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魔導師,只能修煉一種魔法,是以只要尋找一種魔導器的材料。而朱拂曉不然,他覺得自己有的是時間,更有神物圣杯,能夠駕馭所有魔力,理應修煉所有的魔法。
單一的魔法缺陷太大,太容易受到克制。
比如說水系魔法,若是在沙漠中、巖漿中,威力大打折扣,魔導師就連魔導士都不如。
既然要修煉,那就一定要修煉全系的魔法。
“理論上來說,破綻最小的魔法是土系魔法,不論在哪里,都有大地。”朱拂曉看著腳下泥土:
“不過,土系魔法雖然練成禁咒后威力不弱,但精妙之處卻不足。”
“想要修煉魔導師,就一定要用最好的天才地寶來寄托魔導。”朱拂曉瞇起眼睛:“這里終究不是魔法世界,不知能不能找到天才地寶用作寄托魔導。以前這方世界曾經誕生過天人血脈,天才地寶應該還是有的吧。”
朱拂曉心中有些沉思不定,腦海中命運泥板閃爍出道道光芒,然后下一刻朱拂曉體內濤濤魔力卷起,鋪天蓋地的向腦海中灌注了去。
命運泥板得了魔力滋潤,命運法則剎那間發動,然后萬千畫面在朱拂曉腦海中劃過。
眼見著其中一幅畫面由虛幻變得清晰,甚至于即將灌入朱拂曉的腦海中,下一刻只聽得:
“砰!”
命運泥板內神光流轉,欲要窺視冥冥中的命運,命運法則追溯根源,忽然冥冥中一股偉力降臨,將那命運法則的推演打斷,命運泥板內的光華剎那間黯淡了下去。
“天地靈物自然有蒙蔽天機的能力,神物自晦藏匿于冥冥之地,想要找尋到何其之難?”朱拂曉嘀咕了句:“推演條件不足,再加上神物能夠自我蒙蔽天機,推演不成。缺少了一種關鍵的介質。”
朱拂曉沉吟半響,腦海中無數智慧流轉,下一刻抓住了一絲絲頭緒:“直接推演靈物,找不到蹤跡,若是推演靈物的線索呢?將所有線索匯聚起來,在去推演靈物的藏身之地,會不會直接就成功了呢?”
心頭念動,朱拂曉又一次提聚魔力,向腦海中的命運泥板灌注了進去,又一次推演開始。
足足有半刻鐘的時間,才見朱拂曉忽然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方世界果然有天地奇物!不但有天地奇物,而且還是傳說中的天地奇物。這方世界沒有魔法師,沒有超然萬物的力量,那諸般煉制魔道器的天地奇物,并未得以真正的利用,雖然歷經上古大劫,但卻依舊保存了下來。”
“還好我有命運泥板,可以直接推演諸般機緣,否則單憑我自己去尋找天地奇物,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
朱拂曉是幸運的,有命運泥板在身,雖然不能直接鎖定天地靈物在何處,但卻可以鎖定天地靈物的線索。
有了線索,和直接把天地靈物放在他的手中,有什么區別?
“小妹,今日我們去釣魚好不好?”朱拂曉閉合書本,抬起頭看向朱丹,眼睛里露出一抹笑意。
“冬天也能釣魚嗎?”朱丹詫異的抬起頭,秀氣的鼻子皺了皺。
朱拂曉嘴角抿起來:“當然可以。”
說完話拿起胡裘大氅,披在了身上,然后拿起一根魚竿與木桶:“你要是不去,我可就去了。”
“我去!我去!”朱丹面帶笑意,連忙扔下賬本,卷起胡裘追了出去。
二人上了馬車,朱丹懷抱小火爐,朱拂曉駕馭著馬車,所有疾風靠近馬車三尺之際,便盡數消融,任憑外面寒風再大,也侵襲不得馬車分毫。
二人一路來到了洛陽城外的河流處,朱拂曉駕馭馬車,看著天地間枯黃的野草,以及河岸邊的三道人影,不由得眼睛一亮:“就是他們!”
命運泥板告訴他,他要找的那三個人,就在河邊釣魚。
而關于自己想要找的魔導物,就在其中一人身上。
河水中心
張須駝與老叟正在說著什么,只見那老叟慢慢講述,張須駝側傾聽,面露誠摯之色。
半響過后,老叟停下話語:“宗師之道,便是大致如此,你日后依照此法修行便可。”
“多謝韓國公!”張須駝聞言站起身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莫要客套,我那不成器的外甥跑到瓦崗山做了盜賊,只希望日后張大帥討伐瓦崗山時,遇見我那不成器的外甥,饒他一命!”韓擒虎嘆了一口氣:“家門不幸啊!”
