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煙劃過洛神賦,在朱拂曉的身前漂浮,那黑眼中一道白衣人影在沉浮。
“你是誰?”
聲音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但卻說不出的好聽,整個面孔模糊不清,唯有那裊娜的身軀,顯露出了姣好的身段。
“我叫朱拂曉,你又是誰?”朱拂曉反問了句。
“你是朱拂曉?我又是誰?”女子聲音里充滿了疑惑,整個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迷惑。
“她的魂魄雖然保留了下來,但卻遭受重創,很多記憶都已經丟失的干干凈凈。”朱拂曉看著身前漂浮的女子,眼神里露出一抹恍然。
他修煉死亡魔法,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鬼魂的。這女子身上怨氣沖霄,執念深重。錯非依靠著這股怨氣與執念,只怕就算洛神賦玄妙,也未必能保存下來。
“竟然將一個人的魂魄以布卷為大陣的方式保存下來,倒是有幾分魔法卷軸的雛形。可惜,功效上卻是天差地別。不過有一點是魔法卷軸無法比擬的,魔法卷軸根本就無法保存數百年。”
朱拂曉心頭嘀咕了句,然后自異次元中取出一盞油燈,將一塊魔法石鑲嵌入了油燈的底座,隨即口中念誦咒語,一道黑煙升起,向油燈烙印了去。
“這盞長明燈可以孕養你的魂魄,遇見我是你的福緣到了。”朱拂曉看著陷入自我回憶的女子,慢慢吐出一口氣,然后點燃了手中油燈,手掌一招只見那女子的魂魄沒入了油燈內。
以魔法石為根基,點燃的燈芯為引子,煉制出了一盞可以孕養神魂的油燈。
“此女子的神魂尚且能保存下來,那太古之時如老子、教祖等人的神魂,有沒有同樣保存下來?”朱拂曉看著火中沉浮的女子魂魄,眼神里露出一抹沉思。
若老子等人尚且活著,可就有意思了。
到那時與老子論道,聽佛祖講法,當真是天大造化。
雖然受困于這方世界,老子與道祖等人無法逆改天地造化,但修為境界未必比朱拂曉差。
甚至于比之傳說中的法圣,也未必會差多少。
“這個世界的道門心境,簡直就是開掛了的作弊器。”朱拂曉心中嘀咕一句。
“我是誰?你可知道我是誰?”女子坐在油燈的燈芯內,在火中問了朱拂曉一句。
聲音平靜,情緒恬淡,與被火煉的柴膺,天差地別。
“只要你安心在火中休養,魂魄逐漸凝聚,終有一日能想起自己是誰。”朱拂曉回了句。
這女子的魂魄出現在洛神賦內,必定與三國時期的曹子建有關,乃是三國時期的人物。
說實話,朱拂曉對于三國時期好奇得很,若日后修為大成,時空魔法可以穿梭過去,未必不能前往三國一看究竟。
三國時期的風流人物太多,此時有最直接了解三國時期人物的機會,他又豈會放棄?
朱拂曉低頭看著手中洛神賦,整個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不斷的推演觀賞。
“這女鬼身上帶有一絲絲水之精氣,似乎天生與水相合,好生的奇怪,仿佛是天生的水之精靈。”朱拂曉一邊琢磨,一邊推演洛神賦的關竅。
“舍此之外,圖卷不過是一件尋常古董罷了。”眼見著華燈初上,朱拂曉卷起洛神賦,然后送入了次元空間:“不過如此。”
“公子,在下是滕王閣的伙計,奉公子命令,前來送餐了。”門外傳來一道深沉的聲音。
朱拂曉在滕王閣訂了餐,他現在有的是錢,每日里不準備做飯,而是天天叫滕王閣送飯。
得了宇文家的老底,足夠他和自家小妹日日夜夜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了。
“哇,好香啊!”門外傳來小妹的驚呼,然后嘰嘰喳喳的喊了句:“送到這里來!”
一邊說著,推開朱拂曉的門,走入了屋子內。
在朱丹身后,三個滕王閣的伙計端著三個食盒,放在了朱拂曉的書桌上。
朱丹打開盒子,露出了里面精致的五菜一湯,三個葷菜和兩個素菜。
一個八珍丸子、炸排骨、紅肘子,還有燴銀耳、熗萵筍,以及酸辣湯。
色香味俱全,也不等朱拂曉招呼,朱丹已經端起青花碗,大快朵頤,吃的是嘴角流油。
朱拂曉見此寵溺的笑了笑,拿了銀錢將伙計打發,然后連忙端起碗,拿住了筷子,與朱丹一起搶食物。
五個菜,再算上一個湯,也不過三兩銀子罷了。
一天不到十兩銀子。
一年也不過是三千多兩罷了。
朱拂曉現在不缺錢,有的是錢。
隨著他的魔法修為越高,想要弄到錢也就越容易。
日后能拿星摘月的地步,直接尋一個金礦煉化,到時候豈非是富可敵國?
