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江都王家的唯一宗師級高手王世充趕到老宅時,整個王家本宅已經盡數化作廢墟,大地裂開一道道恐怖猙獰的縫隙,整個王家老宅被梨了一遍。
想當初王世充在遼東奪取龍珠的時候,尚且才不過剛柔并濟,如今經過龍珠加持,一身修為突飛猛進,體內的胡人血統與龍珠內的獸性融合,修為突飛猛進領悟了宗師意志,成功凝聚斗氣,踏入了宗師境界。
“殺!”
王世充看著那三十多米長,水缸粗細的地魔獸,一雙眼睛頓時紅了,下一刻周身一道紫色罡氣流轉,龍珠的氣機迸射,一道紫色刀刃迸射而出,灌入了地魔獸的外殼內。
斗氣灌入地魔獸用泥沙操控的外殼,整個外殼露出一道孔洞,無數泥沙順著孔洞流落在地上。
下一刻只見地魔獸身軀一陣蠕動,那傷口瞬間復原,然后整個身軀化作青石,裹挾著數十萬斤力道,向王世充撕咬了過去。
“孽畜,安敢如此放肆!”王世充好歹也是得了龍珠的宗師,依靠龍珠的增幅,他體內的斗氣源源不絕,竟然能夠依靠龍珠將斗氣增幅,引導出體外,使得罡氣離體而出。
斗氣過處,開山裂石,那地魔獸的外殼被擊碎,但卻又瞬間復原。
“泥土?這怪獸是泥土形成的?”王世充看著傷口處滑落的泥沙,還有轉眼間就蠕動愈合的傷口,目光里滿是不敢置信。
手中斗氣一道道迸射,斬在了那地魔獸外殼上,卻見地魔獸猶若具備不死之身一樣,腳踏大地肉身不滅,外殼轉眼便能恢復。
眼見著滿天紫色斗氣不斷迸射,一道紫光在天空中滑翔,與那魔獸打成一團,忽然只聽遠方傳來一道哀嚎:
“老爺!莫要和這怪獸糾纏,快去救小姐!快去救小姐!小姐被埋在地下了!”
看護王家小姐的仆役,此時渾身染血的自泥土中爬出來,高聲呼喝了一句。
王世充聞言心頭一驚,看著殺不死打不敗的地魔獸,心中已經有些悚然,此時顧不得和地魔獸糾纏,轉身向著仆役奔去:“小姐呢?小姐在哪里?”
“小姐被那妖獸給埋在地下了。”仆役指著腳下翻滾過來的泥土。
王世充面色鐵青,二話不說開始挖掘泥土。
地魔獸在肆虐,忠實的執行著朱拂曉任務,待到將整個王家府邸徹底摧毀,然后才扎入地下,身形消失不見了蹤跡。
江都王家毀。
江都不知多少士子埋葬在那青山之下,更不知多少人家的小姐、大家閨秀,也隨同葬在了那清泉之下。
江都城中一片縞素。
整個江都城中,最精銳的士子被一網打盡,至少有八成埋葬在青山之下。
還有那各家小姐、夫人,死了數百,近乎牽扯到整個江都的所有家族。
消息一經傳出,天下震動。
洛陽城內
御使府中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江都八百里加急。”仆役持著帖子,一路汗流浹背的闖入王斌院子。
御使王斌看著手中信報,不由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江都王家的本家死了九成,除了少數當初不在家中的男丁,所有家眷一日之間盡數被那魔獸埋葬于地下。
王斌是太原王家的人,但他兒子娶得卻是江都王家的女兒。前些日子自家兒媳領著小孫兒回家探親,誰知竟然遭受如此厄難?
天下反天了!
那不知名的妖獸,不死不滅的身軀,開山裂石的本事,無一不叫眾人頭皮發麻。
太厲害了!
太狠了!
