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朱拂曉又一次看到了大隋的圣天子楊廣。
關于楊廣此人,后世評價褒貶不一,朱拂曉也不想多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稱。
隋朝雖然徭役辛苦,但百姓確實是難得過了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大隋的糧倉遺留給李唐,叫整個李唐天下吃了幾年,可見當時朝廷之富饒。
只可惜楊廣出身關隴集團,但卻背叛了關隴集團,即便是根基在深厚,也架不住背后有人捅刀子。
“參見陛下。”朱拂曉來到御書房,對著楊廣抱拳、躬身一禮。
“免禮吧。”楊廣正在案幾前批閱文書,聞言放下手中文書,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目光里露出些許感慨:“朕知曉你的名聲,這些日子可是惹出好大風波。”
“陛下容稟,非下官之罪,而是總有刁人想害我,下官逼不得已,不得不自我反擊罷了。”朱拂曉起手。
“坐吧。”楊廣指了指下方的凳子。
朱拂曉坐下,正襟危坐。
楊廣一雙眼睛打量著朱拂曉,半響后才道:“洛陽城中的風頭,你怕是也看到了,現在洛陽城中士子糾纏不休,滿朝諸公也容不得你。朕有意將你調遣出洛陽避避風頭,你待如何?”
“全憑陛下安排。”朱拂曉起手一禮。
楊廣點點頭,對朱拂曉的表態很滿意,對方也算是知進退。
現在整個洛陽城都容不得朱拂曉,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辦法,就算楊廣也不得屈服。
朱拂曉再繼續留在洛陽,只能逼著天子繼續殺他。
“天下兵權雖然掌握在朕的手中,但現如今天下豪杰并起,各大世家暗中練兵欲要圖謀不軌。朕聽聞你被人稱之為天下第一宗師,你可愿為朕平定這天下禍亂?”楊廣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
“臣愿意為陛下鎮守一地,牧守一方,維護一方秩序,節制一地諸侯。”朱拂曉起手道。
楊廣點點頭:“就如此吧,明日圣旨將會下發,江湖路遠,你好自為之。”
朱拂曉從楊廣的御書房內離開,已經是深夜,回到小筑內時,朱丹正在樓閣內站樁,打磨體內筋骨。
朱丹的身體好了,不想給朱拂曉拖后腿,開始修行武道打磨身軀。
朱拂曉也不阻止,有他照看著,朱丹就算練壞了身子,恢復起來也并不麻煩。
第二日,朝廷圣旨傳遍天下,翰林院朱拂曉被當朝天子發配,前往天下各地剿匪。
這算是天子給朝中文武的交代。
眾位大臣雖然猶自有些不滿天子對朱拂曉的處置,但卻也不得不憋屈著認了,然后紛紛上朝。
小筑內
朱拂曉身前擺放著棋盤,朱丹坐在對面,手中持著白色棋子與朱拂曉對弈。
“天子將大哥發配至邊疆剿匪,不過是叫大哥去躲躲風頭罷了,大哥素來以文名傳播于世,從未有過行軍打仗的經驗,天子之意大哥還要好生揣摩才是。”朱丹心思玲瓏剔透,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目光里充滿了笑意:
“大哥可會行軍打仗?”
“我是不會行軍打仗,但有的人會行軍打仗。”朱拂曉瞇起眼睛:
“明日我便去請會打仗的將軍來助我一臂之力。”
第二日,天才剛剛亮,朱拂曉便拎著兩壇酒水,一路徑直向滎陽地界而去。
秋風蕭瑟,去滎陽三百里,朱拂曉不過兩個時辰,便已經乘風御虛,一路來到了滎陽城外,徑直來到了太守府。
張須駝任命滎陽太守,負責鎮壓瓦崗、河南一帶的亂匪、流民。
“洛陽朱拂曉,前來拜見張太守。”朱拂曉來到張須駝門外遞上帖子。
“現如今我麻煩纏身,也不知老將軍有沒有膽子見我。”朱拂曉心中嘀咕了一聲。
侍衛將帖子送入府中,不多時只聽一陣腳步聲響,伴隨著哈哈大笑聲,人未到聲音已經遙遙傳來:“天蓬來了?怎么不提前打個招呼?在哪里呢?快叫老夫看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張須駝快步而來,一路徑直來到大門外,看到了長身玉立的朱拂曉。
一個健步上前,對著朱拂曉肩膀拍了一下:“好小子,來之前也不打個招呼。咱們可是有些時日不見了,虧你小子還記得來滎陽看我。”
“大帥,好久不見,大帥的修為可是更上一層樓。”朱拂曉對著張須駝一笑,將手中酒壇遞了過去:“這可是上好的玉液酒,下官怎么敢忘記了大帥?”