吃過飯,朱拂曉開始教朱丹讀書,然后用魔法調理身子。
雖然這個時代女子不能科考,但朱拂曉還是要將朱丹調教成知書達理的女大家,培養成和李清照一樣的女子,做一個小太妹,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必活在世俗人的眼光之中。
(咳咳,歷史上李清照就是一個小太妹,歷史版的小太妹。)
兄妹二人吃的香甜,吃完飯后各自坐在書房內讀書,現在屋子內點了兩盞長明燈,兄妹二人一人一盞,倒不必打架。
至于說柴膺的天燈,被朱拂曉設下魔法結界,對外界事情毫無感知。
第二日
天才剛剛亮,楊玄感就出現在了朱拂曉門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屋子里走出來的朱拂曉:
“是我小瞧你了!那日出手的是誰?是誰想要暗算我楊家?”
朱拂曉腳步頓住,轉過身去看向楊玄感,現在楊玄感身上的詛咒之力又一次開始沉寂,整個人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楊公子說什么?我似乎有些聽不懂!”
“薛已是不是?是不是薛已出手?”楊玄感盯著朱拂曉。
朱拂曉愕然,他還不知道薛已已經奉命建立京都大營的事情,心中暗自道:“薛已不是詐死潛居了嗎?怎么暴漏了出來?”
“楊公子說的什么話,在下聽不懂。”朱拂曉道了句。
楊玄感沒有開口,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拂曉:“呵呵,當真以為有靠山就能和我楊家做對了?日后有你好看的。”
說完話楊玄感轉身離去。
看著楊玄感的背影,朱拂曉心中升起一股思緒:“薛已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楊玄感的表情,似乎是已經暴露了出來,但楊家似乎沒有拿下薛已?”朱拂曉心中好奇:“薛已死過一遭,好歹也是武道宗師的造詣,就算暴露出來,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有時間最好去抽空看看。”朱拂曉卷著書本,向學堂走去。
學堂之中日子平靜,這回沒有人在找朱拂曉事端,整個學堂有禁軍日夜巡邏,絕不給人再次下黑手的機會。
看著坐在身側不遠處的王仁則,朱拂曉瞇起眼睛:“王仁則已經將我的底細泄露給了楊玄感,可惜楊玄感沒有相信。畢竟我現在的容貌與當年天差地別,錯非當年熟人,絕對認不出我來。”
“但是王仁則不能留。”朱拂曉心中嘀咕了句。
一日時間悠悠即過
眼見著學堂散去,朱拂曉正在往回走,王仁則追了上來:“朱拂曉!”
“王公子叫我何事?”朱拂曉腳步頓住,轉身看向王仁則。
“可否借一步說話?”王仁則面無表情的看著朱拂曉。
朱拂曉點點頭,二人來到一處隱秘的角落,只見王仁則看著朱拂曉,眼神里露出一抹復雜之色,許久后才道:“你我也是故交,從小相伴一起長大。當年你我四人,是何等快活?你與秀兒也是青梅竹馬天作之合,可惜一轉眼便是巨變發生,物是人非。”
“我聽不懂王公子在說什么。”朱拂曉看著王仁則,目光平靜,面帶詫異。
不論在何時何地,他都不會承認自己以前的身份。
身為穿越者,這一點警醒還是有的。
天知道對方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能監聽到自己的談話。
“你太過于謹慎了。”王仁則看著朱拂曉,眼神里露出一抹感慨:“不過那都不重要了,三日后秀兒就要訂婚了。”
秀兒,是王秀兒。
也就是朱拂曉那個未婚妻。
“這是請帖。”王仁則看著朱拂曉:“是陜西大家族的子嗣。”
朱拂曉接過請帖,腦海中一陣恍惚,那屬于前身的記憶流淌出來,一股莫名情緒在心中回蕩。
“杜如晦?”朱拂曉隨意翻開手中帖子,看著那熟悉的人名,不由得一愣。
“不錯,就是杜如晦。也是歷經南北朝的大家族,現在雖然沒落,但配秀兒卻綽綽有余。為了結下這份親,叔父日夜奔走,請王家本家親自出面說親,廢了好大的功夫。”王仁則看著朱拂曉。
不管以前王家與翟讓一家有何牽扯,隨著王秀兒與杜如晦成親,日后所有恩怨皆化作了灰燼,所有的謠言也都不攻自破。
“王世充倒是好眼光。”朱拂曉稱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