江都王家雖然不說遭受重創,但卻也元氣大傷。直系族人死傷太多,剩下的人怕是壓不住旁系,到時候少不得又是一場家族內斗。
江都城外
朱拂曉走在密林中,待到王家小姐被埋葬入地下的那一刻,忽然命運泥板震動,心有所感,抬起頭看向遠方,眼神里露出一抹莫名之色:“這份因果算是了了。可惜王世充沒有被殺死,地魔獸終究只是一級魔獸,想要殺死掌握了龍珠的王世充,未免有些太過于困難。”
“龍珠是個好寶物,得了藏胎法界的本源,已經不再是龍珠那么簡單。”朱拂曉嘀咕了一聲。
“可惜我出手的標志性太強,整個大隋都知道我出手的風格。”朱拂曉眉毛挑了挑:
“不過,不急!以后日子長著呢。一棒子都打死有什么意思?不如留著慢慢玩。”
感應到地魔獸回歸,靜靜的在自家腳下游蕩,朱拂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然后身形消失在了江都城外。
沒有人知道,朱拂曉曾經來過,更不會有人知道,朱拂曉與地魔獸之間的瓜葛。
地魔獸不單單毀了王家老宅,更是將王家老宅內的金銀搜刮一空,盡數吞入了腹中。那些埋藏在王家祖宅內的金銀,可全都便宜了地魔獸。
地魔獸不單單可以汲取地脈之力壯大自己,更可以吞噬金銀銅鐵,用來修煉自己的金身鐵骨。
江都事了,朱拂曉總算是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然后悄無聲息間回到了自家的小筑內。
揮一揮手,不在江都帶走一片云彩。
朱拂曉的云軒閣小筑
自從朱拂曉得罪了滿朝文武,天下士林之后,整個小筑就被其打造的水泄不通,里里外外俱都埋伏著當初張北玄自玉門關帶回來的親兵,將整個小筑竹林盡數封鎖。
整個竹林內充滿了陷阱、眼線,日日夜夜有人輪回值守,就算宗師踏入其中,也休想悄無聲息的潛入。
再加上朱拂曉以魔法石在小院內布置了魔陣,朱丹一個人住在這里,他倒是也放心的很。
不過任憑朱拂曉千算萬算,卻是萬萬想不到,這世上竟然當真有人可以通過湖水下毒。
“含沙射影,乃是我自柴家討來的太古奇毒之一,中者必死。”楊玄感站在一塊青石上,看著腳下清澈的湖水,目光里露出一抹狠辣:
“朱拂曉武道修為天下罕見,我雖然已經成就宗師,但面對著朱拂曉卻非其一合之敵。想要將龍珠奪回來,武力這條道路上是走不通了。是你逼我的。”
說著話間,只見楊玄感身后有侍從遞上木桶,木桶中有一條三尺長的大魚。
“確定了這條湖水是通往那云軒閣的?”楊玄感確認了一番。
“獨孤善那老家伙親口說的,當年獨孤家欲要再此地修建別院,早就將此地所有的地下暗河都探清了。”仆役道了句。
聽聞這話,楊玄感自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只玉盒,玉盒只有拇指大小,晶瑩剔透。
楊玄感直接將玉盒塞入了大魚的口中,然后將大魚隨手扔入腳下的河水中,只見那大魚一個搖擺,身形消失在了水面。
“這鯉魚吞了玉盒,必然會吐出來。到時候河水沖刷,玉盒必然會被河水的力量撞擊開,到時候含沙射影就會自玉盒中傾撒出來。告訴府中的老爺夫人,日后離洛陽的河流遠一點。”楊玄感吩咐了句。
含沙射影最是詭異霸道,每一只含沙射影,都有自己的領地,通常每一只含沙射影的領地都是里許。
最關鍵的是,含沙射影繁衍極為艱難,想要繁衍后代需先天神水滋潤。
雖然含沙射影有諸般種種弊端,但卻有一個足夠的特點,那就是壽命足夠長。
“黑手已經種下,接下來會如何演變,只能全憑天意了。含沙射影能不能暗算到朱丹,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
說完話楊玄感轉身離去。
朱拂曉不知含沙射影之事,命運泥板雖然可以窺視天機,但卻是主動技能。
除非是大因果,方才會主動警示。
話說那大魚順著河水,一路來到云軒閣前的湖水中,然后一路干嘔,終于將那拇指大小的玉盒吐了出來。
玉盒被波流涌動的暗流撞開,十幾只螞蟻大小的詭異蟲子,自那玉盒中擁蜂涌出,向著岸邊游動了去。
含沙射影,喜歡藏匿在岸邊的沙灘上,平日里將自己的身形埋在泥沙中,只留下針眼大小的口器。
那含沙射影會在口器中藏匿一顆砂礫,若有人從其身前經過,那含沙射影會將砂礫射入此人的影子內。
一日之內昏昏沉沉。
三日之內頭暈目眩。
七日之內昏迷不醒。
四十九天之后,就此一命嗚呼。
含沙射影似乎有些類似于因果定律,又像是巫族的詛咒之術。似乎被含沙射影彈射過的砂礫,沾染了一種不可言述的神秘之力。
朱丹在小筑內閑著無聊,自然不會干呆,帶著小機靈與一眾護衛,前往小湖中去釣魚。
秋風颯爽,正是釣魚的好時機。
等到朱拂曉回來之后,眾人正在小筑內煮著魚湯。
今日來了個全魚宴。
張北玄看到回來的朱拂曉,目光不由得一動:“公子可是將事情辦好了?”
“辦好了,對方肯不肯來助我一臂之力,就要看天意了。”朱拂曉笑了笑。
欽天監
李淳風看著手中信報,眉頭此時緊緊鎖住,許久后猛地一拍案幾:“來人,備馬!我要去江都。”