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朱拂曉算了算時間,一個月的時限即將過去,然后趁著夜色縱身而起,身形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個月的時間沒有找到殺人兇手,應天府的衙門差役早就撤了下去,只是書院中多了日夜巡邏的官差。
朱拂曉在山林間行走,一路上腳踩松枝,所過之處不留半分痕跡,猶如是飄飄柳絮。
一路上徑直來到宇文家祖墳所在之地,卻見那宇文家祖墳的兩出入口皆被侍衛把守住,起了草廬將墳墓堵住。
宇文家的死士就住在草廬內,看守著墳墓。
朱拂曉站在山巔,略作感應,已經感應到了宇文成都與宇文述的氣機,至于說宇文化及的氣機,不知所蹤。
宇文成都與宇文述日夜守在此地,生怕自家先祖的進化受到騷擾,日日夜夜不敢有半分差池。
好在是二人守在那間墓室外,隔著一座石門,倒是給了朱拂曉可操控的機會。
白骨骷髏可以穿越地底,但卻無法帶著朱拂曉穿越青石。
不過朱拂曉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只見朱拂曉口中念咒,接著只見袖子里數百只魔鼠鉆了出來,然后直接在山巔向著那墓室的坐標挖了去。
宇文盛就是朱拂曉最準確的坐標,他的體內有尚未消散的魔咒,對與朱拂曉來說,就是最為精準的塔燈。
青石不好挖,但對于半魔獸的老鼠來說,與普通泥土的差別并不是很大。
起初是數百老鼠一起努力,然后朱拂曉又召喚出數百只老鼠,不過用了半夜,地下石室就已經被挖穿,挖出了一條人腰粗細的洞穴。
洞穴朱拂曉是進不去,但足夠那群老鼠將墳墓內的金銀叼出來。
這些老鼠隨便一只都比成年的家貓要大得多,不過是短短一刻鐘,便已經搬空了宇文家的墓室。
“黃金萬兩,白銀三十萬兩。這可是現錢啊,還不算一些古董字畫!”朱拂曉打開異次元,將黃金白銀裝進去,眼神里露出一抹悚然。
這還僅僅只是宇文家在洛陽城中的產業,在天下各地的產業還沒有動呢。而且還不算那些正在運轉的產業,這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好像最近錢夠花了。”朱拂曉莫名的道了句,身形消失在天地間。
至于說那挖穿的山體?宇文盛的尸體?干他何事?
第二日
宇文成都照常巡視自家祖宗的墳墓,然后便看到了空蕩蕩的石室,那萬兩黃金與數十萬里兩白銀盡數消失一空。
“莫非老祖宗將那真金白銀都煉化吸收了?”宇文成都面帶喜色,連忙快步走入墓穴內,一雙眼睛看著棺槨內的宇文盛,沒有任何變化,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詫異。
“許是那真金白銀才煉入體內,尚未來得及反應。”宇文成都自我安慰了一聲。
然后目光轉動,忽然看到了地脈青石上出現的一堆石粉,驚得其心頭一跳,然后連忙邁步看去,一個大窟窿出現在了其眼簾。
“這是?”宇文成都一股熱血沖頭,看著石粉上那一堆堆密密麻麻的印記,他就算在蠢,也該知道發生了什么。
“來人!快來人!”
宇文成都一聲急促的呼喊,頓時驚動了看守墳墓的眾人。
眾人擁簇著闖入墓穴內,然后看著空蕩蕩的墓室,還有宇文成都腳下的窟窿,石粉上的印記,俱都是心頭一驚。
“這是老鼠印記,只是印記未免太大了。”一個老人看著地上的印記,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此言落下,宇文述面色陰沉道:“搜山!給我立即搜山!給我將這老鼠找出來。”
眾侍衛轟散而去。
“爺爺,那金黃之物似乎沒有被老祖吸收,反倒是被不知名的野獸給挖走了。”宇文成都眼神里露出一抹殺機。
“是人干的!這金銀既不能充饑,又不能取暖,野獸要之何用?”宇文述目光陰冷:
“還記得柴家的盜墓事件嗎?還記得尚書府一處別院被盜嗎?”
“莫非是一伙人?”宇文成都經過宇文述一點撥,腦海中立即閃爍出一道靈光。
“應該是我宇文家最近動靜太大,所以將這賊子招來。一夜之間,料想他也跑不了太遠。”宇文述深吸一口氣:“只是不知這伙人是如何躲避看守的護衛靠近我柴家祖墳,又是何等異獸,能一夜間挖穿十丈厚青石的。”
不可思議!