“不敢!貴公子必然是遭受了瓦崗山盜匪的唆使,蠱惑人心走入歧途,日后若被我遇見,定會想盡辦法叫其改邪歸正。”張須駝道了句。
老叟點了點頭:“屬于我的時代終究是過去了,未來大隋是屬于你的時代。”
張須駝苦笑,一雙眼睛看向身后的青年,然后又看看面色唏噓的老叟:“韓國公,今日在下請您過來,是有要事相求。”
老叟沒有說話,而是一雙眼睛看向那青年:“為了他?”
“國公好眼力!”張須駝道。
韓擒虎略作沉吟,然后才道:“金蟾釣波功非我韓家嫡系不可傳授,就是我那唯一的外甥,也不曾得傳功。”
“老將軍,此子頗具將才,若能回復傷勢,突破至宗師秘境,日后必定為我大隋一員虎將。”張須駝看著老叟,連忙好言相求:“大將軍可否通融一番?若有條件,我二人必定拼死效力。”
老叟聞言沉默了一會,面對著新一代大的隋軍中第一人,卻也不好直接駁了面皮:“可愿改弦易轍,入我韓家族譜?我韓家祖宗條令:非我韓家血脈不可傳授。祖令不可違。”
張須駝看向身后青年,卻見青年面色一變,搖了搖頭:“多謝大將軍好意,可惜下官家中一脈單傳,不敢斷了祖宗香火。”
“可惜了!”老叟輕輕一嘆。
張須駝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說話。
朱拂曉駕馭馬車,一路徑直向三人行去,遙遙的便看到了那三道人影,不由得眼睛一亮:“張大帥,您也有興趣在冬日里釣魚?”
寒冰凍徹的河水水面,有三人坐著馬扎,正點燃火爐在冷風中熨燙酒水。
玉液酒的香氣即便是隔著百米,也能清晰的聞到。
其中一人是大帥張須駝,一人坐在張須駝對面,胡子發白,七十多歲的年紀,整個人身上露著一抹老態。身上裹著一層老熊皮,枯瘦的手掌端著酒盞,正在慢慢飲酒。
而張須駝身后,立著一個人,正在劈柴挑撥火焰,煮著魚兒。
朱拂曉的目光掃過張須駝,落在了老者的身上,那老者周身氣血衰敗,雖然有斗氣在體內流動,但卻黯淡到了極點。
即便是斗氣宗師,面對著自然衰老,也依舊無法保持巔峰狀態。
這是一位曾經的斗氣宗師,但是現在即便一個領悟了至陽境界的強者,也能將其撂倒。
他太老了,骨骼腐朽到根本就無法支撐他有太大的動作,不可能有太大的活動。
他雖然是一位老宗師,但卻不是朱拂曉此行的目標,朱拂曉的目標是張須駝身后的青年。
青年看起來三十歲,體格強壯,身軀內氣血猶若滔滔江河,浩蕩的陽剛氣血,就算寒冷的北風也侵襲不得分毫。
青年面容俊朗,只是皮膚太黃,枯黃的有點不太正常。
至于說武道境界,應該是領悟了至剛之境。
朱拂曉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回轉,落在了張須駝的身上。
“喲,你小子居然也來釣魚,冬日里釣魚倒是好興致。”張須駝停下酒盞,面帶笑容:“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吧。”
朱拂曉下了馬車:“將軍即便不說,我也要討一杯酒水喝。”
那老朽與青年俱都是面帶詫異的看著朱拂曉,現如今張須駝可是大隋名動天下的宗師,朱拂曉能與張須駝平等對話,可見其身份絕不尋常,是以二人此時都來了興致。
朱拂曉將朱丹抱下馬車,然后大步流星的踩在冰面上,來到了張須駝身邊:“大帥好雅興。”
張須駝與老者之間,有一個冰窟窿,兩根魚竿伸入其中,正在釣魚。
“你小子也是一個雅致的人,不然咱們也不會在這里相遇。”張須駝對著身后的青年道:“秦瓊,去給這位小兄弟取一個馬凳來。”
青年放下劈柴的板斧轉身離去,去身后的馬車內取了一個凳子,遞給了朱拂曉。
“秦瓊?他就是秦瓊?”朱拂曉面露詫異,心中驚異的道了句:“多謝兄弟。”
然后面色自若的坐在張須駝身邊,取出魚竿掛上饅頭,直接甩入了冰窟窿內。
“小子,這位乃是我大隋上將軍韓擒虎,還不快快見禮。”張須駝對著朱拂曉道。
朱拂曉詫異的看向老叟:韓擒虎,是李靖的舅父。早就在大隋隱退十年有余,乃是比尚書公楊素還要老資格的存在。
這是大隋真真正正的活化石,還是前朝北周的名將,然后追隨楊堅開疆擴土,乃是大隋真正的頂梁柱之一。
就算是張須駝,比之韓擒虎也要差了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