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世界沒有天地意志,但卻有法則運行的本能,就像是極陰之力定然會引來雷電一樣。”朱拂曉若有所思。
“或許,可以趁機敲宇文家一筆。”看著眼前栩栩如生的僵尸,朱拂曉目光中露出一抹思索。
“明日再來!”朱拂曉掃了一眼密室,然后腳步邁出,身形消失在黑夜中。
山下的草廬內
驚雷陣陣,將距離雷劈之地最近的草廬內守護人驚醒,只見那中年男子翻身坐起,裹上皮毛大衣,看了一眼黯淡的火盆,猛然翻身走出去。
冷風吹來,叫男子殘留睡意的面孔瞬間精神起來,耳中聽著山間炸裂的碎石破空之聲,目光里露出一抹凝重。
空氣中雷電離子那股焦糊的味道,在其口鼻間不斷徘徊。
男子瞪大眼睛,終究是沒敢進入深山老林,只是站在寒風中盯著那冒著電光的山腰不語。
直至天亮,太陽高升,懸掛于半空之中,才見男子面色凝重的向宇文家祖墳而去。
遙遙的便看到山間被劈得焦灼的老樹,還有被打開的宇文家墳墓,不由得心頭一驚:“墳墓怎么會忽然打開?這個本就不可能。墳墓早就被機關鎖死,除非是從里面打開……”
想到這里,男子不由得瞳孔一縮,身軀有些發寒:“不妥!莫不是那墳墓中有什么臟東西出現了?否則昨夜何故驚雷陣陣?”
想到這里,男子二話不說轉身便跑,向著洛陽城而去。
宇文閥
宇文化及面色陰沉的坐在大堂內,在堂下宇文成都恭恭敬敬的跪坐在哪里。
“說吧!”宇文化及面色冷峻:“這件事要說不清楚,我宇文家丟不起這個人。莫名被人暗算,還找不到兇手,傳出去我宇文家的名聲都壞了。”
宇文成都不愧是宇文成都,才入獄一天,第二日便被撈了出來。
“罰奉一年,官降兩級,戴罪立功。這代價可不小!”宇文化及瞇起眼睛,端起茶水靜靜的喝了一口。
宇文化及面帶無奈:“爹,此事孩兒當真不知是誰做的,孩兒心里苦啊。”
“我本來心想,此事是朱拂曉做的,可后來細思又覺得不妥,那朱拂曉沒有未卜先知之能,如何提前知曉孩兒想要坑害他?”宇文成都道:
“所以對孩兒出手的,唯有權貴子弟。有可能是那群勛貴子弟,還有可能是寒門子弟。也有可能是書院先生干的!畢竟富貴武道修為并不出眾,被人暗中察覺到蹤跡也很正常。”
“孩兒一定要找回場子,這口惡氣決不能這般算了。”宇文成都咬牙切齒。
他是什么人?
少年得志,天子殿前禁衛,御賜天寶將軍,統攝宮中大內侍衛,號稱大隋禁宮:第一高手。
確實是第一高手不假!
宇文成都天生神力,馬槊在手,就算宗師也要退避三舍。
什么時候吃過這般大的虧?
“我已經與應天府衙門打過招呼了,陛下赦令你在家中閉關反省三個月。”宇文化及放下茶盞:
“此事決不可善罷甘休。我總覺得是楊玄感哪小崽子在搗鬼,想要趁機挑撥宇文家與陛下的關系。”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腳步聲響,只見那山下守墓的中年漢子快步來到大堂:
“三叔,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宇文化及看著眼前亂成一團的中年男子,沒好氣的道。
“祖墳出事了!昨夜雷擊祖墳,今早我去查看,發現祖墳的石門被打開了。”男子連忙道了句。
看其年紀,與宇文化及差不了多少歲,但輩分卻整整差了一個等級。
“什么?”