簡直是超乎想象。
“好在萬幸,老祖沒有受到驚擾,不曾打擾到老祖蛻變,實乃不幸中的萬幸。”宇文述看向棺槨中沒有絲毫變化的自家老爹,上前去觀察了一會后沒發覺任何變化,方才暗自里松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道聲音:“老爺,山上發現了痕跡。”
宇文述面帶冷色:“你在這里守著,老祖的尸體重于一切,切不可給任何人可乘之機,我去山頂看看。”
宇文成都也知道老祖尸體的重要性,聞言二話不說抓住了腰間的長刀,靜靜的守護在宇文述的身前。
就在宇文述剛剛走出墓穴不久,宇文成都忽然聽聞身后聲響,待其回身望去,只見棺木內中的老祖猛然睜開眼,目光中露出一抹痛苦的掙扎:“吃……吃……吃……”
宇文盛睜大眼睛,努力想要表達什么,可惜終究是不曾開口說出來。
下一刻整個人就像是被點燃的紙片,化作了一點點灰燼在石室內飄散。
“老祖!”見此一幕,宇文成都驚得心神顫抖,下意識去伸手抓住那滿天灰灰。
可惜,那滿天灰灰就像是握不住的流沙,自宇文成都的指尖溜走。
待到灰塵散盡,一滴金黃色的血液,只有拇指肚大小,閃爍著一道道璀璨金光,懸浮于棺槨之中。
然后空氣里溫度驟然升高,棺槨猶若是蠟像般融化,變成了滾燙的巖漿,緩緩的流淌而下。
哪滴血液,就像是金色的小太陽般,照射的宇文成都血脈沸騰,猶若滾燙的開水。
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自血脈中升起,那股渴望近乎于生命的本能直覺,然后只見宇文成都猛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那金紅色血液。
只見那金紅色血液順著宇文成都毛孔,向著其體內滲透了去,接著宇文成都周身迸射出萬丈金光,然后整個人便摔倒在地,在無聲息。
宇文述與眾侍衛來到了山頂,看著那滿地的石粉,以及無數的印記,還有一個人腰粗細的大窟窿,整個人面色陰沉了下來。
這窟窿與石室內的窟窿一般無二。
“取一只貓來。”宇文述面色陰沉的道了句。
侍衛領命而去,不多時抓了一只山貓,然后被宇文述扔入了洞穴內。
“走,隨我下去看看。”宇文述又下山,與眾人一道回到墓穴,來到了宇文家老祖的洞穴內。
然后眾人便看到了暈倒在地的宇文成都,以及宇文成都身邊化作干尸的貍貓,以及棺槨中空蕩蕩的灰塵。
見此一幕,宇文述面色大變,連忙走上前去蹲在宇文成都身邊,拍打著對方面孔:“成都,快點起來,究竟發生了什么?”
可是任憑宇文述如何招呼,只見宇文成都陷入沉睡,遲遲不肯醒來。
觸及宇文成都的肌膚,猶若烙鐵一樣,滾燙的厲害。
宇文述手掌劃過宇文成都的衣衫,只見其身上牛皮甲,蠶絲衣衫,盡數化作了灰灰。
宇文述心亂如麻,對著侍衛道:“取雪水來。”
不多時,有侍衛取來一大桶冰雪,然后宇文述接過冰桶,直接扣在了宇文成都的身上。
只聽滋啦聲響,猶若燒紅的烙鐵遇見了冷水,雪水飛速融化,陣陣白霧升空而起,向著四面八方逸散了去。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么?這可如何是好?”宇文述看著眼前一幕,頓時心亂如麻,縱使他經過無數的場面,可此時這般著實不曾見到過。
人的溫度怎么會這般高?
除非是激發了血脈。
“血脈?血脈!”宇文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瞳孔不由一縮:“來人,給我看守好祖墳,不許再有半分紕漏。”
當東方第一縷斜陽出現在天邊,朱拂曉回到了院子里,美滋滋的正要往回走,卻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一道人影。
“李兄怎么在這里?”看著那熟悉的背影,朱拂曉一愣,目光里露出一抹愕然。
這大清早的,李建成在這里作甚?為何來到自己的屋門外?
“聽朱丹說,兄弟去晨練了?”李建成轉過身,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眼神里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聽聞此言,朱拂曉不動聲色道:“整日里讀書終究是對身體不好,今天早起便想著起來鍛煉。”
李建成一雙眼睛打量著朱拂曉,然后看到了朱拂曉鞋子上沾染的石粉,還有積雪,不動聲色道:“為兄之所以來此,是有件好事想要與兄弟分享。本想昨夜通知你,可昨夜我與獨孤兄弟等人飲酒太晚,所以回來的遲了,不得已今早趕來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