朱拂曉與張須駝一路進入府邸,張須駝直接叫人備好酒菜,然后雙方入座,張須駝為朱拂曉倒了一杯酒水:
“天蓬,怎么想起來我這里?你在洛陽可是惹出好大風波,全天下的人都在想著殺你。”
“都是一群跳梁小丑罷了,會叫的狗不咬人。他們要是真能奈何得了我,又豈會跑去陛下哪里逼宮?”朱拂曉冷然一笑:
“今日來此,是有一件事情相求,還請大帥應允。”
“什么事?你該不會是想要叫老夫站出去,代替你和天下世家之人打擂吧?”張須駝沒好氣的道:
“老夫一把老骨頭,家中妻兒老少不少,可沒有你這種勇氣。畢竟像你這種愣頭青,天下少見。”
“……”朱拂曉聞言一陣無語,許久后才苦笑著道:“世家欺負我,我總不能低聲下氣的忍著,憑什么啊?”
“這世上本來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說的算。區區門閥世家罷了,我又不怕他們,憑什么叫我忍氣吞聲?”朱拂曉冷冷一笑:“莫要用什么天下大局勸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天下人死光了和我有什么關系?我與天下人非親非故。家國大義,不過是孔孟糊弄人的把戲罷了,誰要是信了,那就是傻子。”
“你這廝盡是歪理邪說,你日后總歸要娶媳婦,總歸要融入滾滾紅塵,為你的子孫后代著想。”張須駝不與朱拂曉爭辯,在他看來朱拂曉的想法太過于極端。
而對于朱拂曉來說,忠君?愛國?天下人?
要是天下人死光了能換我修成法神,修成長生不死,那我愿意用天下人的性命去換我一世前程。
要是能用大隋滅亡,換取我發大財,我愿意!
國是當權者的國!是某些利益團體的國!
作為被統治著,納稅養活當權者的普通百姓,國家滅了又關我什么事?
自盤古開天辟地,炎、黃、九黎開始,乃至于漢人、胡人、蒙古,統治者換了一批又一批,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又有什么區別?
都是只有被剝削的份!
既然是被剝削,那么被誰剝削不都是一個樣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又何必為了所謂的家國大義,丟了自己的性命?
朱拂曉修成法神,沒道理還要忍氣吞聲,去顧及那群和自己沒有絲毫關系的百姓。
父子爺們尚且因為利益要反目成仇,他又何必去顧及那些普通的百姓?
他之所以開啟民智,不過是想要給世家找麻煩而已,單純是因為快樂、好玩,僅此而已。
“今日來此,是想要向大帥借取一個人。天子欲要派我前往天下各地剿匪,老帥也知道我只是一個讀書人,不懂兵馬之道,還需找個人替我掌控三軍。”朱拂曉看向張須駝。
“你小子,竟然跑到我手下挖人。看來這兩壇玉液酒不好喝啊!”張須駝放下酒盞罵了句:
“說吧,看上誰了?”
“大帥賬下的先鋒官,秦瓊!”朱拂曉目光灼灼的看著張須駝:“大帥不會舍不得吧?”
張須駝動作一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拂曉,許久過后才端起酒盞喝了一口:
“你小子的眼光可還真毒。不過秦瓊只是將才,卻并非統帥三軍的帥才,你若想要統治三軍的大帥,秦瓊可不行。”
“將才足夠了,要那帥才作甚?”朱拂曉搖頭:“我就要能打的。”
打天下靠的是武力,而不是統治之力。
只要武力足夠強,管你什么陰謀詭計,直接碾壓過去就是了。
張須駝無語,知曉朱拂曉是盯上秦瓊了,夾起案幾上的兔子肉吃了一口:“只要你能說動秦瓊,老夫沒有什么意見。”
他已經晉級宗師,手下多一個秦瓊,少一個秦瓊問題不大。
“多謝大帥。”朱拂曉抱拳一禮:“我敬大帥一杯。”
“這杯酒你確實得敬我,秦瓊可是老夫手把手帶出來的,情同父子,你若將其挖去,等同于挖老夫的心頭肉。”張須駝沒好氣的看了朱拂曉一眼。
朱拂曉與張須駝乃是真正的朋友,張須駝此人雖然愚忠,但卻足夠義氣、夠朋友。
“擇日不如撞日,大帥今日不如就將秦瓊請來,作為說和如何?”朱拂曉看向張須駝。
“你小子簡直異想天開,挖我的人還想叫我幫你說和,你怕不是想要吃屁。”張須駝沒好氣的笑罵了一聲。
張須駝笑罵,朱拂曉也不惱,只是與張須駝喝酒。
張須駝這邊既然肯開口放人,那憑借他的本事,難道還不怕挖不走一個秦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