宇文成都與宇文化及俱都是齊齊變色。
“昨夜雷擊的是我宇文家祖墳?”宇文化及驚得手中茶盞傾撒,一個不穩墜落在地。
“還請三叔速速斷絕。”中年男子面色難看道。
“點齊人馬,與我一道去祖墳一探究竟。祖墳是被封死的,除了我宇文家嫡系,誰能從里面打開機關?還有昨夜那寒冬驚雷,甚是怪異。”宇文化及猛地站起身,對著宇文成都道:
“帶上武器,隨我一道去祖墳。”
宇文家的第一高手不是宇文述,也不是宇文化及,而是未成宗師的宇文成都。
聽聞此言,宇文化及帶領一群護衛,悄聲來到洛陽城外,匯聚在了古墓之前。
“點燃火把,派人進去探路。”
看著黝黑深邃的古木,宇文化及道了一句。
話語落下,十幾個面無表情的死士,手中持著火把魚貫而入,進入了墓穴之內。
過了半響,只見一人走出:“回稟大老爺,古墓內并無異常。”
宇文化及聞言點點頭,然后看了宇文成都一眼:“你在我身后。”
然后點燃火把,率先向古墓內走去。
此時古墓內一只只火把熊熊,再加上墻壁上的銅燈亮起,整個古墓再無半分陰森,反而多了一絲絲暖意。
宇文化及與宇文成都走過墓穴,一個死士恭敬道:“家主,各位老祖的棺槨,都被人打開過。”
宇文成都與宇文化及聞言快步來到古墓內,然后看著那一個個被打開的棺槨,頓時面色狂變。
棺槨內的所有陪葬品都消失無蹤。
“莫不是遭了盜墓賊?”宇文成都下意識道了句。
“不可能。你看地上腳印,根本就不像是人類的印記,反倒是像一只只骨架在移動的痕跡。”宇文化及搖了搖頭:
“再者說,沒有人能進得來我宇文家的古墓。除非是你二哥今早去通秉的時候,被人有機可乘。”
正說著,忽然門外有人驚呼:“老爺,有人!!!”
聲音里充滿了訝然、不可思議。
宇文化及與宇文成都快步走出第一間墓室,看到了站在第九間墓室前的侍衛。
此時那侍衛瞪大眼睛,站在墓室門前,看著墓室內的景象,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
“發生了什么?”宇文成都問了一句,然后隨之走來,一雙眼睛看向大門內。
然后下一刻驚得動作頓住“你是誰,也敢擅闖我宇文家墓地?”
墓室之中,立著一道人影,靜靜的站在棺槨之前。
“有人敢擅闖我宇文家墓地?”宇文化及聞言頓時面帶怒火,猛然追趕了過去,然后借著火把看向了墓室內的人影,然后動作一滯,眼神里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爺爺?”
那人影栩栩如生,面色紅潤,甚至于一道道呼吸落在了宇文化及的耳中。
“爺爺?”宇文成都一愣。
“這是你祖爺爺!”宇文化及身軀顫抖,持著火把面色激動的走入墓室內:“你祖爺爺已經逝去了三十多年!”
宇文成都聞言頓時大腦一轟,看著身前那栩栩如生的人影,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莫不是祖爺爺當年假死?”
“不可能!當年你祖爺爺馬革裹尸,被南朝大將斬殺于陣前,是我親自看著他入葬的。”宇文化及聲音里滿是激動。
它可以很肯定,當年宇文盛死了。但偏偏現在宇文盛又過了過來。
宇文盛不但活了過來,還和當初入葬前一模一樣。
“快去稟告老太爺。”宇文化及連忙對著身邊的死士道了句。
死士聞言立即轉身離去,身形消失在了墓穴內。
“爺爺,是你嗎?不孝孫兒宇文化及,見過爺爺!”宇文化及直接跪倒在地,聲音里滿是激動。
起死回生啊!
長生不老啊!
可是宇文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似乎神游物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錯非其心口的呼吸,只怕叫人以為他是個死人。
“爹,祖爺爺的狀態好像不太對勁。”宇文成都比宇文化及冷靜了許多,畢竟是隔代親,對于自家的祖爺爺并無印象。
此時認真的觀察著宇文盛,察覺出了一絲絲不對勁。
沒有氣血波動,沒有任何的生命痕跡。
除了呼吸之外。
宇文化及聞言抬起頭,然后一雙眼睛盯著眼前的尸體看了許久,過了一會才站起身,慢慢的來到宇文盛身前,伸出手觸及宇文盛的肌膚。
冰冷但卻柔軟!
一股道不盡的寒意順著手指向體內傳來,驚得其連忙收回手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家爺爺。
“你說,祖爺爺會不會化成了僵尸?”宇文成都猶豫著道:“要不要準備一些黑狗血、驢蹄子?”
“休要胡說八道,即便是變成僵尸,你爺爺也不會害我。”宇文化及訓斥了句。
“昨夜那雷電,想來是祖爺爺引出來的。”宇文成都道了句:“要是正常復活,怎么會天打雷劈?”
“孽子,再敢胡說,家法伺候。”宇文化及沒好氣的訓斥了句。
“沒……沒……沒……”
就在此時,宇文盛的尸體嘴唇哆嗦,一道含糊不清的字眼自其口鼻間吐了出來。
只是一個沒字斷斷續續的不斷在空中飄蕩,回蕩在墓室內,但卻叫所有人都心中一驚。
“爺爺,您說什么?”宇文化及連忙上前。
“沒……沒……沒……”
只是一個不斷飄蕩的沒字,叫人不知道這尸體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同一時間
宇文述府邸
宇文述剛剛下朝,就見一個死士快步闖入院子里,激動的聲音都在哆嗦:“老爺,你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