絲僥幸。
李密本身就是吸血鬼,更突破了宗師境界,速度奇快無比,遠超人族宗師,再加上又是猛然暗中偷襲。錯非如此,他也不會將雨師仙骨暴露出來。
暴露出雨師仙骨,尚且可以度過眼前劫數,保下小命。若是不暴露,只怕當時就已經殞命當場了。
“大當家的!”
門外數十個山匪一窩蜂的沖了進來。
“傳我命令,李密背叛山寨,所有山中兄弟,若遇見李密,必定與其不死不休。”單雄信陰沉著臉道了句。
一言令下,山寨沸騰,無數的通緝令向四面八方而去。
群山之中,一道人影在急速奔馳,然后站在了一處月華充沛之地,李密腳步猛然頓住,一雙眼睛看向單雄信的大營方向:“好奇怪的寶物,想不到單雄信竟然有如此手段。單雄信的陣營,現在是不能呆了。天下雖大,卻無我容身之地,唯一的去處就是翟讓哪里。”
“該死的,單雄信竟然有如此寶物,否則今夜之事必定順利完成,又豈會出現這般岔子?”一邊說著話,李密身形消失在群山間:“今夜刺殺大龍頭,我李密在江湖中的名聲必然狼藉,我就算去了翟讓哪里,他也未必肯收留我。但我與那賈雄當年有幾分交情,或許可以通過賈雄周轉一二。”
“怪哉,我今夜怎么會這般沖動?怎么會忽然想去偷襲大當家的!”李密有些懊惱的聲音在群山間傳開:“上頭了!血脈之術叫我上頭了!”
朱拂曉盤坐在老樹前,一雙眼睛看向遠處氣場紊亂的單雄信山寨:
“雨師仙骨?”
“單雄信倒是好氣魄,竟然奪了雨師仙骨。”朱拂曉暗中稱贊。
雖然雨師仙骨的氣機一閃即逝,但他時刻關注單雄信山寨的動靜,那一閃即逝的氣息還是沒有瞞過他的眼睛。
當然,望氣之術能做到的也就只能是如此了,只能看到那雨師仙骨的氣機,至于說李密與單雄信交手的過程,他卻看不到。
但他能看到李密狼狽而逃的磁場。
“李密刺殺單雄信,在江湖中聲名狼藉,依照老爹的性格,是絕不會收留他的,這回算解了心頭之患。”朱拂曉一雙眼睛看向單雄信山寨方向:“有趣了!有趣了!”
“單雄信被李密重創,必然不會是便宜老爹的對手,這回穩了!”朱拂曉看著腳下魔陣:“我這魔陣貌似是用不上了。”
李密山寨
此時大廳中群雄匯聚
程咬金猛然一拍桌子:“單雄信這混賬,竟然封鎖了山下的所有道路,逼著咱們走出去與其決戰。山下的路口都被封住,咱們坐吃山空,一旦吃光了山中貯存的糧食,早晚要被餓死。”
“這計策忒狠毒,不像單雄信那莽夫能想出來的,反倒像兵家之策,應該是那李靖出的主意。李靖乃是兵家傳人,得了韓擒虎真傳,這封山策略,可是官府常用手段。”徐茂公瞇起眼睛。
“軍師何以教我?”翟讓看向了賈雄。
賈雄瞇起眼睛,袖子里手指不斷掐算,過了一會才道:“早晚都是決戰,咱們如今處于被動,沒得選擇。除非能憑空變來糧食,否則唯有下山一途。”
“那就明日下山,與單雄信做一了斷。吩咐兄弟們,今夜吃飽喝足,明天與那單雄信拼個你死我活。”翟讓聲音里充滿了殺機。
沒得選擇,反倒是最好的選擇。
第二日清晨
眾人整理刀槍,忽然有小嘍啰自山下跑來,面帶大喜之色:“大龍頭,山下有消息傳來,那單雄信昨夜竟然被蒲山公李密偷襲重創,昨夜其營寨大亂。”
“果然?”聽聞這個消息,場中眾人俱都是面帶喜色,眼神里露出一抹振奮。
“千真萬確,此事已經傳遍整個山寨,那單雄信封鎖了所有路口,誓要在群山間抓住李密,將李密碎尸萬段。”小嘍啰連忙道。
“天助我也。”翟讓大喜過望,猛然喝了一口酒水:“單雄信被重創,合該是我等拿下其勢力的最佳時機。”
“不錯,沒了單雄信阻擋,對方所有高手非大龍頭一合之敵,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程咬金笑著道。
“就是不知,這是不是單雄信使詐,故意想要誆騙咱們出去。”徐茂公眉頭皺起,臉上不見喜色。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對于咱們來說,都是一個機會!一個能鼓舞士氣的機會!”翟讓看向徐茂公,目光里滿是鄭重。
“不錯,不管這消息是不是真的,咱們可都是可以將其當成是真的。可以趁機鼓舞士氣,大有作為。”王伯當道。
“傳令下去,將這消息散播出去,咱們下山與單雄信決一死戰。”翟讓猛然拔出腰間長刀,目光里露出一抹興奮之色。
單雄信大營
此時群雄匯聚,整個山寨一片嚴肅。
李靖、紅拂等人看著上方面色蒼白的單雄信,目光里露出一抹擔憂。
“大當家,那李密莫非得了失心瘋不成?怎么敢偷襲你?”李靖心中不解,按照他對李密的了解,李密絕不是那種瘋子。
“我也是不解,所以沒有任何防備,被那孫子給得手了。虧得我有護身底牌,否則只怕已經慘遭毒手。”單雄信氣的手掌青筋暴起,這一次他距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
“不應該啊,蒲山公不是那種瘋子,到底是為了什么?”李靖皺眉思索,眼神里充滿了不解。
這個時代,人活著混的就是一個名聲,一旦名聲壞了,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李密刺殺單雄信,等于自毀長城,壞了自己的名聲,他莫非是真的瘋了?
“李密就是一個瘋子,只有瘋子才敢去刺殺當朝天子!”徐世績苦笑著道:“遍數大隋,豪杰無數,但敢于刺殺天子的,怕是唯有這一位。”
“翟讓此時怕是已經得到了消息,寨中能對抗翟讓的高手,唯有大當家一位。但現在大當家被李密偷襲,不知傷勢如何?可否擋得住那翟讓?”紅拂一雙眼睛看向了單雄信,問出了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宗師之下俱為螻蟻,絕不是說說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